第一百九十七章為什麼？

    小邵羽辰側身避開，但反應有些慢，左手手臂被刺傷了，血立即從他被割破的皮膚里淌了出來。

    放眼整個牢房，若說小邵羽辰將誰視為對手，誰配做他的對手，那便是褚天易。

    只是小邵羽辰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和褚天易相互殘殺。

    褚天易一擊不成，緊接著又是一擊。

    小邵羽辰一開始的時候，只是避閃，並不還擊。但褚天易招招狠毒，每一招都欲要置小邵羽辰於死地，小邵羽辰若一直不還擊，肯定要死在褚天易的劍下。

    終於，小邵羽辰握緊手裡的劍，他用劍擋開褚天易橫過來的劍，然後向著褚天易的肩頭刺去，褚天易側向左邊，避開了小邵羽辰的劍。

    褚天易和小邵羽辰雖然都是小孩，但二人皆出身將門之家，自幼習武。褚天易的武功雖然比小邵羽辰弱上一些，但每次被丟進狼林，褚天易與狼搏鬥，武藝、招式、反應速度各方面都精進了不少。褚天易和小邵羽辰，兩人可以說是在伯仲之間。

    如果，褚天易沒有在角斗前給小邵羽辰下毒，他們之間，最後誰死誰活，還真的很難說。

    小邵羽辰每一次出劍，腹部便傳來刺痛，猶如幾根細針扎在他的血肉上。但褚天易要是以為，憑那點毒就能奈何他，那就大錯特錯了。

    小邵羽辰的手臂還在流血，但他的眼神，卻在變化著，由原本的黑一點點的變紅，最後變成全紅，猶如烈焰，又猶如血紅。而小邵羽辰眼裡原本的猶豫，也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暴戾，血腥。那雖然是一個孩子的眼神，但看在大人眼裡，也覺得有些可怕，那不是人的眼神，更像，鬼怪惡魔。

    褚天易與小邵羽辰離得最近，小邵羽辰的眼神，褚天易看得最清。褚天易只覺得，他面前的小邵羽辰，已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小邵羽辰，氣勢完全不同，此時此刻的小邵羽辰，就猶如洪荒猛獸一般，渾身都散發著可怕的氣勢，令人心生畏懼。

    前一刻還明朗的天，突然之間暗了下來，頃刻間烏雲密布，猶如傍晚一般。剛才還一點風都沒有，而就在小邵羽辰的眼睛變成血紅色的同時，天地間颳起了大風。

    突然轉變的天象，是偶然，還是因為小邵羽辰？

    褚天易突然想起他父親曾對他說過的話，邵家的人，都不是人，他們是惡魔轉世。

    或許，關於邵家的人是惡魔轉世的傳說，是真的。

    大風中，小邵羽辰的衣服被風吹得飛揚起來，他重新將劍舉起，向著褚天易衝殺過去。

    小邵羽辰攻，褚天易擋，但小邵羽辰的每一劍，都有如千斤重，褚天易完全不是小邵羽辰的對手。

    但是，褚天易不甘就這樣敗給小邵羽辰，他亦是用盡全力拼殺著，就這樣，褚天易硬是和小邵羽辰戰了四十多個回合。

    雖然只是兩個小孩，但打鬥場面無比激烈，前所未見。看台上的看客們，有些忍不住站起來，大喊著，「殺了他，殺了他……站起來，繼續打……」

    小邵羽辰的一雙眼睛仍然是血紅色，而他的身體裡，就像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一般，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引得風雲驚變。

    血紅雙眼的小邵羽辰，不是平日的小邵羽辰，他好似一頭覺醒的猛獸，可怕至極。若是平日的小邵羽辰，褚天易或許還能應對，但現在，褚天易與小邵羽辰對戰，就猶如螳臂當車一般。

    小邵羽辰揮劍向著褚天易斬去，速度太快，褚天易避之不及，而他，居然就站在了那裡，任由小邵羽辰的劍砍向自己。

    就在劍落在褚天易身上的前一刻，小邵羽辰看到褚天易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那是小邵羽辰熟悉的笑容，眼前的褚天易，突然之間又變回了小邵羽辰認識和熟悉的那個褚天易。

    然而，小邵羽辰手裡的劍已經收不住，劍從褚天易的肩頭一路斜著向下。

    褚天易仍然沖小邵羽辰笑著，沒有不甘，好像一早，他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褚天易被砍中後，直直的向著地面倒下，小邵羽辰手裡的劍掉落在地上，而小邵羽辰眼裡的血紅也漸漸退去，恢復到原來的黑色。

    褚天易倒在了地上，身上血流不止，小邵羽辰脫掉自己的衣服，壓在褚天易的身上，想要替褚天易止血，他不要褚天易死，不要。但褚天易的血，卻怎麼也止不住。

    「為什麼不躲。」小邵羽辰問褚天易。剛才那一劍，褚天易完全可以躲開，至少可以避開要害。為何？褚天易沒有躲？

    小邵羽辰不信褚天易是打鬥太久腳沒力躲不開了，褚天易明明那麼想活下去，那麼不想死，明知道那一劍會要了他的命，為什麼還要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為什麼？為什麼中劍的那一刻，褚天易臉上的表情，不是怨恨，不是不甘，反而露出一個心甘情願的笑，用小邵羽辰最熟悉的笑容對著他笑？褚天易不是為了活，不惜給他下毒。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沒用的，不要做這種沒用的事。」褚天易說道，讓小邵羽辰不要白費力氣給他止血了，沒用的。

    「為什麼？你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小邵羽辰壓在褚天易傷口上的手沒有松，而他的手上，已滿是鮮血，但那都不是他的血，全是褚天易的血。

    「是你贏了，你可以繼續活下去。」褚天易說道。

    「你從一開始，就想我活下去，是不是？」小邵羽辰問道。他仔細想著褚天易給他下的毒，雖然中毒的時候，咳了一些血，腹部隱隱作痛，但除此之外，就在沒有其他了。而現在，小邵羽辰的腹內一點痛疼之感都沒了。

    褚天易心思縝密，又關乎到自己的性命，若要算計他，對他下的毒，不該是如此。

    唯一的解釋，褚天易下的毒只是表面上看似厲害，其實並不是什麼厲害的毒，他並不是真心要害小邵羽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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