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相談

    邵羽辰沒推拒，他也拿起酒，與傅青廷喝了那一杯酒。酒幹完，他將杯子放回了桌上。

    傅青廷也將喝完的酒杯放下，他沒再倒酒。

    邵羽辰推開了左手邊的窗子，窗外不遠處有條河，近段時間沒都下雨，河水很淺。看到那條河，邵羽辰不禁想到數天前，城外河流邊的安雲月……邵羽辰的神色稍稍有過變化，但僅僅只是一瞬。他將臉轉回來，注視著傅青廷，也不兜圈子，直言道，「七王爺，有什麼話，直說吧，用不著拐彎抹角。」

    傅青廷卻是往窗外望去，望著邵羽辰剛才看的那條河流，不知傅青廷在河流邊上看到了什麼，又或是想起了什麼，眼神一點點的變得深遠。

    「如果可以，真想回到以前，要是能一直不長大，那該多好。」傅青廷感慨的說道。他們長大了，所有的事也跟著變了。

    「七王爺專門找我來，就是想讓我聽七王爺的感嘆？」邵羽辰無動於衷的說道。從前，現在，或者是以後，對他來說，都沒有什麼差別。

    「本王想知道，你失蹤的那十年，都經歷了什麼？」傅青廷問道。

    曾經那個壯志凌雲，立志要保家衛國的小小少年，為何會變成今日世人眼中凌厲森寒人人懼怕的魔鬼？其他人不知道過去的邵羽辰是什麼樣，但傅青廷知道，過去的邵羽辰，並非這個樣子。一定是他失蹤的那十年遭遇過什麼，極有可能是常人無法想像的經歷，才致使他變成今時今日這般的冷酷。

    他們年幼時曾是最好的朋友，如今卻形容陌路，更是要成為敵人。傅青廷不想，他不想與邵羽辰為敵。

    傅青廷已經將望向窗外的視線收了回來，他直視著邵羽辰的眼睛，似想要穿透邵羽辰的眼睛，看進邵羽辰的心裡。然而，邵羽辰眼裡堆積的冷漠太厚，傅青廷在邵羽辰的眼睛裡，看到的除了冰冷，還是冰冷。

    傅青廷又往自己的杯中倒了一杯酒，而就在他低頭執酒壺的同時，邵羽辰冷酷的眼底攬過一層波瀾，卻是稍縱即逝，傅青廷也沒注意到。

    那十年的經歷，邵羽辰不曾忘記，它們就好像用刀子一刀一刀劃在他的骨頭上，留下了永世都抹不掉的痕跡。那十年，在邵羽辰的心裡，如同一場噩夢。年幼的自己，那個傅青廷熟識的自己，已經死在那個噩夢裡了……

    而有關於那十年的經歷，邵羽辰不會與任何人說。

    「知道了又能如何？難道七王爺還不明白，有的人有的東西，過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邵羽辰冷冷的聲音里，沒有任何的感傷或是感嘆，「這世上，沒有如果。」

    在「沒有如果」四個字上，邵羽辰加重了三分語氣。他要傅青廷看清現實，不管是冷酷也好，殘忍也罷，過去的已經去過，眼前的才是現實。

    傅青廷手裡拿著桌上的那杯酒，卻是遲遲都沒有喝。

    「今日朝堂之上，本王與太子已經正面為敵。」傅青廷終於說到正題上了。

    「末將看到了。」邵羽辰早就預料到，遲早會有這麼一天。要發生的，終究要發生，任誰也躲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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