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天牢探視

    「素素，你堅持住，本王一定會救你的，素素，素素……」傅青廷一遍遍的呼喚，可不論他怎麼叫，素素一點反應也沒有，而素素的嘴角，也慢慢湧出黑色的血絲。

    碧秋看著素素那個樣子，也是害怕得很。

    「王爺，我去請安姑娘過來。」陳肖鋒說道。

    「我去過了，安姑娘的屋子黑著燈，門也反鎖著，怎麼敲門也沒人應。王爺，這要怎麼辦？」碧秋先去了玲瓏苑，後才去了傅青廷的書房。

    「碧秋，去找其他的大夫來。」陳肖鋒心想，要是不放了元鍾鶴，安雲月恐怕真的不會再救素素姑娘。

    夜色昏暗，更是沉重。碧秋也不敢有絲毫的耽擱，用最快的速度，將全城有名的大夫都請了過來。

    大夫們檢查過素素的身體，一個頭搖得比一個厲害。傅青廷看著那群欲言又止、唉聲嘆氣的大夫，心猛地沉了下去。素素真的要死了嗎？到了真正要來臨的那一刻，他才發現竟是那麼難以承受。

    「大夫，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你們說句話啊，求你們開個藥方」……陳肖鋒見十幾個人全都束手無策的站在那裡，他也是焦急得很。卻忘了，要是他們能救素素，也不會拖到現在了。

    所謂病急亂投醫便是如此，明知不可能，但還是想讓大夫給自己一個希望，即使是很渺茫的希望也可以。

    「劇毒早浸入到素素姑娘的五臟六腑，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個奇蹟。依老朽看，素素姑娘活不過三天了。老朽無能，王爺還是另請高明吧。」終於，有一個大夫說道，他的話，卻是判了素素死刑。

    「王爺，另請高明吧。」「另請高明吧。」其他的大夫也紛紛低聲附和著，然後一個接一個的離開了。

    傅青廷坐在床邊握住素素的手，她憔悴的臉龐，死一般的沉寂。死，便是這樣吧。再也聽不見外界的聲音，聽不到那些挽留的呼喚。眼睛一閉，把苦痛全部留給了活下來的人，這，才是死亡的最可怕之處。

    「陳大人，王爺不會有事吧？」碧秋看著傅青廷，問陳肖鋒。

    陳肖鋒心裡也沒底，傅青廷是個極重情義的人，素素又是因他才中的毒，如若就這麼死了，以後的事誰又敢保證？

    「你在這裡照看著，我再去找一下安姑娘。」陳肖鋒對碧秋說道，他還是再去找找安雲月吧，無論如何，也要去試試。要是人真的死了，到時候再說什麼一切便都枉然了。

    之後，陳肖鋒便去了安雲月住的玲瓏苑。一入院裡，就和碧秋說的一樣，到處黑漆漆的，靜靜的，完全感覺不到人的存在。陳肖鋒先是敲了下門，沒人回答，但門是從裡面反鎖的。

    「安姑娘，你在裡面嗎？安姑娘，安姑娘……」不管陳肖鋒在外面怎麼喊，裡面也沒人回應。

    素素的毒刻不容緩，陳肖鋒顧不了那麼多，用手臂直接將門撞開了。陳肖鋒借著外面投進來的月光，依稀看到有個人抱膝坐在床邊的地上，而輪椅放在另一邊。

    「安姑娘，你沒事吧？」陳肖鋒走過去，打算去扶起安雲月。他不知道是不是房間裡太暗，或是他眼花了，他好像看到安雲月的眼裡有淚。她哭過了嗎？因為傅青廷的拒絕，還是元鍾鶴死罪難逃？看到這般模樣下的安雲月，陳肖鋒一時間，倒是不好開口讓她去幫素素解毒。

    倒是安雲月先說話了，她抬起頭，目光有些冰冷的看著陳肖鋒。

    「你欠我一條命，現在還我。」安雲月開口說道。

    「安姑娘，並非我們王爺無情，而是元丞相確實是罪惡滔天，不能放了他。我這條命，是安姑娘救的，安姑娘要想要，拿去便是了。但對當初安姑娘的救命之恩，我還是感激不盡。」陳肖鋒誠心誠意的說著，他的這條命，不足掛齒，但是，她還是希望安雲月能救素素姑娘，「只是，還請安姑娘救素素一命。」

    「我說過，一命換一命，不放元丞相，我不會救她。你這條命，我也不在乎，我只是有一個請求，你帶我去趟天牢。」安雲月說道。救不了，至少也要見元鍾鶴最後一面。算了，反正要不了多久，又可以再陰曹地府相見，到時候，便可以一家團圓了。

    「姑娘你？」陳肖鋒不知道安雲月要做什麼，但憑她一己之力，絕對不可能從天牢里救出元鍾鶴。只要不是放了元鍾鶴，要帶安雲月進天牢，倒也不是什麼難事。陳肖鋒欠她一個人情，他考慮了一番，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好。」

    「現在就去。」安雲月說道。

    「現在？」陳肖鋒又為難了一下，考慮過後，才說道，「安姑娘，隨我來。」

    即使是晚上，天牢也戒備森嚴，連只老鼠也休想從裡面鑽出來，更別提人了。

    牢門口，陳肖鋒叮囑了獄卒幾句，讓人領著安雲月進了天牢。而他則擔心著素素姑娘的情況，在外面逗留了片刻，認為不會出什麼岔子，便回王府了。

    安雲月剛進天牢，一陣陰風打在她的身上，她忍不住哆嗦了下。

    眼前的天牢，就和安雲月想像中的一樣，陰森、恐怖、潮濕、血腥、污濁，沿途走過，不是慘叫聲就是哀嚎聲，牢獄裡的所有，都令人毛骨悚然。

    元鍾鶴被關在最裡面的一間牢房，安雲月過去的時候，牢房門口放著幾個沒有動過的饅頭，而元鍾鶴正頹唐的坐在牢房裡的雜草堆上，兩手低垂在雙膝上。直到看到安雲月，元鍾鶴凹陷的眼瞼才有了一絲生氣。

    「孩子，你怎麼來了？」元鍾鶴起身，來到牢門邊，因牢門鎖著，他的兩手只能搭在牢房的柱子上。老天對他也算不薄了，死之前還能見到彤兒的孩子，他死也瞑目了。

    「對不起，我救不了你。」安雲月無力的說道。

    「你能來看我，這樣就足夠了，我這條命死不足惜，只是可惜什麼也不能為你做。」元鍾鶴感慨之餘更是悔恨當初，要是能重新來過，他一定不會那麼做。費盡心思的去爭去奪了一輩子，可到頭來，又得到了些什麼？孤獨終老和一世罵名。末了，元鍾鶴還是問道。「能告訴我，你母親是怎麼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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