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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53:32 作者: 吃吃湯圓呀
月奴和車夫齊齊嚇得叫出了聲,但見少年身手敏捷,不過是一個趔趄便已經站穩,匆匆消失在汴京城的繁華喧囂里。月奴困惑的皺皺眉頭:難不成是尿急?
她張望著少年的背影,心裡胡亂猜測著,卻在這時候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娘親?」月奴唬了一大跳,差點從馬車上跳下來跑掉,可轉念又想起今兒個是正兒八經在太皇太后跟前過了明路的辦事,不算的是逃學,這才放下心來去招呼娘親。
「娘——」話甫一出口她忽得悔得恨不得咽了下去。
因為母親旁邊還有個男子。
那男子身高約莫七尺,將母親襯得嬌小,他身著藏藍長袍,外罩一件乳白色如濡羔裘,腰間露出一條犀牛皮腰帶,腳蹬一雙白鹿皮靴,明明是一身西夏裝束,卻襯得人洵直且侯。
他生得清秀俊逸,可舉手投足間說不出的江湖氣息,月奴心裡暗暗叫苦:糟了!莫非是娘養的面首?她想轉身就逃,可不料適才她那一聲娘叫的也太大聲了些,倒叫對方也留意到了她。
「三娘子!」懷寧郡主顯然很是意外,卻也很欣喜,像所有在街上偶遇到自己孩子的慈愛母親一樣一臉高興,「你怎的在此處?」
那男子也跟著大跨步過來,都說明殊是京中美男,他居然比之明殊更甚,月奴在心裡暗暗想,原來母親一向喜歡男子有個好皮囊?她裝作沒看見那男子,猶自與懷寧郡主說到:「曾外祖母囑咐我在外頭辦事,回頭細細分說。」
說著就想告辭,沒想到懷寧郡主先叫住她嗔怪道:「你這孩子,怎的沒禮貌,不先拜見下長輩!這是我從前的友人,你好稱世叔哩。如今我們已經……」語氣里透著極其易被覺察的甜蜜。
已經到了……不避諱子女的地步……麼?月奴吃了一驚,倒不是驚訝於母親養面首。
大宋歷來對女子寬容,寡婦再醮不是問題,公主貴婦們養面首雖然不像前朝那般肆無忌憚,卻也頗為風靡,母親又是獨身,自然更沒有道德忌諱。
月奴震驚的是這面首居然為母親故交。面首就面首罷,怎的不去尋個年輕郎君,要尋個同齡的老男人?也不知道有無婚配?可是因為家道中落才吃起了軟飯?
於是她用看待小倌的態度上下將那面首審視一二,含含糊糊問了句好,便藉口女學還有功課不能落下急忙告辭。
月奴自然沒有回學裡,她在外頭逛了一天才回的明家老宅。明老安人正喜氣洋洋的吩咐丫鬟們做事:「大妮兒那邊荷包帕子也須得繡起來!」
原來大娘子的婚事定下來,龍飛家商議好了婚事,今日龍家請了媒人來明府納采,還給大姐兒插了幾根簪子。月奴忙將母親有了面首的事情拋之腦後,專心準備起月娘的嫁妝。
過幾日那天曹相公說的事居然也應驗了:官家命令周英毅起復。於是舅舅周英毅帶著妻子齊氏和女兒周怡然踏上了往汴京的路。
又過兩天便是太皇太后的壽宴,這個壽宴正好是七十整壽,官家或許是為了拉攏周英毅,或許是要彰顯孝心,或許是為了一掃連日來契丹入侵帶來的人心惶惶,因而命令大辦宴席,到時候讓外命婦皆進宮請安。
月奴也跟著忙忙碌碌,不是在周府幫母親添置舅舅一家生活之物,便是在明府給大娘子置辦嫁妝,中間還夾雜著要與太皇太后繡一副屏風做生辰賀禮。
因而當這天在學後她被趙三郎攔住時,整個人都是有些忙亂到心不在焉的。
趙祐帶她行至不遠處汴河邊上一處僻靜的花園,忐忑不安,月奴則打著哈欠問:「三郎有何事相求?為何還要來別人家園子逛?」
汴京有些人家會將私家的花園拿出來供人逛,只不過付幾個錢便罷了,是以月奴絲毫不以為意,卻沒發現整個園子裡毫無他人。
趙祐緊張的攥了一把汗,什麼話都說不出口,板著臉帶她在院子裡走了許久,才忽然停住。
月奴一愣,有一種不祥的直覺。
就聽得趙祐磕磕絆絆的說:「三娘子,我心悅於你。」
第68章
月奴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感受,就似那隻橘貓在心裡反反覆覆踩著圈一般,凌亂的腳印到處都是,她要有一瞬那的恍神,才下定了決心,咬緊了嘴唇:「你還是死了這條心罷。」
雖然心裡早有準備,可是聽月奴親口說出此言,趙祐還是忍不住心裡一沉,他喃喃自語:「為何?」
「因為……」月奴滿肚子裡搜刮著理由,如何才能讓這個小郎君死心呢?腦子的運轉速度顯著的變慢,她頓了一頓才想起自己應當說的話,「因著我非太子不嫁。」
少年的臉頰崩得緊緊的,夕陽將一道樹影落在他臉上,他浮現出一絲冷笑,似乎是從牙齒間擠出來幾個字:「當真……非太子不嫁麼?」
月奴心裡又慌又亂,不成!在這裡多待一秒她都會破功,她推開趙祐,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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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嬤嬤來報懷寧郡主時,她正在品茶,聽聞月奴今日歸家後大哭,懷寧郡主將木茶舀扔到一邊急急提起裙角就往月奴的住所跑去。
女兒今日下學後便來了郡主府,說是想用過膳再過去,懷寧郡主正高興,卻不料下人送來了這消息。莫非是學堂里受了欺負?還是在明家受了委屈?
懷寧郡主心裡湧上不少不良預感,忙追過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