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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53:32 作者: 吃吃湯圓呀
    月奴冷冷一笑,世界上三老爺這般愚人不少,如此一來,豈不是人人都以為是大郎舉止不端了?再過十個月,襁褓里抱出個孩子怎麼辦?又或者在大哥議親或大嫂進門的當口抱出來可如何是好?

    石姨娘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坑害大哥一輩子,而不明就裡的外人還會稱讚她做人周全,顧全大局,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時隔多年,月奴再一次對石姨娘動了殺心。

    如果說先前留著石姨娘性命是要看劉後還能甩出什麼花招,好提前提防,可這次她算計明宣禮,真的觸動到了月奴的私心。

    她從漫天血色和大火中重生,從灰燼和無盡的絕望中咬牙切齒的重生,心裡絕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她喝酒,她賞月,她縱馬,是為了不負此生,可絕不代表她就只會過平順日子,在粉飾的太平里與仇人們若無其事共處同一屋檐。

    打定了心思,月奴便瞧了明殊一眼,她在等明殊給大哥主持公道。

    但明殊並未出聲。

    月奴垂下了眼帘,果然還是自己想多了。

    她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眼中已經儘是堅毅:「且慢!」

    作者有話要說:  三老爺:24K純金直男

    第59章

    明月奴伸手捻起嫣然的衣袖,扭頭問田氏:「三嬸嬸,如今家裡的錢糧調度諸物都是您管著,請問家中的婢女有無這種形質的羅裳?」

    眾人都往跪在地上的嫣然身邊望去,春蘭狠狠將原本好心遮在嫣然身上的麾衣一把掀開,哼!我家三娘子還好意幫你遮擋,誰知道你倒要一條道走到黑!

    只見嫣然身上只著一襲玫紅色輕紗羅裙,單薄透亮,便是在滿院昏黃的燈光下也能清晰可見她雪白的肌膚。這樣的衣裳,說是勾欄里妓子們穿著的也盡夠了,誰還會拿來做奴僕們的衣裳?

    田氏慌得忙站在三老爺前面,擋住他的目光,一疊聲回應:「沒有哩,誰家有那傷風敗俗的衣裳?」,明殊則尷尬的咳嗽一聲,轉過視線:「著人給她蓋上罷。」

    春蘭往右昂首,理都沒理他。

    月奴置若罔聞,又問:「你身著這奇衣怪裳,又在深更半夜往麥院裡來,難道是天生古道熱腸,非要來我麥院看看有無什麼可搭得上手相幫的?」

    少女生得清麗溫婉,隱約已有日後傾國傾城的蹤跡,此刻卻一臉

    犀利咄咄逼人,一下在場的人齊齊點頭,可不是?這嫣然是石姨娘的人,住在黍院,而麥院與黍院壓根兒就不挨著,分列明府東西兩側,便是順路也無法解釋,對方多半是蓄意前來。

    嫣然卻抬起頭來辯解:「三娘子這話著實誅心,實則是大郎從黍院拜見大老爺時咳嗽了幾聲,石姨娘瞧見了,便要我特意送過去一籃雪梨。」又指著正堂門口,「提籃正在那處放著哩。」

    這是要石姨娘保她的意思嘍?

    石姨娘幾乎氣倒。這個丫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如今又蠢笨到將主意打到自己的頭上!

    再看此時眾人都看向自己,石姨娘吸了一口氣,只不過幾個瞬間便拿定了主意:「我是讓婢女送籃梨去。大郎雖然不是我所生,可也是老爺的血脈,我怎的會害他?」

    承認了就好,月奴直起身子:「若是送梨也便罷了,偏偏穿得衣裳蹊蹺,如今深秋天氣,又是夜涼露重,穿這麼單薄難不成是身燥血熱?」

    此話一出諸人都覺有理,這時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嫣然勾引主子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月奴還待要說,明殊卻率先開腔:「與個婢女犯什麼口舌?!沒得降了身份,管她是對是錯,明日裡提腳賣了便是。」

    這聽在不明就裡的人耳朵里還當是為明宣禮兄妹做主呢,實際不過是為了息事寧人,月奴聞言臉上毫無波瀾,反而是明宣禮,立於秋風中,盯著父親,半響不動彈一下。

    石姨娘一陣狂喜,她就知道老爺定會向著自己收拾殘局的!她迅速在腦子裡盤算一會回房後怎麼完美將此事糊弄過去,就在這時月奴忽然出聲道:「慢著!」

    她踱步走到嫣然跟前,冷冷問:「你所穿輕紗軟煙羅一匹也要賣十貫,縫製成衣裳就更貴了,而你所用薰香則是市面上昂貴的翠山青,一盒要五貫,一個丫鬟,怎麼能有這麼多銀兩?」

    嫣然適才看見了生機,自然一口咬死:「是我自己痴心妄想勾引大少爺的!所用銀兩皆是我的月錢積攢的!」

    月奴冷冷一笑:「我身邊一個一等婢女的月錢也不過一兩,明府則是五百文,便給你按最高的算,也要一文不花攢一年半。何況,我瞧著你是生面孔,秋蘭——」

    聰穎的秋蘭立刻上前回報:「這婢女是今年夏里才買進來的。在明家不過半年不到。」

    月奴背手,閒閒望向明殊:「難不成你從未賣入我家來便在籌劃勾引我家大郎?」

    她所說合情合理,便是明殊也忍不住暗中叫好。可心裡還在想著如何能將石姨娘摘出來。

    誰知道下一句月奴的話將他想法徹底粉碎:「說起來,我家是江州外來戶,在汴京素來與人無仇,要說是誰站在你背後,也只能是爹爹在朝堂上樹的敵人,難不成你是有人指使混入我家意欲攪亂我家,好叫對方得利?」

    她躬身向明殊行禮:「女兒素日在學堂里聽先生講,這後宅難免成為朝堂爭鬥的附庸,事涉朝堂,女兒不敢多言,還請爹爹著人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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