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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53:32 作者: 吃吃湯圓呀
    就要被情緒纏繞時,忽然她的左肩傳來一陣劇痛。

    「啊!」

    月奴驀地驚醒。

    眼前除了墓地和火堆,卻又多了一張大臉。

    「!」

    驟然回魂,月奴嚇得一哆嗦,喊也喊不出來。

    趙祐好笑又好奇的盯著她:「你為何在此?」手下人探明伺候過母親的女使白玉已經死了被草草收殮在禹王台,他便想過來問問守墓人可否還記得那線索。沒想到守墓人不在屋裡,想必是去墓園巡更去了,手下便去墓園四處尋找。

    趙祐不喜屋內空氣污濁,便來外邊走走,卻見不遠處火光閃動,樹下似乎有人,他一時好奇,便過來查看,誰知道竟是那個熟悉的小娘子。

    難道又被算計了?

    趙祐眉頭緊鎖,他暗地裡調查母后去世的真相,並不想被劉後察覺打草驚蛇。若這小娘子真的是劉後一系,那麼她為何身處此處?莫非是被劉後送來來給自己警示?

    趙祐警覺地四下看了一圈並無發現潛伏暗處的人,才踮起腳尖慢慢靠近那三娘子。

    她蜷縮在火邊一動不動,眼睛閉合,看來是睡著了。

    趙祐想走。

    可三娘子忽得動了一下,豆大的淚珠從睫毛下流了出來。

    這是夢見什麼傷心事了?還是被別的小娘子惡作劇騙到這裡?

    趙祐忍不住撿起一塊石頭,用力擲向三娘子左肩膀。「當」的一聲,石塊砸到了她肩膀上又斜斜飛了出去,趙祐忽得有些後悔:自己下手,似乎……重了些?

    月奴揉了揉模糊的雙眼,半響才認清楚來人。?原來是趙三郎

    她奇怪的問:「你怎的在此處?」

    趙三郎瞧瞧四周,顧左右而言他:「你怎的在此處?這會子可是亥時了,你一個小娘子在禹王台做什麼?可是迷路了?還是小娘子間的齟齬?」

    他一口氣問這麼多,月奴不知道先答哪個,就斜斜看了他一眼:「你怎的連小娘子間的齟齬都能猜到?很曉得小娘子們嘛少年!」

    趙祐不屑的雙手抱臂,哼了一聲,卻不見生氣,只有滿滿的自得。

    月奴見他一團孩兒氣,抿嘴一笑,將原委說與他:「信國社的任務罷了。」

    趙祐後退一步:???

    「哎!你知道信國社嗎?那可是汴京小娘子中第一大社,社裡成員上到皇親貴胄下到市井小民兼容並收。社中每到月初便是社日,每每出行香車美女,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社裡還時不時舉行詩會,吟詩作賦……」 月奴滔滔不絕吹噓半天信國社如何如何。

    趙祐:……

    等半響月奴才說完,趙祐才幽幽哼了一聲:「不過是一群發瘋追蹤別人不守規矩的小娘子罷了,你還是學好些,少與那些人廝混。」

    月奴不服氣的白他一眼:「金城公主都在我們社內,你想說金城公主也不懂規矩麼?」

    金城公主是趙祐娘親的婢女生的,兩人都幼年喪母,她與趙祐自幼相熟,幾乎是親姐弟一般。她平日裡最大的愛好就是看小娘子們追逐自己的弟弟,這信國社也是她發起的。

    趙祐點點頭,憋住笑:「有一個算一個,金城算是不守規矩的頭。」

    月奴可不想他這麼說自己的社長:「你少多嘴!不過是嫉妒那麼多年輕貌美的小娘子追逐太子罷了!」

    趙祐:?

    他好容易才咬住嘴唇要綻放出來的笑:「那你深夜在這禹王台可是要進社的試煉?」他環顧四周陰森森的環境,低聲嘀咕道,「金城如今可真會想點子折騰人!」

    月奴沒聽見後一句,點點頭:「是哩,我戌時亥時兩個時辰都要在禹王台,小娘子們派了人在墓園外等著我哩,若是中途離開會有人知道呢。」

    原來是這樣,趙祐又好氣又好笑,如今天下承平,汴京富庶,年輕的小娘子們便想出種種花樣嬉戲玩鬧。既如此,不如陪這三娘子一程,就當……就當看在她那天給孤纏絲糖的份上!

    趙祐便道:「我正好路過,便陪你一會子。」

    月奴卻不領情忽得一臉警惕:「你為何深夜也在此處?莫不是跟蹤給我?」

    趙祐哭笑不得,我還懷疑你跟蹤我呢,他腦子一轉,隨口就來一個謊:「男學那邊也有入社考驗,我今晚也要試煉。」

    月奴才點點頭,卻沒問他為何本姓趙,卻在盧家學堂改姓了盧。只是問他:「見了好幾面,卻不知道你叫盧什麼?」

    趙祐面上鎮定自若:「盧佑之。」

    「好名字,蒼天佑之。」月奴絲毫沒有多疑。

    火堆在夜幕里嗶嗶啵啵的響著,偶爾有潮濕的柴火在火里「啪」得炸開一聲。

    周圍靜悄悄的,月奴托著腮展望今後:「等我進了信國社定當好好作詩寫詞,我還會寫話本子,肯定要編太子殿下纏綿悱惻的話本子出來!讓京中小娘子尖叫不已……等等!小娘子做旦角太俗氣些,莫若尋個男子?不知道分桃斷袖會不會引起轟動……」

    趙祐:?有仇?

    他索性盤腿席地而坐,幽幽的說:「在這禹王台待上兩個時辰,便是大男人都怕,何況你個小娘子乎?這麼看來,你對太子殿下還頗為喜歡?我還以為你心有所屬呢……」

    月奴一愣,轉頭問他:「什麼?心有所屬?誰?」

    看來不是嘍?趙祐心裡格外妥帖,似乎是一壺熱茶下肚,渾身上下每個毛孔說不出來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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