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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53:32 作者: 吃吃湯圓呀
第二場考察是比擊鞠:幾位小娘子在馬道上比賽,誰能將木鞠球擊得更遠,便是誰第一。
第三場是比守門,幾位夫子往球門裡投球,小娘子們一一去守住,一共五次,看誰的得分更高。沒想到得第一的居然是月娘,她不好意思的摸摸頭:「平日裡跟著婆婆在杏子樹下拿衣襟兜黃杏兜多了,許是因著這個,眼睛都幾份準頭。」
月奴:謝謝婆婆。
最終將兩場的成績合起來,便決定勝負。
最終進了選拔的是:竹娘、月奴、盧嬌嬌、王蘭珠、明月娘,其餘五位小娘子算作候選,杜尚柔便在那些替補小娘子裡。
二娘子高興壞了,在場外一個勁對外舍的同窗說:「那個第一,是我三妹妹,那個擊中五個球的是我大姐!!!」高興得手舞足蹈,絲毫不記得在家時她可最是嫉恨三娘子。
之後便開始了密集的訓練:
盧館長站在場中拿著輕韌木枵做成,狀小如拳漆成朱紅色的木鞠球沉聲說到:「鞠球講究同心協力,你們雖然各有性格,可進了盧家鞠球隊,便要眾志成城,不可只求自己出彩。李唐時候,尚書左僕射房玄齡擅長各種計謀,尚書右僕射杜如晦擅長在這些計謀中做出決斷,兩人合作才能共商大計。你們也是一樣,當時刻牢記房謀杜斷、笙磬同音才是正理,記住否?」
場上的小娘子們齊聲喊出:「房謀杜斷!笙磬同音!房謀杜斷!笙磬同音!」她們尾扎結起來,頭上戴著特製的紅色幞巾,足登胡式長靴,手持球杖待命而立,聲音高沖雲端,頗有幾份肅穆。
盧館長就滿意的點點頭,進行人物分工:隊中以月奴和盧嬌嬌騎馬最快,便由她們作為前鋒;而竹娘思維縝密、王蘭珠爭強好勝,便將她們作為後衛;明月娘準頭好,她便守門。
為不耽誤學業,馬球賽便定在每日課後的下半響舉行,月奴忽得生活就被填得滿滿的。或許是前世凝結到現在的遺憾,或許是熱愛擊鞠已久,月奴每日除了吃飯如廁便是在琢磨如何打球得力,如何躲避開敵方進球,便是在睡夢中也在揮球。
擊鞠的馬球可為木製,也可為皮質,木製便是尋樺木或梨木等生得均勻的木材,切割成圓球狀,內里卻要掏空,球皮則要上漆塗成大紅色,這項技藝極其考察工匠的手藝,要雕刻的正圓,更要不偏不斜保持平衡,也因此花費不少。
隊裡比賽用的便是木製的球體。月奴特意去汴京城裡最好的制球店裡尋了老師傅,花上大價錢為學裡定製了上好的木球。
她還特意去定製了馬球的球桿,將剛砍下來的杜梨木削成一桿除了下端帶有月牙形其餘皆為直杆的小鏟子,仗杆似月,在還濕潤的時候用棉線捆綁成型,再放置於火上慢火燎燒成型,等乾燥之後自然而然便成了擁有月牙形弧度的完美球桿,再在宰牛場尋一隻白色皮毛的牛,等宰殺後立刻趁濕潤將牛皮裹在球桿上
而等乾燥後那白色牛皮已經將球桿裹得嚴絲合縫,用起來有效防止了手心出汗導致的滑杆,十分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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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欽天監里蘇頌一口黃桃差點掉落,他猶猶豫豫問:「你當真要去盧氏學堂入學?」
趙祐白他一眼:「不是我,是我們,你與我一起。」
蘇頌結結巴巴:「可你是太子少傅親自授課……」
趙祐笑眯眯:「自打寇相公走了以後,劉後就安插了不少人在我跟前,誰耐煩聽他們講那些要孝順繼母的話?還天天講什麼瞽叟續娶,繼母生弟名叫象,瞽叟愛後妻子,常欲殺舜,舜避逃;及有小過,則受罪的鬼話,哪個要聽那個?」
蘇頌咂摸了半天黃桃,才狐疑的盯著趙祐:「避開那太傅是假,盧家女學可是京中馳名,莫非你有什麼心上人在盧家女學?」
趙祐咳嗽一聲:「別亂猜!」,他端起桌上的茶水仰頭就喝,沒想到卻被茶水嗆了好一陣。
待他平復,蘇頌摸摸下巴:「怎的你耳根子那麼紅?」
趙祐:「咳!咳咳咳……」
不知道趙祐使了什麼法子說服官家,他們就雙雙去了盧氏學堂進學。
蘇頌倒可有可無,反正他是俗話說的「陪太子讀書」,還能指望他學成什麼宏圖大儒不成?倒是自己的爹蘇白澤每每都逼自己用功讀書,好參加科舉。
因著不想引起圍觀,他們隱姓埋名進了盧氏學堂,只說是盧家的一門遠親。
男學在東邊,女學在西邊,馬場卻在南邊,課後蘇頌就聽見幾位男學的學子擠眉弄眼的抓他們:「走啊,去瞧瞧女子擊鞠隊,正與我們男子擊鞠隊比賽!」
少年心性最是好動,幾個少年你拉我擠的便往馬場去。
場上正有幾位女子與男子在策馬擊鞠比賽,場下還有一面留作觀眾席位,拉拉雜雜坐著女學裡的小娘子和男學裡的小郎君,只不過大家涇渭分明,中間隔了寬寬一條隔道。蘇頌瞧著場中熱火朝天的比賽,忍不住賦詩一首:「玉勒千金馬,雕文七寶球。鞚飛驚電掣,伏奮覺星流。炎頁過成三捷,歡傳第一籌。慶雲隨逸足,繚繞殿東頭。」
他生得風姿飄逸,又出口成章,惹得幾位小娘子頻頻往這邊扭頭。蘇頌得意不已,趙祐暗暗皺眉,他可不想再引起什麼圍觀,好在這裡無人知道他的身份,只不過那位一心想算計他的明家三娘子,不知道看見他之後又是何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