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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53:32 作者: 吃吃湯圓呀
    田氏先殷勤笑道:「今兒個托老安人的福,倒讓我們也嘗嘗這稀罕吃食!」

    月娥撇撇嘴,她如今越發討厭像她娘這樣愛貪小便宜的性子,覺得丟人,偏偏每回她娘都要這般阿諛奉承好得些好處。

    她悄悄扯了扯娘的裙角,偏偏田氏理都不理會她,只一個勁盯著那鮑螺,從前她年紀小不懂,如今年歲漸長,臉都悄悄漲紅了。

    月奴就笑著說:「人人有份。」又讓小丫鬟拿骨碟分給大家。

    老安人卻示意喜鵲將食盒端過來,自己牢牢把在懷裡:「一人吃一個便是,這玩意吃多了膩味呢。」

    月奴抿嘴一笑,任由老安人分配。那小小的鮑螺上頭紋溜就像螺螄兒一般,外殼咬一口簌簌掉屑,內里夾心是乳酪與蔗糖霜混合,咬一口入口消融,味道甜美。

    月娥適才怨娘親奴顏卑骨,可吃一口鮑螺卻覺得上方佳味,著實是自己不曾吃過的口味。

    二郎明宣禮讀了些書,說話有些文縐縐:「沃肺融心,實上方之佳味!」

    宣興則要活潑些,拱手笑著說:「謝過老安人,謝過三姐姐。」

    月奴笑著禮讓,三房的兩夫妻雖然算是奇葩,可生下的兒女都還不錯,前世明宣禮考中了舉人,三郎明宣興則一直沒考中在家打理庶務,宣慶和宣喜是庶出她不怎麼知道,大概也是在後院安安分分,而二房唯一的女兒明月娥頭腦簡單些,卻也不是大奸大惡之人。

    屋裡歡聲笑語,倒沖淡月奴進來前的哭天搶地,別人分鮑螺時都繞過了她們倆,石姨娘母女跪在地下,被月奴接二連三的打岔,一時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還是石姨娘先咳嗽一聲,捂住眼睛又是另一番哭訴:「翁姑啊,您老人家可要為我做主呀!」

    老安人皺皺眉頭,她在鄉下待了多年豈能是白待的?撒潑的婦人見多了,便是她自己都是其中的一把好手,見石姨娘魯班門前耍大斧、關公面前耍大刀,絲毫都不為所動。反而將盒子遞給喜鵲:「一會子給我,我鎖將起來。」

    咳咳,看來又要往她老人家那個大立櫃裡塞寶貝了,如今雖然是重陽節,可秋老虎厲害著呢,只怕這進了柜子不到過年不拿出來,到時候又是一層綠毛。月奴就笑著打岔:「婆婆也別捨不得,今兒個好日子,便都散與我們罷。」

    明老安人猶豫了一下,月奴趕緊說:「這酥油鮑螺里填的奶酪香甜,可是立時三刻就化,不過明天就壞了,您老人家不如散與孫兒。」

    明老安人才戀戀不捨鬆開手,讓喜鵲去分:「拿走拿走。」左手嫌棄似的揮了揮,似乎這樣眼不見心不亂。

    屋裡幾個孫子輩的紛紛起身向老安人道謝,老安人雖然為柜子里少了一員大將不痛快,但看到兒孫滿堂心裡也是歡喜的。

    就在這時候廊下有人通傳:「大老爺到——」

    田氏眼睛一亮,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單單等著看戲,大娘子擔憂的瞧著妹子,二郎三郎擔心大伯父考校功課苦著臉。

    唯有地下跪著的石姨娘和四娘子,哭得更大聲了。

    二娘子就心裡平衡了一些,哼!拿些沒人見過的稀罕吃食有什麼用?你家一堆糟心事!看你下回還跟婆婆這裡討好!

    明殊進來後一眼就看見了跪在地上的石姨娘母女,他置若罔聞,給明老安人行禮以後才換上怒目圓睜、滿臉怒容問石姨娘:「你跪在這裡哭哭啼啼成何體統?莫不是惹老太太生氣?」

    月奴輕輕嗤笑一聲,自己這位父親如今還要和石姨娘玩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的把戲,打量誰是傻子呢?

    不過既然做戲,那她不跟著唱起來豈不白費了搭起來的戲台?於是她丹唇輕啟,在石姨娘還未開口前就說:「父親大人莫要怪罪石姨娘,都是我的錯,你莫要氣壞了自己的身體。」

    前世里先有石姨娘咄咄逼人,後有四娘子橫刀奪夫,她可沒少見這母女這白蓮花一般的演技,以至於自己要用時也是信手拈來熟練無比。

    見石姨娘肩頭一頓,連哭泣都停了,月奴心裡生了惡作劇一般的促狹,她做出懇切的樣子哀求明殊:「是我沒說清楚,早上那兩盆紫龍臥雪我一心想拿來孝敬婆婆,哪裡想到四妹妹見了生了心思鬧著要,還在婆婆跟前哭訴,我當時以為話說清楚就能打消她的心思就出門了,沒想到晚上回來四妹妹還在這裡鬧,原來四妹妹竟然叨擾了婆婆一整天。」

    「你!」四娘子年紀還小,一聽頓時跳了起來,氣得拿手指著月奴,看在外人眼裡可不就是做賊心虛?

    明殊皺皺眉:「三娘子且住口,讓四娘子說。」

    四娘子忙連珠炮一樣:「我和娘是為了進學的事情,哪裡是為了什麼菊花?」

    「哦?原來不是為了菊花?」月奴不緊不慢道,「我就說嘛,爹爹素來教導我們飯蔬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怎的四妹妹會這麼愛慕虛榮!」

    作者有話要說:  田氏=殅娘子=三房太太,以後我統一寫田氏了,以免引起迷惑

    第44章 甜蜜一家人

    眼瞅著一絲便宜還沒占到就先被月奴扣上了「愛慕虛榮」的大帽子,四娘子心裡惱火不已,她淚珠在眼眶裡慢慢積起來,委委屈屈說:「三姐姐何故不問青紅皂白就冤枉我?我深知姐姐平日裡瞧我不順眼,可我也是正經明家女兒,怎的就連話都不能多說了?既如此,娘又何苦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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