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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53:32 作者: 吃吃湯圓呀
父親要害娘親時她沒哭,父母和離時她沒哭,父親對自己不理不問時她沒哭,適才與石姨娘對峙她沒哭,可為什麼,婆婆看見了自己的委屈,她驀得就想哭。
也不知道灶糖在櫃裡放了多久,或許是從臘月祭灶時候就開始存放的?
許是放久了,如今又將近夏天,化了凝,凝了化,灶糖本來的細絲稜角已經消失不見。
春蘭小聲咳嗽了一聲。
月奴卻已經衝著明老安人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左手右手一用力,將灶糖掰成了兩段,遞給了老安人一塊,自己將另外一塊放進了嘴裡:「甜!」
明老安人接過那一塊,卻不吃,眼睛裡盯著這孩子,摸摸她的頭,嘴裡喃喃說:「我家妮兒心上不快活哩,吃了糖,甜在自家心上,方好。」
月奴重重的點頭,她怕自己一說話就露了哭腔,只重重點點頭,將那灶糖嘎吱嘎吱咬得痛快,等吃完了一塊灶糖,果然嘴巴發甜,心裡也好受不少。
老安人又將另一塊餵給她,自己卻只手指頭沾一沾適才月奴掰斷的糖屑也餵到嘴裡:「擦乾淨嘴角,出去別讓你三嬸子看見。我這些糖還留著過八月十五哩!」
原來西牆那一排大櫃放著的是老安人的寶貝,月奴覺得有意思,往那邊多看了兩眼,老安人忙起身把她望外推:「再多可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又不小心短小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做短小君的
明天加更
第36章 大娘子
「什麼?你說石氏直接墮胎自己就簽了身契?」月奴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
她原以為這石姨娘要在外院修養片刻,好歹等生完孩子才能捲土重來,沒想到石姨娘卻一刻都不願多等。
春蘭點點頭,她素來活潑好動,見人先帶三分笑臉,是以在明宅里人緣頗好,也因此第一個聽到這消息來報與月奴知道。
真是個狠心的!月奴暗暗感慨。
明老安人和明殊都已經商量好了要等石氏生產完再讓她進門,怎麼樣都有個姨娘的位子等著她,何況明老安人也放出話會收留她腹中孩兒,衣食住行一應與明家孩子無異,只不過不上明家族譜。
即使這樣她都要捨棄這個孩子。可見在明姨娘心裡,這孩子只不過是她的進身之階,一旦孩子只能以奸生子的身份活在明家,她便毫不猶豫的放棄了這孩子。
說起來這是自己的過錯嗎?
當然不是,月奴只想讓石姨娘無法像前世那般順理成章將明月姝和明宣裕變為妾生子,可沒想到石姨娘居然是個狠人,居然連自己孩兒的命都要。
月奴還在感慨,忽聽得外頭來報:「大娘子來了,老安人讓姑娘出去相見。」
大娘子!月奴忽得起身,急急往外面去。
明家是三房一起排行,三房的明月姝是老二,月奴是老三,老大卻是明家大姑和離帶回來的小娘子。
明家老安人生了一女三兒,女兒年長些,從前為了籌謀明殊進京趕考的盤纏,她自願遠嫁到汴京京郊的一家姓秦的富戶,一則為了弟弟有個落腳的地方,二則也為了給弟弟湊些盤纏。
那姓秦的富戶家裡著實不好,翁姑尖酸刻薄,郎君又貪財好色,處處以自家是京城腳下人家自居,頗為自傲。明家大姑沒兩年就病逝了。
這時候明殊已經考中了舉人,明家二叔明穎也要進京趕考,自己去秦家走了一遭,卻被他察覺家姐屍骨未寒,秦家姐夫就已經在家裡尊了一位姨娘當家,姐姐留下的唯一女兒穿著舊衣,雙手被凍得腫脹,皸裂的口子到處是,露出來的手腳臉俱是髒兮兮一片。
明穎當時少年意氣,氣得當場將秦家砸了個稀爛,硬是與秦家辦了和離,將姐姐的靈柩扶靈葬回了江州鄉下。
明家風頭正勁,明殊是舉人,明穎才七歲就中了秀才,秦家不過尋常富戶,自然不敢輕舉妄動,甚至任由他們將大姐兒帶回了明家。
明家三兄弟一致決定讓大姐兒比著明家的排行,以後就當她是明家的孩子,給她起名喚做明月娘。
前世月娘在明殊家生活,像個護崽的老母雞一樣處處照顧這月奴,甚至還在月奴落水時自己奮不顧身下水去撈她,月奴被救上岸,月娘卻也落下了畏寒的毛病,說親時不好找人家,草草找了戶江州府的故舊嫁了過去。
月奴心裡愧疚,現在想來,為何自己當時會落水?還不是當時和明月娘、明月姝在池塘里划船,明月姝說想摘一朵荷花,月奴便起身幫她摘,才不小心落了水。
而月娘為何會找那麼一戶人家?想想也少不了石姨娘的主意。江州府的故舊人家沒什麼底蘊,想要迎娶一個身子不好的媳婦,那必然只能是衝著明殊的官位。
這樣的人家,想必不會計較月娘的嫁妝,當年石姨娘確實是比照著江州府嫁娶的規格給月娘準備的嫁妝,當初明老安人還爭執過,可石姨娘說嫁狗隨狗嫁雞隨雞,月娘是要在江州長久過日子的,豐厚的嫁妝去一來打了妯娌的臉二來惹得夫君自怨自艾,反倒不好。就此說服了明老安人。
可這樣看重女方家世的人家又能好到哪裡去?還好她臨去世前明殊已經做到了大司空,對方看在明殊的面子上也會敬著月娘。
雖然如此,月奴的心裡總有些想頭:重來一回,她不想明月娘落下個身子不好的名聲,更不想她不聲不響的嫁去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