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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53:32 作者: 吃吃湯圓呀
明殊神色稍霽,他記得當初石姨娘與他哭訴過被李知府家公子苦苦相逼又不得不應付的為難,倘若是這般,那真是冤枉了她。
可自己的母親就算是撒謊,又為何沒頭沒腦撒這麼一個謊呢?
明老夫人氣得雙手直抖,她理家掌事這麼久,哪裡與這種嬌滴滴的狐狸精對峙過?左不過是村婦鄉民,有什麼說什麼,哪裡就會這麼唱念做打的全套功夫了?
她氣得哆嗦,話都快說不利索:「你當日逼李公子立你為正妻時說,你史夢雲寧為農人正妻,也不做貴人妾室。如有違者天打雷劈。怎的今日要巴巴兒做我兒妾室?」
石姨娘咬咬嘴唇,抬起頭含情脈脈盯著明殊,卻什麼話都不說,搖了搖頭,只嗚嗚咽咽的掉淚,卻死活不發出聲音,倔強中透著傷心,委屈中又摻雜著剛毅。
啃杏子的月奴悄悄嘆口氣:好一朵白蓮花。事到如今馬上使了一招「以退為進」,明明是自己理屈詞窮,卻要裝作因為深愛明殊才違背誓言的深情模樣。看來老太太還是對付不了她。
果然明殊看見,心裡一疼,他想起原本高在雲端的驕傲小娘子,卻因著深愛自己不能自拔而甘做妾室。一陣激盪。
再想起就算母親所說為真,她毫不猶豫拒絕為李公子做妾,卻委身自己妾室,可見自己在她心裡比那李公子要強上不少。
如此想來,明殊眉宇間冰雪消融。再看石姨娘梨花帶雨,哭得幾乎要跌倒地上,忙想伸手去扶。
看來得自己上陣。月奴翻了個白眼,將杏核好好收在袖子裡,便上前去扶老安人:「啊呀!婆婆,誰惹您氣成這樣?」
說著輕輕晃了晃老安人的衣袖,老安人果然上道,立刻裝作頭暈的樣子扶住了腦袋:「噯吆!我心口疼!」
月奴:婆婆,您好像應該扶心口……
好在明老安人馬上反應過來,噯吆噯吆的呻——吟個不停「我心口疼」、「腦袋發暈」、「三姐兒快扶我坐下!」
明殊嚇壞了,他如今正在仕途上升期,若是有個丁憂,三年後出山誰還能記得他?忙上前去扶老安人,一會子喊人抬門板,又是忙著喊人打水,又是喊人擰巾帕。
一陣兵荒馬亂,誰還記得在門口哭泣的石姨娘。她一個人待在門口淒淒切切,也無人多看一眼,大家都顧著操心老安人的身子,將老安人送進大宅。
待老安人進了大廳,三房殅娘子也問詢急匆匆搖著團扇來探望,還沒等行到圍子床跟前,她先拖著長長的哭腔沒頭沒腦扎了進來:「阿家啊!……我那苦命的阿家啊,兒孫沒福氣讓你享,倒先害得您老人家病倒!」
老安人明明沒生病,她這一頓先胡說個一氣,把個明老安人生生氣得坐了起來:「嘴裡胡唚什麼!呸呸呸!姜太公在此,百無禁忌!」
她氣得唾沫星子亂濺,殅娘子悄悄伸出手在臉上抹一把,才訕訕道:「外頭都嚷嚷您老人家被個外面的娘子氣倒了,媳婦慌張,才亂了陣腳。」
想起老安人適才吼自己一頓中氣十足,怎麼也瞧著不像生氣的樣子,殅娘子怯怯探頭問:「老安人,原來您沒事呀?」
想起兒子還站在這裡,明老安人沒好氣的白她一眼:「誰說我沒事,我方才心口疼得慌!」
殅娘子這才想起大伯的事,她搖搖團扇:「大伯啊,不是我做弟妹的插嘴,就自家身上理會娘親方是,那野花再怎麼到底是外人……」
她還想多說兩句,怎見明殊臉色越發沉了,忽得想起如今三房五官無爵,還指望著大伯子呢,當下閉口不言。轉而去殷勤問候老安人,見老安人手腕上戴著的一串哐里哐當四個金鐲子,又忍不住嘀咕兩句:「阿家啊,您老人家記得下回躺倒也要在自家房裡躺,不然金子多軟啊,被那歹人瞧見了一把薅走多不值當?」
明老安人一指頭戳到她額頭上:「你個開花的蠶豆——黑心肝,少說兩句罷!」
殅娘子這才委委屈屈不說話了,站在屋角。
月奴卻出聲道:「婆婆何苦為了那麼一個人生氣?若是您氣出個好歹,爹爹心裡愧疚,我們孫子輩的瞧著心裡也煎熬。」
明老安人:?不是你讓裝的?她滿眼困惑盯著月奴,好在老安人演技還不錯,知道歪歪身避開自己兒子。
月奴接著說:「不過是納個人進來,她要真非明家不進,便請了街上一個中人來簽了身契,正好留在老安人身邊端茶倒水,孝順老安人可好?」
老安人沉默不語:接下來我接什麼話,給點暗示乖孫女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吃了老式麻辣燙,就一個大鋁皮長方形池子咕嘟咕嘟煮的那一種。(以下描述涉及民族忌諱,請少數民族同學勿看)
老式麻辣燙里有豬肺、羊腸、豬血、牛蹄筋這些。
老式木耳,只有小攤里才會進貨的這種,長得薄薄一片,讓人總疑心不是正規木耳(哈哈哈),吃起來口感也脆脆的,不像木耳的口感,但湯圓本人超級喜歡吃這種。
素雞,有的店裡還有,豆腐乾切塊,越嚼越有韌勁。
重頭戲是豬血,小時候的豬血豆腐不同於現在滑溜溜的那種,有點像豆腐,有點像豆腐乾,淳厚的,切面還有氣泡的痕跡,吃起來口感厚實,如果說它是淳樸的鄉間漢子,那麼現在超市賣的豬血鴨血豆腐就是滑不留手花哨無比實際口感巨差的渣男!有點像東北的血腸?反正都是血含量很高很高,自己凝結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