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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53:32 作者: 吃吃湯圓呀
最近爹和娘不知在屋裡商量些什麼,娘常常面有喜色,脾氣也發的少了,喜孜孜抱著自己說:「月姝,我們就要苦盡甘來,你爹做大官哩,到時候娘倆必要好好生受一遭。」
生受不生受的,她也不懂,可若是生受指的是能穿今兒那女童所穿裙襖,能簪她頭上簪的金蝴蝶髮簪,那也甚好。
明月姝還惦記著那蝴蝶髮簪哩,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在那三娘子頭頂隨著她的走動一晃一晃,活似要展翅欲飛一樣。
那從馬車上傲然走下來的小娘子,娘說那就是自己的大姐,可她雍容華貴,通身透著她沒有一絲的氣派。
昨天爹信誓旦旦說能讓娘進府,可晚上告訴娘不成了,娘氣得咬牙切齒,今兒早上就起來梳洗罷帶著自己直奔衙門。
尋了爹又拉著他來郡主府門口,要拜那大婦給她敬茶,只不過看情形不合娘的意,自己貿貿然過去,也不知道會不會再被打?
明月姝心裡忖度著,畏畏縮縮帶著轎夫往郡主府門口走。
郡主進了枕雲院就命令將大門緊閉,不許放官人進來,自有下人將外頭的情形報與她知。
明月奴趴在碧紗櫥後頭,聽人說石氏惱羞成怒狠狠打了明月姝出氣以後,愣了一下。
前世里石氏春風得意,當著外人的面對一子一女都極為疼愛,論理這般金尊玉貴長大的女子不稀罕搶旁人夫君,原來根源在這裡!
一開始明月姝是石氏唯一的掌上明珠,自然被沒有眼界的石氏嬌寵壞,
而後來隨著時間流逝石氏想登堂入室的心思越來越重,可她的姦夫自己都要靠著郡主才能迅速升遷,哪裡會滿足她?石氏自然變得陰晴不定,流淌著明殊之血的明月姝自然而然被石氏遷怒——
石氏有了兒子後,憑此進了明家的門,自然偏疼兒子,相比之下對明月姝自然冷淡。
所以明月姝變得狡猾、多疑,以玩弄男子感情為樂,恨不得男子圍著她團團轉。
原來癥結在這裡,明月奴不由得搖搖頭,落在春蘭的眼裡卻是另外的意思,她悄悄湊過去問:「三娘子,你想不想知道那對母女之事?」
果然是春蘭,機靈活潑擋不住的愛出主意,月奴問她:「可娘不是讓人將大門緊閉?你又怎生出去?」
月蘭將手指放在唇間「噓」的一聲,又小聲說:「我爹教過我一些功夫。」
月奴心頭一喜,卻提出另外一樁事:「我明日要去玉津園,你爹和你能辦到麼?」
春蘭愣住。
玉津園雖然是皇家內苑,但本朝開國的那位官家愛民如子,定下規矩要幾座皇家內苑每年春天定期開放,供時人賞春踏青。
從前她還未進府時爹帶著她去過,她在那裡親眼見到園中養著大象、麒麟、騶虞、靈犀、狻猊、孔雀等各色珍禽異獸。
如今端陽節將至,宮中、兩府少不了宴飲,玉津園多半封閉了要用作舉宴,哪裡是尋常人進得去的?
月奴見她為難,笑著說:「你爹不是在周府前院馬棚趕車嗎?若能送我進去,我便將他脫了奴籍,要到我們府上,成為部曲。」
春蘭眼睛一亮。
她爹一身的本事,如今屈居人下,只能做個小小的車夫,哪裡就甘心了?若是能有法子,成為郡主府的部曲,可謂是一步登天。
她不再猶豫,朗聲道:「三娘子,我去尋我爹商議。」
月奴頷首,允許她去周府尋找她爹。
晚膳過後春蘭終於回來了,她臉頰因為跑動而變得微紅,還喘著氣,就急著對月奴說:「三娘子,我爹說可行。」
月奴沒有追問她用何等法子,溫柔笑著說:「你先去喝口水,歇息片刻再來。」
一旁侍立的小丫鬟羨慕的說:「郡主讓我們給你留著菜哩。」
春蘭對著同伴吐吐舌頭:「誰耐煩先吃。」
月奴一笑,讓屋裡其他丫鬟告退,春蘭就一一道來:「我爹先時也會爬牆,也會鑽林哩,他聽了便告假尋了他鏢局時的結拜弟兄,倒好去玉津園打探一二。」
月奴吃了一驚,不過很快想到春蘭的急性子只怕隨了她爹,因而掩嘴一笑,聽她說下去。
「三娘子,您道怎麼的?我爹來去自如,說是苑子太大,又多半沒有官家宴請,鬆散得很,我們覷個交班的時間方好進去哩。」
並未加強防衛倒可以一試,月奴心裡盤算好,方出聲道:「那我們明日就去。」
說罷,她揚聲叫丫鬟們進來,又指了個伶俐些的:「你去跟周嬤嬤說,我要春蘭的爹進府做部曲。」
那小丫鬟驚訝於春蘭如此快得勢,懷著羨慕的心情應了是就出外去尋周嬤嬤。
小丫鬟很快回了信,周嬤嬤道好,晚間就把人送過來。
不過個把部曲而已,周嬤嬤自然不會懶怠,她還暗暗高興:三娘子小小年紀就做事果斷,知道拉攏自己的人,可見是個有造化的。
她讓人查了春蘭父女,知道是自投在府上的,這幾年勤勤懇懇,不是那等刻意算計主家的人。
春蘭嚇了一跳:「三娘子,您先前許的是事成之後再讓我爹進來,如今先讓他進來,萬一不成呢?」
月奴淡然一笑,前世里她做世子夫人的時候便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已定下要提拔春蘭父親,那何不做得姿態漂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