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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53:32 作者: 吃吃湯圓呀
原來她上午就使喚了個管事扮做要進京置業的員外,讓房屋經濟①幫他找到寡婦所住院子的房主,一五一十打聽那房子的情況。
院子是五年前由一個膚色白皙、形容俊逸的年輕男子出面賃下的,說是給新寡的表妹住,寡婦就帶著一個不滿一月的孩童住了下來,沒想到之後男子每半個月就來院子裡一遭,有時還會過夜。
房東見男子生的相貌堂堂出手闊綽,以為是哪家大戶人家的少爺背著在外頭養外室,又見賃房錢交得及時,他便也不多管閒事。
直到最近那住在院子的寡婦又有喜了,偏偏街上的卜算者給房東算了一卦:最近他家的房子裡有個孩子降生會帶走家裡的財運,房東近期又折了一樁生意,因而琢磨來琢磨去就想賣了這房子。
那管事聞言敷衍了房東幾句就告辭了,急急忙忙將此事告知了翠玉,翠玉就急著找郡主拿主意。
周嬤嬤擔憂的望著郡主,郡主閉上眼睛,手裡的扇穗被攥成一把,長長的嘆了口氣,待她睜開眼睛後滿眼的痛苦:「這不可能!」
她「蹭」得一下站起來:「我不相信!我要去尋守德去問個清楚!」
外頭隱約聽見走街串巷的「打水者」賣水的吆喝聲、擔著馬頭竹籃的賣花姑娘吟哦聲、騾馬嘶鳴趕路聲,歡聲和氣,無限春意。
外頭的院落里月奴笑著問春蘭:「你爹從前是做什麼的?」
畢竟還是個尚不懂得隱藏情緒的孩童,春蘭眼睛裡流露出崇拜:「我爹以前在威遠鏢局走鏢!」
她站起來比劃著名窗前的芭蕉:「我爹在樹葉上踮腳,就能飛到屋頂上呢!」轉瞬又馬上想到府里管事嬤嬤們教過的規矩,唬得滿臉煞白,忐忑於自己不守規矩。
月奴看她這個樣子就覺得有趣,原來素來膽大的春蘭兒時這麼好玩,她就細細碎碎問春蘭諸如「那你會不會武藝?」、「你爹有無教過你?」的問題。
忽然她們聽到正堂那邊的喧譁聲,月奴站起來,翹首往屋裡張望,卻只聽到周嬤嬤渾樸的安慰之語,間或夾雜著母親的啜泣聲。
就有丫鬟來哄她倆回屋:「郡主有事,三娘子回自己院子裡頑會子。」
月奴心不在焉的應了,剛要轉身,正屋的的槅扇「咯吱」一聲推開。
母親站在門口,出言道:「月奴,我們回郡主府!」她臉上雖然還有未擦去的淚痕,但眼睛裡已經多了幾份堅毅,「家總不能白白讓與別人。」
月奴走過去牽著她的手,狠狠點了點頭。
待回到郡主府已經是申時,父親居然又在門口等候。
月奴放下車簾暗暗撇了撇嘴,難道這男子見天兒的跟衙門告假?也不知道沒了娘親的幫助他還能否身居高位?可是心裡卻清楚明白的知道,他才幹了得,便是不靠著母親,也攔不住他高升。
母親顯然也看見父親,她眼睛一亮。
可沒等她臉上的喜色褪去,就迅速變得晦暗:父親的身後,畏畏縮縮站著一個婦人裝扮的女子,後面還牽著一個四歲左右的女童。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
房屋經濟①:中介
今天做了醪糟蛋花湯
還加了很多小圓子。
蛋液要加幾滴水,趁著水開打入,迅速攪拌關火,才能做出薄如蝶翼的蛋花
感覺自己掌握了食堂師傅的手藝:開局一個蛋,卻要營造出到處是蛋的錯覺哈哈哈哈
第7章 石姨娘
是石姨娘母女!
石姨娘是母親去世後第三天進的府,當時她身著素色裙裳,隻身一人就住進了山月閣。
山月閣顧名思義為二層高樓,地勢又高,她關上大門閉門不出,隨身只有幾位府外請來的嬤嬤丫鬟照料。
月奴那時候雖然恨父親薄情,可石姨娘的舉動卻讓她覺得這是個低調不惹是生非的妾室。
在那裡她生下了明家五郎明宣裕,等她出了月子就以府里的丫鬟婆子賭錢為由趕走了一大批人,隨後又將四娘子明月姝帶進了府。
那麼說今生發生了變化:石姨娘提前懷上了五郎?
月奴覺得不可能,她聯想起前世今生,忽然想到一種可能:前世石姨娘肯定也在這個時間懷上了五郎。
也因此她躲在山月閣等到生下五郎才出來,一個月的孩子與四個月的孩子區別太大了,可一歲的孩子與一歲零三個月的孩子又從何分辨呢?而府里又無其他姬妾,誰會分辨她的孩子到底多大?
如此一來,五郎就由奸生子變成了妾生子。
而府里的僕婦都被換了,又有幾個人知道明月姝也是奸生子呢?就算知道這樁往事的當事人又何必得罪官場上步步高升的父親呢?
月奴越想越對,單看母親如何應對石姨娘。
石姨娘如今還只有二十歲左右,正值桃李年華,她與母親是兩種風情:若母親是一叢牡丹,她便是一株鈴蘭。
此刻她應當是有孕在身,卻仍舊身子單薄,生的便嬛綽約、妙鬘天然,婷婷立在郡主府門前的流蘇樹樹下。
一陣風過,流蘇花簌簌落下來,襯得她越發嬌媚,有花瓣落在她肩上,她「哎呀」一聲,父親回頭,小心幫她拂去。
母親那一刻眼睛徹底的黯淡了下去。
她要扶著車轅才能站穩,半響才擠出一個笑臉:「官人,家裡來了親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