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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51:55 作者: 墨末
    秦小羽自是知道她季蘇北還沒那個本事出老千,但這一次他還是決定要她一個教訓,省得老記不住,沒事兒就瞎折騰。以前瞎折騰也就算了,這次差點把小命都折騰進去,你說他能不火嗎?賭場這地方是女孩子該來的地方嗎?還一個人獨闖,丫的真拿自己當個人物了。

    棗紅西裝朝蘇北看了看,並沒有武斷地認定那個保安說的就是事實。轉頭讓他將那個舉報的以及那兩個作證的人叫來。

    三個人很快被帶到眾人面前,卻已是一副快虛脫的樣子。之前的義正言辭變成了苦命求饒,「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我看錯了,她沒有出老千,是我看錯了。饒了我吧,求求你們,饒了我。」

    另外兩個也腿軟地被人架住,「是他,是他叫我們作偽證的,他今天輸了很多錢心裡不慡,看那個小姑娘一直在贏,就想找她的晦氣。求求你們,放過我吧,要我做什麼都行,罰錢也行。」

    跟在棗紅西裝身邊的一個保安說,「他們三個還欠賭場一些碼子,剛準備乘亂溜。」

    棗紅西裝點點頭,「帶下去吧,按規矩辦。」

    「是。」

    那三個可憐鬼哀嚎著被眾多保安架著走了,棗紅西裝轉頭朝秦小羽他們說,「看來是一場誤會,讓這位女士受驚了,我代表賭場向女士致以十二分的歉意。如果幾位不介意的話,我讓人安排下,今晚就在酒店住下,我們定當好好招待,就當賠不是了。不知道幾位賞不賞光?」

    Nick揚著頭,一臉不屑,「不賞臉又怎麼樣?」

    棗紅西裝一笑,「想必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Nick小少爺,能讓K出面的除了Billy想必也只有您了。K,別來無恙。」

    被稱之為K的便是那保鏢首領,依舊面色冷然,沒有理會棗紅西裝的招呼,俯身和Nick說該走了。Nick見沒什麼熱鬧好瞧,便點點頭,想起什麼似的,又轉身朝秦小羽叮囑,「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明天見。」

    秦小羽皺著眉,跟小傢伙說,「通知你的人,就說人已經找到了,叫他們都先回旅館。明天早上九點滑雪場見,我不喜歡遲到。」

    Nick撇撇嘴,嘀咕了句,「要求真多。」不過還是答應了,學著秦小羽的模樣也跟著說了次,「明天早上九點滑雪常見,我也不喜歡遲到。」說完帶著K和另外兩個貼身保鏢離開了。

    棗紅西裝看了眼秦小羽和季蘇北,驀地一笑,「樓上7030已經準備好了,有什麼需要儘管招呼一聲,希望兩位渡過一個美好的夜晚。」

    秦小羽點頭,「有勞。」

    「不必客氣。還有事,先走一步。」棗紅西裝遞給秦小羽一串鑰匙,便帶著剩下的保安也離開了。

    現在就只剩下蘇北和秦小羽兩個人了。本來蘇北心情是極好的,贏了不少,算算時間也不早了,正打算收山回旅館,卻沒想到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好心情被破壞殆盡,剛剛真的嚇死了,要是秦小羽他們再晚一步,她都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現在想想都後怕。

    「哼,現在是怕了?來的時候怎麼就沒怕?這種地方你也敢一個人來?季蘇北,你是不是嫌活得不耐煩了?要是真不想活了,乘早跟老子說一聲,別他媽沒事兒找事兒瞎折騰。」秦小羽是真的火了,倒現在怒火還沒平息呢,一想起看到她又哭又喊的那一幕,那種撕心裂肺的感受他再也不想嘗試。

    本來就被嚇得不輕的蘇北被他這麼一吼,眼淚又啪嗒啪嗒往下掉。剛剛真的有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在被保安架住的那一刻她幾近絕望了。這裡是美帝,不是中國,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不可能的。秦小羽他們再厲害也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在誰的地盤誰說話。

    在絕望的那一瞬間,她期盼的居然是秦小羽,原來不知不覺當中她竟然開始信任他,依賴他了。當秦小羽真的出現的那一刻,她幾乎以為自己精神崩潰而出現幻覺了,當掙脫開保安的束縛沖向他,摟住他臂膀的那一霎那,她才感覺到了真實。

    忽然覺得生命真的很脆弱,死不死是一念之間,一瞬間的事情,而生不如死卻是一輩子。她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了,如果他們把她賣去做jì女,那她寧願死。活著,真好。

    <第 48 章> 前世今生 …

    其實蘇北是不願意住在這家賭場附屬的酒店的,不久前的陰影還在腦海中揮之不去,那三個人栽贓她的嘴臉,那兩個黑人保安木訥的神情,圍觀者冷漠的眼神,一切的一切都讓她對這家賭場失去了好感。

    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心胸竟會如此狹隘,她不過是運氣好了些,贏了些小錢,這些錢在那些揮金如土的賭場大鱷眼中根本九牛一毛。柿子挑軟的捏,看來無論是什麼年代,什麼社會,這都是一個恆久不變的真理。

    秦小羽強拽著她上了樓,進了房以後就把她一個人丟在外面,自己進浴室沖澡。很快他洗完換她進去,等她再出來時就見秦小羽一個人坐在窗邊的沙發椅上抽菸,雖然開了窗,但屋內仍有股濃烈的煙味。

    看到一旁菸灰缸里幾根點完的菸頭,蘇北不禁眉頭一皺。不過想起剛剛秦小羽冷著臉臭罵她的樣子,便打消了勸誡他的念頭。這是她第一次見秦小羽盛怒的樣子,印象中的他總是同一副表情,內斂的情緒讓人很難猜測他在想些什麼。習慣了他什麼事都雲淡風輕的冷靜,如今換了副面孔,她竟有些不適應。

    現在蘇北已經大致摸清了秦小羽一般的習性了,所以她決定認真貫徹敵不動我不動這個思想方針。將床罩掀掉,拍了拍床單被褥,臨上床前朝他看了眼,輕聲說,「窗口風大,別著涼了。」

    沒有任何回應。蘇北躺在床上,蓋好被子,強迫自己閉上眼睛。真希望大腦也能安裝個強力刪除的軟體,將今天所有的不愉快通通忘掉。她贏的那些籌碼差點成了致命的武器,所以在上樓前賭場工作人員問她是否需要幫忙將籌碼兌現,她拒絕了。屬於這裡的一切就全都留在這裡吧。

    蘇北睡不著又想逼自己睡著的時候她就會在心裡唱歌,一首又一首,從經典到流行,從中文到英文,這種自我催眠方式她用了很多年,但也並不是所有的時候都有效。有時遇到歌詞記不住了,就會拼命去回憶,而越糾結卻越想不起來,又受不了這勁兒,最後只能爬起來去網上查歌詞。齊姍姍說,她這叫強迫症。

    在她不知默唱到第幾首歌的時候,秦小羽那邊有了動靜。本來已經迷迷糊糊的她一下被激醒了,但仍假寐著。聽到他又進了浴室沖澡,很快又回到房裡,掀開另一邊的被子上了床。蘇北心裡有了小小的觸動,不確定秦小羽是因為潔癖而再次沖的澡還是因為知道她不喜渾身都是濃烈的菸酒味人靠近,總之,她很欣慰,清慡的沐浴液味混著淡淡的煙糙味,是她喜歡的味道。

    秦小羽背對著她側躺著,這是他最習慣的姿勢,但卻是她最不喜歡的姿勢。尤其是今天他剛對她表白,剛英雄救美般出現在她面前,她還沒來得及享受他的溫柔,他又變成了這幅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樣子。

    盯著他的背看了許久,也不曉得他睡著沒有,但她控制不了自己了,鼓起勇氣伸出食指在他背後輕輕戳了兩下,那頎長的身軀仍然一動不動。仗著膽子又用力地戳了兩下,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幹什麼,但總像有一股道不明的勁兒驅使著她這麼做,魔怔了。

    被她那麼用力地戳了兩下,仍是沒反應,這下蘇北確定了,他一定醒著。以秦小羽那種極高的個人警覺來看,就算他睡著了,開始輕輕戳了兩下他就該醒了。所以,這代表他不想搭理她而已。

    蘇北覺得挺委屈,今天的她已經被折騰得夠嗆,石頭的深情和決絕,賭場的栽贓,他的漠視。她知道他氣她什麼,但她也後悔了,也道歉了,難道真要她指天發誓,她再也不一個人去這種場所了?那樣很幼稚的好吧。

    越想越鬱悶,索性奮力地轉身,也背對著他側躺,故意床弄得咯吱響,又把被子往她這裡拽了許多,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心裡痛快些。再沒有心情在心裡默默唱歌催眠,只好悲催地數起了羊,但越數卻越清醒,懊惱的瞬間她一下子記不起剛剛數到第幾隻羊了,正糾結著到底是第九百一十八隻還是第九百八十一隻羊的時候,忽然被人從身後緊緊抱住。

    被抱得太緊,快要喘不過氣來,蘇北試圖轉過頭,但卻不得法,帶著一絲疑惑輕聲問,「秦小羽?」

    「閉嘴。」冷峻的聲音中泄露了一絲不安,在這寂靜的夜裡聽得格外清晰。

    蘇北愣了下,過了會兒才小聲說,「輕點兒,呼吸不過來了。」

    他抱著她躺了一夜,什麼都沒做,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和諧地躺在同一張床上,僅僅蓋棉被,連純聊天都沒有。醒來的時候她是被擁在他的懷裡的,枕著他硬硬的胳膊,不舒服卻很溫暖。秦小羽睡覺不喜歡穿衣服,所以一睜開眼睛便是他光堂堂的胸部,兩塊微微突起的胸肌中間一道性感的溝。

    記得網上曾流行說女人性感的秘密就是她們身上那一道道的美人溝。鎖骨溝,脊柱溝,辱/溝,臀間溝…十道溝,溝溝致命,男人便是在這些溝里翻了船。蘇北想,那些溝不是女人專屬,擁有哪些溝的男人也同樣吸引著女人。臂窩的溝,胸肌的溝,肚臍的溝,也許只是下巴的那道溝就足以勾到一票女人了。

    她想秦小羽便是這樣的人,身材好得令女人羨慕,男人嫉妒,那一道道溝如鬼斧神工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他的身材堪稱完美。但也許大多數男人為之不屑的是他的皮膚白皙,與現下流行的古銅色,小麥色大相逕庭。但蘇北卻愛極了這樣的膚色,她不喜歡皮膚黝黑的,在她看來總像是身上髒兮兮的,要麼就是抹了一層油。

    忽然從被窩裡伸出胳膊,和他裸/露出來的肩部比較了一下,比完又糾結了,看起來似乎差不多,但總覺得他比她還白,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小白臉?果然小白臉都是顏如宋玉,貌比潘安啊。

    蘇北伸出的胳膊還在空中舉著,忽的一隻大手將這條不安分的胳膊拉了下來,塞到被子裡,而大手的主人依舊閉著雙眼,片刻都沒有睜開。蘇北沒有抵抗,乖乖地任他將自己胳膊擺放在他認為合適的地方----某人的腰上。

    這不過是這輩子無數個早晨中的一個,她的心卻漲得滿滿的,享受著這片刻的甜蜜,天地都安靜。忽的她的目光被吸引住,視線久久停留在那上面,目不轉睛,眼眶澀澀的,卻不願合一下。

    她和秦小羽的歡愛總是來得急速而激烈,就像伊拉克戰爭,開始來勢洶洶,結束卻糊裡糊塗,因為她總是在醒來後逃跑。從未仔細看過他的身體,頂多在他背過身去的時候偷偷打量幾眼。歡愛時她總是閉著眼睛,就算他要她睜開眼睛看他,她也只是敷衍性的微眯著眼,而眼神總是迷離的,不敢看,也不好意思看。所以儘管他們在同一張床上度過數個夜晚,她卻從不知道他的左心房上面有一顆小小的痣,而在同樣的位置上,她也曾在郁言身上看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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