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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51:55 作者: 墨末
    她可以在郁言面前毫無愧色地說,譚磊對我來說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但在譚磊面前,她卻無法說出,對我來說你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這話說出來並不能起到任何安慰的作用,只會自取其辱。

    「季蘇北,我現在不想看到你。」譚磊轉過身面對著湖面,微風吹拂,卻惹不出一點波瀾。

    蘇北一怔,眼角微酸。郁言總是直呼她的大名,也不覺有是什麼。但她的石頭,總是寵溺般喊她北北。她聽他叫她季蘇北,是不是代表以後她只是季蘇北,再也不是他的北北了?

    蘇北很難過,十年的感情,難道沒有愛情就失去存在的價值了?她不明白。

    默不作聲,看了眼背對著她的譚磊,推著車轉身離開。轉身的一剎那,淚水蜂擁而至。

    是她太貪心了,所以老天懲罰她了。她妄圖享受著和郁言戀愛的同時又霸占著石頭,美名其約不想讓他難過,憑什麼?就憑她知道石頭喜歡她嗎?

    石頭,對不起。

    聽到離開的腳步聲,譚磊回過頭,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裡一片苦澀。她連一句解釋一聲安慰都沒有,轉身地那麼徹底,難道對她來說,他真的這麼可有可無嗎?

    北北,其實如果你現在回頭看我一眼,哪怕是猶豫一下,我還是會原諒你的。可是北北,對不起,我又自作多情了,其實你根本不在乎我的原諒不原諒。

    當譚磊出現在七班門口的時候,班上的女生還是忍不住偷偷多看了幾眼,竊竊私語。

    似乎每個學校都喜歡私底下排出個什麼四大美女四大帥哥之類,南師也不例外。這一屆高一一進學校,這排名便被大洗牌。

    再次夸一下資深狗仔的實力,這因為他們,所以南師又多出了一個四大貴公子的排名。而這四大貴公子高一就占了兩個,正是眼前的譚磊和本班的郁言。

    譚磊站在教室門外,眼睛朝教室里掃了眼,其實郁言很好找,一八五的個子註定只能坐在最後一排。

    不過他似乎不在。

    有個女生正巧從外面回教室,看到教室門口站著人,便隨口問了句,「找誰啊?」

    譚磊正準備離開,見有人問話,還是耐著性子答了句,「你們班郁言去哪兒了?」

    那個女生朝他看看,繞過他進了班,扯著嗓門喊,「郁言,有人找。」不過沒回應。

    譚磊翻了翻白眼,這個女生是白痴嗎?

    沒等她回話便轉身離開,那個女生不知道是不是天然呆,還追出來告訴他郁言不在。

    ……他當然知道他不在,他明明問的是郁言去哪兒了。

    還是客氣地說了聲謝謝,沉著臉離開。

    不知道該說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還是該說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譚磊敏感地聞到一股淡不可聞的煙糙味,混著沐浴液的香味,那是郁言身上特有的味道。剛準備順著味道尋過去,郁言已經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你喜歡季蘇北什麼?」譚磊開門見山。

    郁言眉梢一挑,玩味地看著譚磊,「你就為這個找我?季蘇北告訴你的?」

    「我只想告訴你,如果你是真的喜歡季蘇北,那請你好好對她。如果你只是想玩玩,那麻煩你換個人玩。她,你玩不起。」譚磊就討厭郁言有時這副玩世不恭耐人尋味的樣子。

    「哦,說完了?那容我問一句,你又是以什麼身份跟我說這話的?」郁言臉一沉,盯著譚磊的眼睛,原本玩味的眼神早已收起。

    蛇打七寸,郁言確實精準地掐到了他的痛處。譚磊神色一凜,「你只要記住我說的話就夠了。對於季蘇北,我不會放手,你最好不要給我有任何機會。」

    <第 15 章> 誰贏誰輸

    解開紅繩,銀戒靜靜躺在手心裡,季蘇北,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仿若魔音穿耳,久久迴蕩的耳邊。

    玉如意背面的「磊」字讓她想起七歲的譚磊,霸道地將玉如意送給她,霸道地不許她不經他同意摘下。

    將玉如意和戒指塞到紅絨布袋裡,放進抽屜。玉如意陪了她十年,但現在她沒資格再繼續戴了。

    陸晨看著譚磊的話越來越少,人是越來越消沉,心裡對季蘇北更是討厭得咬牙切齒。

    當數學測驗成績下來的時候,譚磊卷面上的78分震驚了他,也震驚了全班。

    150分的卷子,全班均分108,而每次考試總分穩居年級前五的譚磊,居然沒及格。

    眾人紛紛投以各種揣測的目光,譚磊卻面無表情,看上去一點也不在乎這卷子上到底是78分還是多少分。

    下課後譚磊毫無意外地被班主任叫到了辦公室,也有幾個膽大好事的跑過來問陸晨怎麼回事,但陸晨甩都不甩。

    怎麼回事?他媽的不就那點兒破事。

    站在譚磊的課桌前,望著卷首那刺眼的紅字,冷哼一聲轉身出了教室。

    「郁言,有人找。」七班門口的小個子朝教室後面喊了聲,繼續埋頭寫作業。

    郁言伏在桌上,聽到叫聲將頭轉了個方向,理都沒理。管他是誰,睡覺最大。

    陸晨朝後面看了眼,繞到後門,逕自走到郁言的桌前,兩指蜷起在桌面上叩了叩。

    保持原來的姿勢,郁言眼睛都沒睜一下,但周圍人都聽了那個「滾」字,低沉有力。

    陸晨繼續叩了幾下,看起來很有耐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快控制不住了。

    郁言皺著眉睜開眼,想看看到底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敢打擾他睡覺。看清楚是陸晨後,並沒有感到意外,依舊很不耐煩,「幹什麼事啊?」

    「出來,有事。」陸晨說完站在原地沒動,眼睛一直盯著郁言。

    騰地站起身,退開椅子,郁言像一隻高傲的豹子率先出了教室,陸晨緊隨其後。

    教室後面的同學明顯嗅到一股劍拔弩張的味道,待兩人出了教室,才不自覺輕呼一口氣。

    「來一根?」郁言掏出煙刁在嘴上,又抽了一根遞給陸晨。

    陸晨看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忽然很不慡,握了拳頭就送了出去。

    郁言沒有任何防範,猛吃了一拳,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沒有問任何原因,吐掉嘴邊的香菸,抄起拳頭就回了過去。

    陸晨打架完全憑得是一股衝勁,但打架還是要靠腦子的。在打架方面,陸晨根本就不是郁言的對手,連連吃了好幾拳,腹部還挨了兩腳。

    聽到陸晨悶哼一聲,郁言才停了手。皺著眉頭盯著陸晨,「你他媽腦子進屎了啊?」

    「老子就是看不慣你這個鳥樣子,我腦子再進屎也不會去搶兄弟的女人!」陸晨滿眼儘是鄙夷。

    見郁言沒說話,陸晨以為他心虛,眼裡更是充滿了不屑。也是,他該心虛的。「石頭哪兒惹你了?我們不都是兄弟嗎?這就是你對兄弟做的?你他媽也做得出來!」

    郁言朝他看了眼,「老子的事不用你管。」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陸晨衝上來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憤怒極了,「不用我管?你不把石頭當兄弟,我當!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說不用我管?我倒真是沒看出來那個小騷貨到底哪點好,犯得著你們兩個為她這樣?!」

    「你嘴巴最好給我放乾淨點。」郁言眸子一沉,鋒利的目光掃向猶如困獸的陸晨。

    陸晨輕笑,「怎麼都這麼護著那丫頭?既然做了就別怕人說,當婊/子還想立牌坊,天下有這麼好的事兒?」

    空氣瞬間凝滯,陸晨捂著鼻子倒在地上,鮮血從指間流出,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刺眼的猩紅。

    上課鈴聲打破了此刻的寧靜,短暫的聲音過後又是一片死寂。

    「我提醒過你了。」冷冷地看著地上的陸晨,片刻後伸手將他拉起。

    將陸晨送到醫務室,冷麵校醫什麼都沒問,檢查了一下陸晨受傷的鼻樑,簡單進行了止血處理。

    「鼻樑骨骨折。你們不用跟我解釋,等你們主任來跟他解釋。」處理完傷口回到辦公桌前給教務處去了通電話。

    很快教務處主任便沉著臉進來,掃了兩人一眼,「怎麼回事?」兩人都沒說話,主任又掉頭看向校醫,校醫不耐煩地擺擺手,「鼻骨骨折,送到鼓樓去拍個片子。」

    「不就打籃球不小心打到了鼻子上,用得著去醫院嗎?說出去笑死人了。」陸晨朝校醫看了眼,教務處主任在這兒,他還沒傻到說被打成這樣的,不然兩個人都得被記過,誰都跑不掉。

    主任看了眼陸晨,又轉頭看向郁言,郁言沒說話,眼神也不知道飄哪兒去了。主任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了好幾眼,對陸晨的話半信半疑。

    校醫隨意翻了一下手中的雜誌,漫不經心地冒了句,「除了鼻骨骨折外,身上還有多處軟組織挫傷,我這沒有紅花油,記得去醫院的時候順便叫醫生開一瓶。」

    放下手中的報紙,校醫拿起杯子到飲水機前接了杯水,再次語不驚人死不休,「我說劉主任啊,你們學生現在真是一批不如一批了,撒謊也就算了,還想侮辱我們智商,真把我們當老不朽了。」

    劉主任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謊話被當面戳穿的陸晨更是面如菜色,想不到他們也有一天栽在校醫這個老巫婆的手裡,他都快忘記這個巫婆有個綽號叫「滅絕師太」了。

    通知家長,寫檢查,記過。

    本來打架鬥毆並造成傷害是要記大過的,因為影響極壞。但開年級大會的時候校方說鑑於兩人認錯態度較好,念在初犯,給予兩人警告處分。

    學生私底下對學校這種行為很不齒,誰不知道郁言是省長家的公子,初犯?哪個被記大過的不是初犯,再犯早就直接給開除了。

    但大家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再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警告處分又怎麼樣,大過又怎麼樣,還不都是表演給全校看的,畢業時一筆勾銷。

    譚磊想著陸晨肯定是為了他才跟郁言動的手,這個傻帽當初攔著他不讓他去找郁言,自己倒是衝動跑去跟人家干架了。

    「你到底跑去跟他說什麼了,把你揍得這麼狠?」看著陸晨至今還有些微腫的鼻子,譚磊問道。

    「沒什麼,老子就是想揍他,無奈技不如人,就這樣。」陸晨撇撇嘴,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

    譚磊看了看他,不吱聲。驀地起身。

    陸晨以為他要去找郁言幫他報仇,急忙拉住他,「我說我說,怕了你。我罵季蘇北了,當時我也是氣昏了頭,口不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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