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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51:55 作者: 墨末
不提不代表沒發生,蘇北是真的不想提,而譚磊則是當那天蘇北拒絕是因為羞澀,而且還有那枚戒指不是嗎?譚磊就當她已經默認了。
冬去春來,萬物復甦,溫度也隨之上升。漸漸脫去厚重的冬衣換上輕便的春裝,人們也變得精神許多。
郁言別有深意地盯著蘇北脖子上那條紅繩,如果不是不經意看到那個銀圈,他倒是沒注意這玉墜有什麼特別的。
蘇北下意識捂住,但卻給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錯覺,「看什麼看,流氓。」
見他眉梢一挑,漂亮的眼睛裡多了一絲玩味和蔑視。
沒由來的蘇北心裡很不舒服,她討厭猜測他的想法。
修長的手指將吊墜從領口扯出,銀戒,金鑲玉的羊脂玉如意,三種材質在陽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輝。
紅繩早已褪色,郁言反覆撥弄著吊墜,背面歪歪斜斜的「磊」字看得他眼生刺。
拇指不住摩挲著那個早已被磨得光滑的字,不屑地說,「季蘇北,你這樣算不算腳踏兩條船?恩?」
「……」蘇北想解釋,但好像不管哪種解釋都很蒼白無力,這個傢伙生氣了,她肯定。
郁言甩開手上的吊墜,又如從前般居高臨下睨了蘇北一眼,「季蘇北,你又讓我驚喜了。」
蘇北莫名就被激到了,不加思考便反駁回去,「那你當初不也以為我是譚磊的女朋友,那你幹嘛還來招惹我?」
郁言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忽然湊近道,「季蘇北,你以為我非你不可?如果我說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看看你會不會為了我跟譚磊分手你信嗎?不過顯然我低估你了,看來你在我跟他之間周旋得很好。」
「那既然這樣,沒什麼好說的了,分手吧。」他說的她一個字都不信,可是還是忍不住難過。原來他對她連這點信任都沒有。
驀地高大的影子將自己覆住,他的唇狠狠地撞在了她的唇上。挑開牙關,追逐,糾纏。
掙脫不開他的懷抱,熟悉的味道混著淡淡的煙糙味湧入鼻腔,蘇北的心仿若被蠱惑了一般,伸手摟住他,享受他的吻帶給她所以感官上的刺激。心早就沉淪,萬劫不復。
他們已經接過無數次吻,但每一次都會讓她心悸不已,心跳似乎隨時都會驟停。
「下次再說分手,直接把你剝光了丟到大街上。」輕啄了一下她的唇,摟住她腰的手在她腰間一捏。
蘇北想了下,還是試圖解釋清楚,「玉如意是我小的時候他給我的,我跟他非正式訂過親,具體的以後再告訴你。我覺得這塊玉很質地很好,樣式也很好看,反正那個字在反面一般人也看不到的,我不覺得有什麼。」
「那戒指呢?那上面刻的年份可是今年,你要怎麼解釋?」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必須說,譚磊對我來說,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我不想看到他傷心。」
「那我又是你什麼人?」
「你是我喜歡的人。」
蘇北的直白讓郁言有些錯愕,不過對這句話顯然很受用,但她說譚磊是對她很重要,而且強調了兩次,仍然讓他很不快。「那你喜歡的人現在生氣了,他讓你把脖子裡的那些礙眼的東西都扔掉,你怎麼說?」
「那你還是繼續生氣吧。」蘇北想也沒想,直接回道。
「季蘇北。」
「幹嘛?」
「我不打女人的,你別逼我。」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叫聲老公聽聽。」
……沉默了半響,蘇北抬起頭,一臉決絕,「那你還是打死我吧。」
第 14 章> 心如刀割
離體育課下還有五分鐘,陸晨拉著譚磊去小賣部買水。
平時他們打球的都是賴到下一堂課快開始才會從操場離開,譚磊直覺陸晨有事跟他說。
「老闆,兩瓶佳得樂。」陸晨直接付了錢,遞給譚磊一瓶,「吶,今天我請。」
譚磊朝他看了眼,接過飲料,兩人出了小賣部。「你想說什麼?」
陸晨似乎沒料到譚磊的直接,愣住了,「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擰開瓶蓋,猛灌了一口,譚磊見陸晨欲言又止的樣子,看來還真的有什麼事,並且不是件好事。
陸晨不是個多事的人,這事兒放在心裡好一段時間了,他以為譚磊早已知道。但剛剛打球時譚磊無意說起他女朋友時的神采飛揚,讓他一下子打了個激靈,事情似乎並沒有想像得那麼簡單,而且看起來很棘手。
「我先說好,不管我說了什麼,你都要先冷靜。」陸晨知道這話說的就是個屁話,但還是忍不住想提醒他有個準備。
譚磊撇了眼,十分不屑,「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什麼時候你也跟個老娘們似的,說話都拖拖拉拉的?」
沒搭理他的嘲諷,陸晨捏了捏飲料瓶的瓶身,「季蘇北是你女朋友對啊?」
譚磊扔給他一個「廢話」的眼神,但心不由的一緊,不知道他突然提起蘇北做什麼。
「上上個禮拜我去我舅家,你猜我在湖南路那看見誰了?」陸晨轉頭看著譚磊,對方沒吭聲,陸晨也不需要他回答,繼續說,「我看到季蘇北了,你知道她當時和誰在一起嗎?」
譚磊不做聲,他知道那肯定是個男的,不然陸晨也不會跟他說了。譚磊心裡還是對蘇北極度信任的,也許只是個男同學,也許是陸晨誤會了,也許根本就是陸晨認錯了人。
但還是想知道陸晨到底看到了什麼。
陸晨忽然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但他還是說了,這事紙包不住火,拖得越久火勢越旺。「郁言。」
譚磊猛然抬起頭瞪著眼睛看向他,「你說的個什麼東西!你再說一遍!」
「再說幾遍也一樣,她跟郁言在一起。」陸晨破釜沉舟,索性將所有的一切撕開虛偽的表面,把最醜陋的事實告訴他。
其實他也沒想到才初二的小女生竟已學會腳踏兩條船,而且這兩船都是他的哥們。
譚磊怒火中燒,一把揪住陸晨的衣領,「我告訴你,北北的小提琴老師就是郁言的姑姑,他們認識很久了。」
陸晨也很火,一把推開譚磊,「那我也告訴你,他們手拉著手,十指緊扣!啊知道什麼是十指緊扣啊?就是這個樣子!」說著拽住譚磊的一隻手,五指狠狠插入他的指fèng中。
「看到沒有!這樣你還認為他們只是認識很久?如果他們真的只是認識很久,那你這麼激動幹什麼?石頭,別自欺欺人了。」
譚磊驀地甩開陸晨的手,將手裡的瓶子狠狠朝地上一摔,藍色的液體從破裂的瓶fèng里溢出來。
轉身朝教學樓狂奔,陸晨一見不好急忙衝上去追。百米衝刺是陸晨的強項,拽住譚磊的衣服,試圖讓他停下來。
「鬆手!」譚磊臉已經沉了下來,小霸王也只有碰到蘇北的時候才會變成小綿羊。但此刻小綿羊憤怒了,小霸王的本質又顯露了出來。
陸晨也不是吃素的主,無視對方青筋暴起的拳手,橫擋在譚磊面前,「你想去找郁言?找了又怎麼樣?打一架,然後一起被開除或者記大過?你不覺得你應該先去找你那個本事了得的小女朋友?!說不定郁言也被她騙了。」
「你幹什麼!」陸晨捂著腹部痛彎了腰,不可置信地看著譚磊。
譚磊燒紅了眼,「你最好給我記得這一拳,下次再聽到你說季蘇北一個不字,別怪我翻臉不客氣。」
陸晨覺得他肯定瘋了,為了一個品行下作的女生居然對自己動手,便控制不住口不擇言起來,「那個女的有什麼好的,擺明了跟你好著還出去勾三搭四,還真會搭哎,一搭就搭上了我們兄弟。不就長得還可以,長得漂亮的多的去了。」
譚磊握緊拳頭,這次直接掄陸晨的臉了,陸晨之前被揍了一拳已經有所防範,但還是措手不及地被擦到了嘴角,「嘶」嘴邊一絲疼痛感,舌尖舔了舔,又咸又澀。
「嘴巴給我放乾淨點,不管季蘇北做了什麼,都輪不到你或者任何人說三道四。」
陸晨冷笑一聲,「那你去啊,老子等著給你們兩個開歡送會。」
譚磊沒有去找郁言,陸晨莫名鬆了口氣,儘管這小子惡行惡相,但還是把他的話聽了進去。
放學後蘇北跟阿嬌一起做值日,鎖好教室的門兩人一起到車棚拿車出了校門。
看到校門外的譚磊時,蘇北有些意外。
阿嬌朝蘇北眨眨眼,又跟譚磊打了個招呼便自覺先退場了。
「你怎麼來了?」蘇北問得很平靜,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譚磊聽她這麼問,不覺有些酸,「怎麼?我不能來嗎?」
想到下午陸晨所說的,他幾乎能想像出她跟郁言牽手的場景,那畫面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讓他崩潰。
蘇北皺了皺眉,譚磊口中似乎隱藏著火藥味,她心一驚,是不是他知道了什麼。但轉念一想,知道就知道吧,遲早都會知道的。
不知不覺竟把車騎到了玄武湖邊,譚磊也一直跟著她,兩人一路各懷心思,都沒有開口,氣氛一度很怪異。
譚磊看著她,頸上的紅繩此刻竟覺得很是諷刺,伸手挑出墜子,銀戒和玉如意宛如連體嬰一般緊挨在一起。「北北,你喜歡他嗎?」
知道他說的是誰,蘇北抬眼看他,譚磊眼中的哀傷讓她為之一怔,但嘴比心快,她自己也清楚地聽到了那一聲「恩」。
「喜歡他什麼呢?」
蘇北垂下眼不再看他,但剛剛那一眼已經銘記在心,她還是讓他難過了。「我也不知道。」
「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譚磊覺得每說一句就像在心上剜一刀,但他還是控制不住要問,剜就剜吧,疼到極限也就感覺不到疼了。
「過年以後。」
譚磊笑笑,「原來都那麼久了。就是因為他所以才拒絕我的嗎?」
蘇北低著頭不說話,譚磊另一隻插在褲袋裡的手握成拳,指甲深陷掌心,但掌心的痛遠抵不上心口的疼。
「我以為你那天拒絕只是因為不好意思,我以為你接受了戒指就是代表默認,我以為你也是喜歡我的,哪怕只是一點點,我以為你一直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今天我才知道,原來一切都只是我以為。」
蘇北心裡堵得慌,她想解釋,想辯駁,不是這樣子的,但話到嘴邊卻不知怎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