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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51:55 作者: 墨末
    聞聲望去,蘇北笑了笑,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剛把書包放進抽屜,胳膊便傳來一陣痛,「嘶!」皺眉轉頭看向陳阿嬌,阿嬌沒有收回掐她的手,目光惡狠狠的,「季蘇北,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整個暑假都窩在家裡沒出去?居然還這麼白!」

    「沒有啊,我每個禮拜要去小提琴老師那兒兩次呢,都是下午,曬死我了。我爺爺還不准讓司機送,非讓我自己騎車去。我覺得我已經比之前黑了好多啊。」蘇北很無辜地說道。

    「啊啊啊啊!季蘇北,你過分!嗚嗚嗚,你看看我,你還好意思說你黑了,你直接讓我跳樓去算了。」說著把胳膊一橫,展示自己曬得黑不溜秋的皮膚,怨氣十足。

    蘇北眨了眨眼睛,「還好吧,你以前不就是這樣嗎?我沒看出來太大變化啊。」

    陳阿嬌內傷了,哀怨地看著蘇北,一口氣憋在胸中噴不出來,窩火啊。「賤人!少廢話,把你暑假作業交出來給我對對。」

    蘇北笑著把作業本遞給她,「別把口水灑上面。」

    阿嬌再次被傷了,「季蘇北!」

    阿嬌是雙胞胎,姐姐陳阿鳳不跟她們一個班,蘇北很納悶,為什麼同一個受精卵分裂出來的兩人差距會這麼大。

    不過挺佩服她們的父母的,給孩子起這麼個名字,據阿嬌說是因為他爸爸很喜歡林鳳嬌,所以打算生個女兒的話就叫陳鳳嬌,結果沒想出來一下蹦出來兩個,所以就叫陳阿鳳和陳阿嬌。

    沒過幾年,香港出了個Twins,剛出道的時候,阿嬌還很得意,說自己跟明星同名。但如果她能料到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艷照門橫掃突襲的時候,她一定會在懂事之後就強烈要求去改名。陳阿嬌----陳冠希的阿嬌…

    不過剛認識阿嬌的時候,蘇北很想問她,難道她們家沒人知道那個被漢武帝廢掉的皇后也叫陳阿嬌嗎?金屋藏嬌。

    「好了好了,趕緊對吧。語文不能保證,但數學英語應該沒問題。譚磊幫我查過了。」

    說到譚磊,阿嬌立馬像打了雞血,兩眼都瞪圓了,接著笑得一臉jian詐,「你們整個暑假都呆在一起嗎?有沒有那個啊?」說完還眼睛一閉,嘴巴一撅,對著空氣麼了兩下。

    蘇北像看異類一樣的看著她,滿臉嫌惡,「哎呀,你噁心死了,都說別噴口水了。」

    本來還一副看戲的神情,聽到蘇北的話後差點氣背過去,握緊兩隻拳頭,怒氣衝天,「季蘇北,我要是再跟你說話,我就是豬!!!」

    「咦?你不是嗎?」

    ……

    譚磊離開了南外,曾經被傳得轟轟烈烈的「譚季戀」也逐漸淡出人們的視線。無論在哪個時代,你都必須承認八卦的所向披靡。當舊的傳聞被湮沒的時候,必然有新的八卦供大家娛樂。

    漸漸開始有男孩子給蘇北塞情書,遞禮物。阿嬌自封經紀人,負責接受轉交情書和禮物,當然沒有好處的事她是死也不會幹的。蘇北也隨她去,不過偶爾也被她弄得哭笑不得,那姑娘還真把她自己當老鴇了。

    阿嬌很有職業操守,既然蘇北默許了她收好處費,那她就當然要對得起蘇北。所以每次收到情書的時候她都會先過濾一遍,篩出一部分人選再給蘇北。當然,大多數時候蘇北看都不看,禮物也不收,隨口一句「你留著吧。」

    剛開始阿嬌還很不好意,哪能收了人家好處費,還吞了人家的禮物呢。不過蘇北說如果她也不要,那就退回去吧。那她當然照單全收了,又不傻,不要白不要。

    下午美術課的時候,阿嬌洋洋灑灑幾筆一揮,便完成了她的「大作」。剩下的時候又無聊了,開始騷擾蘇北。美術課總是很熱鬧,聊天的聊天,看小說的看小說,睡覺的睡覺,老師也不管。

    攢了兩個禮拜的情書,又是一摞子,阿嬌逐個拆開,然後開始篩選,雖然結果很可能是徒勞,但她每次都還很興致勃勃。嘴裡還沒事就念叨,比如什麼「怎麼他的字這麼難看,醜死了。」「要不是你的蛋糕很誘人,我絕不收你的情書,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子,還想吃我們家天鵝。」「靠,錯別字這麼多也敢寫情書。」

    「哎,這個不錯,字好看,還是情詩哎,我看看誰寫的,哦,原來是他呀。北北,我給你念念。喂,你有沒有在聽啊?」阿嬌自言自語了半天,忽然很不滿蘇北居然一點兒反應都不給她。

    蘇北很認真地畫著素描,隨便嗯了一聲,表示在聽。阿嬌很無力,但絲毫不影響她的激情,「我念啦,你給我認真聽啦。嗯哼,在我心中蕩漾的,是一片漂浮的雲,你儘管說吧,說你愛我或者不愛…咦,噁心…你儘管去選擇那些難懂的字…」

    阿嬌忍住肉麻的噁心聲情並茂地念著,幸而教室亂鬨鬨的聲音蓋住了她,不過周圍還是出現了不和諧的偷笑聲。阿嬌回瞪一眼,準備繼續念。

    蘇北這時已經畫完了,邊收拾桌面邊說,「不用念了,你看最後一句是不是『可是朋友,漂流在恆星的走廊上,想你,卻無法傳遞,流浪者的心情啊,朋友,你可明白,愛你,永遠』?」

    急速掃到信紙的末尾,阿嬌瞪著眼睛張大嘴巴,「你已經看過了嗎?不可能啊,我剛拆的啊。還是他又給你送了一封?居然沒經過我,好啊,這小子。」

    蘇北搖搖頭,「我沒看過,不過我知道這是席慕容寫的《愛你》,我爸當年給我媽寫的情書里就有一封是抄襲的這首。」

    「靠,這麼巧?這傢伙也太沒水準了,居然抄得這麼沒水準,抄名家的詩不是找死嗎?也太小瞧姑奶奶的文學造詣了,他以為會逃過我的火眼金睛嗎?」阿嬌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蘇北一首撐著下巴轉頭笑看她,「你不是還說他寫得不錯嗎?」

    「我說的『他』是指席慕容好不好!我一眼就看出來是席慕容寫的了…」

    放學的時候蘇北推著車出了校門,其實她剛剛就已經看到了一個人,不過她自認這人不可能是來找自己的,所以自動無視了。

    「喂,季蘇北。」

    轉過頭看向他,沒有說話,不過臉上的神情明顯不耐煩,好像在說有屁快放,沒屁快滾。想不到一段時間沒見,他竟這麼高了。長長的腿被寬鬆的運動褲包著,瘦削的身板穿著墨綠色的T恤,上衣被斜斜搭在車龍頭上,一看就知道是南師附中的校服。

    郁言看著她的表情,本來就很煩躁的心情更加煩了,不過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今天我姑生日,讓你晚上過去吃飯。已經給你媽打過電話了,她答應了。」

    「郁老師生日?我媽答應了?可是我還沒有買禮物。」

    「人去就行了,少羅嗦,跟我走就是了。」

    「我幹嘛跟你走?我又不是不認識郁老師家。」其實如果換成是其他人,蘇北一定不會沒事兒找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跟他不對盤,可能是因為第一次見面兩人就結下樑子了吧,雖然後來在郁潔家也見過幾次,但從沒說過話。

    郁言不耐地撇了一眼,蹬起腳踏,「愛走不走。」

    扶車站在原地,看他離去的方向,蘇北想這傢伙還是這個德行,一點也不討喜。可是,郁老師家不應該是朝反方向走嗎?

    腹誹了一陣子,還是騎車跟了上去。如果有人問此時的蘇北的攻受體質,那答案是很肯定的,彆扭受!

    不過蘇北還是慶幸自己沒有衝動得扭頭就走,因為郁潔根本就不是在自己家設宴。到了酒店門口,看到酒店放置的門口的牌子,蘇北才恍然,原來郁老師已經四十了,時間過的真的很快。

    郁潔穿著一套白色套裙,頭髮綰了一個髮髻,淡淡的妝,如果不是酒店擺出的迎賓牌,旁人很難相信如此淡雅的女人竟已四十了。陪郁潔在門口接待客人的還有另外一個女人,精緻的妝容透著幹練,蘇北猜,那個應該就是郁言的媽媽。

    其實他跟他媽媽長得還是蠻像的,難怪模子這麼好。不過不知道這怪脾氣是遺傳的誰的。

    「北北來啦?你媽媽晚點就到,郁言,你先帶北北上去吧。」

    郁言沒說話,逕自進了大廳。郁潔看侄子這樣,笑著拍拍蘇北的背,「去吧,跟郁言先上去坐著吧。」轉頭又對旁邊的女人說,「你們家兒子越來越會耍帥了,你也不管管,就他這樣以後把姑娘都嚇跑了,討不到媳婦就完了。」

    蘇北笑笑,轉身跟了進去。果然是郁言的媽媽。

    「他我倒不擔心,我現在就擔心你,早點把你嫁出去我才放心,不然我睡都睡不好。」

    郁潔無力地喊了聲,「嫂子,拜託!」

    <第 07 章> 誰與爭鋒

    跟著郁言進包廂,豪華大包,裡面只擺了四桌,客人還基本都沒有到。

    蘇北在角落裡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沒有跟郁言一桌,對於此人,蘇北還是覺得儘量少接觸為妙。

    乘這會兒人少,挺安靜的,她乾脆把作業從書包里拿出來寫,反正也沒多少。郁言在另一桌,低著頭一直玩GB,遊戲機里不時發出的聲音讓蘇北微微皺眉,不過還是靜了靜心,將最後一道數學題寫完。

    到了快開席的時候蘇北媽媽才趕到,風塵僕僕的樣子。

    包廂內還有個小舞台,供客人唱歌娛樂用。快到點的時候,一個身著黑色西裝打著領帶的中年男子上了台,拿著話筒致辭並宣布宴席開始。

    蘇北只覺這人面熟,但一時沒想起來在哪兒見過。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是郁言的爸爸,因為他下了台便坐在了郁言媽媽和郁潔中間。大概是他和郁潔長得還有有點兄妹相,所以才覺得眼熟吧,蘇北也沒太在意。

    思雲同志很善於交際,明明這桌沒幾個認識的,一會兒功夫都能說上話了,笑著臉跟周圍的人拉家常,談工作。

    直到郁潔和郁言一家來敬酒的時候,蘇北終於想起來在哪兒見過郁言的爸爸。這面孔可不就是經常出現在電視上的郁志強省長,J省最年輕的省長。

    郁潔端著酒杯笑盈盈地走過來,挽著蘇北媽媽的胳膊,「哥,嫂子,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好朋友楊思雲,旁邊這個漂亮的小姑娘是她女兒北北,也是我的學生。思雲,這是我哥和嫂子。」

    郁志強笑著握了握思雲同志的手,「思雲好久不見啊,想不到你們家姑娘都長得這麼大,越來越亭亭玉立了。首長最近身體怎麼樣?好久沒去探望他老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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