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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49:38 作者: 九階幻方
    韓序說:「我們兩個一起上?」

    上什麼上。

    楚酒反手一紙刀,朝「韓序」的方向划過去。

    離得這麼近,它又毫無防備,完全沒料到楚酒翻臉比翻書還快,說動手就動手。

    紙刀一擊而中,一聲尖銳的嚎叫傳來。

    楚酒已經摸出它沒有實體,聽著聲音的位置,搶上一步,再劃一刀。

    那東西飛速往後退,退後的速度比人類快得多,轉瞬就到了門那邊。

    它痛苦地嚎叫了兩聲,尖銳的聲音忽然穿過牆,到了外面的走廊上,消失了。

    寢室里安靜下來,靠門的床鋪上,那個女生的聲音傳來:「它跑了?」

    楚酒沒有答話,先爬到對面韓序那張床的梯子上,摸了摸,確認床上沒人,用紙刀掃了一遍,又去檢查白落蘇的床。

    也沒人。

    看來白落蘇的鼾聲,也是那個會模仿別人聲音的東西的口技。

    「白落蘇」出聲時「韓序」就不出聲,它一個人承包了兩個人的聲音,還挺忙。

    剛剛飼養員查寢時,說有寢室還有空床,沒有說錯。

    他們兩個的床,確實是空的。

    楚酒不太放心,也把白落蘇的床用紙刀掃了一遍,才到了那個女生的床下。

    她踩著梯子往上爬,爬到一半,探身伸手摸了摸。

    這回摸到了真人。

    手指碰到人的瞬間,那女生驚慌地叫了一聲。

    「不用怕,我叫楚酒,」楚酒說,「你是誰?剛才為什麼不說話?」

    女生沉默了一會兒,仿佛在估量楚酒的可信度。

    楚酒覺得,她也反手摸了摸她的胳膊。

    她終於說:「我叫夏融,剛才那東西不是人,對吧?我剛才就看見你一個人跑進這間寢室,等我開門進來的時候,明明看見除了你,其他床上都沒有人,可是後來,居然還有別人說話。」

    所以那個「韓序」一出聲,她就窩在黑暗的床鋪上,再也不吭氣了。

    夏融遲疑了一下,問:「遊戲繭里的鬼怪,應該都是影子,不是真人,對吧?」

    楚酒想起了秦雲簡,心道:那也不一定。

    這個夏融也未必可信,但是她提到了「遊戲繭」,倒是有可能是個玩家。

    楚酒的頭有點大:那韓序和白落蘇呢?他們兩個去哪了?

    仔細回憶一下,剛才走廊里都是瘋狂爭搶寢室的人流,她跑在最前面,帶頭衝進了這間寢室,因為要趕在倒計時結束之前上床,一直到爬上床躺下,都沒有太留意身後的韓序和白落蘇,只是聽見他倆在後面跟著。

    也許真正的韓序和白落蘇被衝散了,倒計時在走著,沒法跟上她,只能先就近找一個寢室再說,結果讓那東西撿了便宜。

    她一進來,身後的「韓序」就把門關上了。

    那東西能穿牆,是虛擬的,關門應該只是系統做出來的幻象。

    寢室里一關門就漆黑一片,後面聽到的只是他和白落蘇的聲音而已。

    夏融問楚酒:「你是哪個系的?」

    楚酒隨口胡麗嘉編:「我是來聯邦大學玩的,沒想到這裡忽然變成了遊戲繭。」

    夏融回答:「是,我本來在教室自習,忽然就看見了遊戲提示什麼的,不知怎麼回事,這裡變成了一個遊戲繭。」

    楚酒跟她聊了一會兒,把狀況弄清楚了。

    這遊戲繭里的時間和正常的時間不太一樣,一天的時間要短得多,已經過了一「天」了。

    而且天一直是黑的。

    那個大喇叭會沒完沒了地廣播,指揮學生們做各種事,如果不乖乖照辦的話,就會不停地扣學分,嚴重的還會取消學籍。

    楚酒問她:「取消學籍了會怎樣?」

    夏融說:「你也在猜,取消學籍就能離開這裡了,對不對?不是的,我昨天親眼看見,一個被取消學籍的同學倒在地上死了。」

    她沉默了片刻,才繼續說:「死得很慘,好像被人掐住脖子勒死的。」

    楚酒明白了,在這裡取消學籍,就等於被直接淘汰。

    夏融說:「廣播喇叭里第一天就說了,等我們學分攢夠了,就能畢業離開這所動物大學了。」

    她有點絕望:「問題是,也不知道要攢到多少學分才夠。我的學分到現在還是1。」

    在這種動不動就扣學分的情況下,還沒有變成負的,夏融已經算是很厲害了。

    楚酒好奇,問她:「學分負了會怎樣?你剛剛說,會一點點變成動物?」

    夏融答:「對。一旦負分,身上的很多部位就開始變成動物,等到了負六,就會徹底動物化,然後被取消學籍。」

    這是負到六就要死的意思。

    楚酒又問:「那學分又怎麼才能正呢?是靠上課?考試?」

    夏融回答:「都不是。喇叭里說過,加學分的方式有很多,都是隱藏的,得自己想辦法去找。」

    第165章

    窗外忽然不那麼黑了。

    就像玻璃窗外蒙著的黑布被拉開,路燈紫色的光和籃球場綠色的光從窗外照了進來,映在床上、地板上和牆上。

    夏融的輪廓也能看見了,她坐在床上,還沒有獸化,完全是個人的樣子,身上穿著一件粗織毛衣和牛仔褲,半長的頭髮紮成馬尾,瞳仁像小動物一樣又黑又亮,透出種機警的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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