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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49:38 作者: 九階幻方
    換句話說,明天的手術室再維修一天,後天白天,手術室就要重新開放,這家醫院又要開始給病人們做手術。

    韓序已經生過寶寶,但是楚酒的開胸手術還在等著她。

    兩個人同時沉默了片刻。

    韓序說:「手術室重新開放也沒關係。言不秋說,手術排期表是在院長室里領到的,只要我們想辦法搶先一步,改掉排期表,把全部手術取消就行了。」

    就像那個改掉丁奕手術的人一樣。這也是個辦法。

    楚酒說:「不過也許明天就能找到全部關停密碼了。」

    韓序點頭:「但願。我們先去院長室。」

    楚酒剛才在玻璃大樓的樓頂往下看過,院長辦公室的位置標得很清楚,也在頂樓。

    護士們都回休息室去了,走廊里恢復了安靜,那陰魂不散的背景音樂又幽幽地響起來了。

    有一聲沒一聲的音樂聲中,楚酒清晰地聽見,從哪裡傳來了一聲微弱的嬰兒啼哭。

    楚酒壓低聲音:「韓序,咱們的孩子。」

    韓序比無語還無語。

    楚酒堅持:「真的,這聲音和你生的時候的哭聲一模一樣。」

    韓序:「嬰兒的哭聲都差不多吧?」

    兩個人繼續往前,遙遙的,前面又是一聲啼哭,聲音更近了一點,好像小嬰兒正在找媽媽。

    楚酒:「它叫你呢。」

    韓序:「……」

    院長室就在前面,藏在走廊拐角里,可惜門緊閉著,韓序上前扭了扭門把手,打不開,門上了鎖。

    楚酒退後一步,等著他幹活。

    韓序退後兩步,用肩膀硬撞上去,門被他輕鬆地撞開了。

    房間裡黑漆漆的,就算開著門,不知為什麼,走廊里的光線也只在門口辟出一小塊光亮的地方,照不了多遠。

    韓序按了一下牆上的開關,燈沒亮。

    黑暗濃稠得化不開,幽怨的背景音樂就沒有停過。

    嬰兒又開始哭了,「哇」的一聲,這回聲音離得很近,好像就在這個房間裡。

    楚酒現在由衷地覺得,那鬼小孩應該是被這不著調的背景音樂嚇哭的。

    借著外面走廊的光,能看到門口的柜子上放著一隻手指粗細的小手電筒,楚酒拿過來,按亮。

    電筒一副電量不足的樣子,只照出一個不到半米直徑的昏黃光圈。

    要在這裡找到一束花。

    楚酒先用手電快速粗略地掃了一遍。

    院長辦公室是個套間,有里外兩間,辦公桌椅都很齊全,各式書櫃和文件櫃都靠牆放著,可惜無論是桌面還是柜子上,都沒有擺著花,也沒種任何綠植。

    系統不會把花束拱手奉上。

    楚酒說:「應該是藏在哪裡,我們仔細搜一遍。」

    兩個人摸著黑,就著那點微弱的手電筒光,一扇扇地打開櫃門,一點點搜過去。

    嬰兒嚎了兩嗓子,「哇——哇——」

    哭得很委屈,好像它媽不要它了。

    「它媽」也確實沒想理它,一心一意地打開櫃門,認真地在柜子里翻東西。

    柜子里沒有花,抽屜里也沒有,兩人裡間外間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任何疑似「一束花」的物體。

    韓序琢磨:「難道『一束花』,指的其實不是『一束花』?」

    楚酒立刻抬頭看了韓序一眼,才說,「嗯。有可能。」

    嬰孩又哭了一聲,這回聲音近多了。

    「你的寶正在找你呢,哭得這麼可憐,你不想理理它?」楚酒說。

    韓序無語,「它真的不是我的寶寶。」

    背景音樂轟地一聲巨響。

    這次根本不用它配樂,楚酒的心臟就已經被嚇得猛地一扯。

    手電筒的光掃過,就在韓序的肩膀上,坐著一個小嬰兒,皮膚青青白白,正轉過頭,用空洞的眼睛看著她。

    只停留了一瞬間,它就消失了。

    這位剛出生還沒到一天,就已經學會坐著了,真是個小天才。

    楚酒痛苦欲絕:「下次再進這種驚悚遊戲繭,我就是狗。」

    背景音樂共享,韓序當然也看見了,淡定道:「那是『咱——們——的孩子』,有什麼好怕的。」

    他終於把「咱們的孩子」這句話還回來了。

    韓序忽然伸手,溫柔地幫楚酒撥了撥她虛擬的長頭髮,「你也可以這樣想,你用這造型嚇唬它,它用那造型嚇唬你,你倆看誰先嚇死誰。」

    楚酒:「……」

    楚酒:頓時覺得被安慰到了呢。

    韓序往前走了兩步,繼續找東西,回頭看見楚酒一臉痛苦地站在原地沒動,「過來吧,寶寶已經沒了。」

    又是轟地一聲響。

    楚酒手電筒照到的地方,那隻青青白白的鬼嬰正端坐在柜子上,無辜地望著她。

    楚酒:「……」

    楚酒:真的是夠了。

    這要是只女鬼,用紙刀給它一下,把她嚇唬走就行了,免得時不時突然冒出來嚇人,可它偏偏是個小不點,年齡還不滿一天,以大欺小,楚酒不太好意思對它下手。

    韓序抬頭看了一眼,手在柜子上揮了一下,「真的不用怕,就只是幻象而已。」

    小鬼可以互動,先被它「爸」嫌棄,又被它「媽」揮過來的手撥得歪了歪,嘴巴一癟,「哇——」

    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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