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顧之曙搖了搖頭。

    「沒人追你？」她才不信，他這麼好的條件竟然沒有女孩子喜歡，簡直暴遣天物。

    「嗯？」顧之曙認真思考了一下，「有，不過我不喜歡，就拒絕了。」

    「那就是你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一次都沒有？」宋伊人不知道怎麼的，心裡就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嗯，一次都沒有。」顧之曙說的斬釘截鐵，讓人不容置疑，他的愛，寧缺毋濫，認定了，就是永遠。

    他不會因為湊合，委屈了別人，更不會因為湊合而委屈了自己，寧願，默默的暗戀著，用他的方式去守護著，等到守得雲開見月明的那天。

    宋伊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別說是顧之曙這麼優秀的男人，就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到了這個年紀怎麼會連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呢？

    忽然想起來，顧之曙說過的那個暗戀的女生，才恍然大悟，「你是為了心中暗戀的那個女生麼？」

    顧之曙盯著她，像是真的能看見一樣，定睛的望著她，然後低下頭，掩飾眼中的失落，輕輕嗯了一聲。

    原來他為了一個人，竟然放棄了整座森林，宋伊人有些羨慕起那個女生來。

    這樣子想著，輕輕眨了眨眼，發著呆，忍不住就將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那，老師喜歡的那個女孩子真是幸福。」

    顧之曙有些眼中閃過一道複雜，他多麼想告訴她，她就是他喜歡的那個女生，從前是因為害怕被拒絕，還怕連靠近她的機會都沒有，可是現在，更是不能說了，因為一個瞎子，已經沒辦法給的起她正常的幸福了。

    他的心底翻滾著苦澀的味道，所有人都說，他顧之曙天生的寵兒，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就算擁有了那些，他也不覺得幸福，反而守護在宋伊人的身側，用另外一種方式守護，讓他覺得心滿意足，而現在，他眼睛看不到，別說守護她，為她實現夢想，就是她扭傷了腳，他都看不到。

    「嗯，也許吧。」顧之曙淡淡的說著，心裡是難受和無助的。

    「那老師，如果將來有機會，你會追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子麼？」她記得，顧之曙喜歡的那個女孩，現在並不喜歡他。

    「會的，我一定會，只要她願意。」只要你願意，我一定會追求你，顧之曙心裡默默的說著。

    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正如這句話一樣，他愛她，她卻不知道。

    宋伊人聽到顧之曙這樣說，不知道為何，心裡出現了一抹心疼，想要安慰安慰他，「老師，也許有一天，那個女孩子會喜歡你的。」然後她想了想，開口，「要不，我教你談戀愛吧，教你怎麼追你喜歡的女孩子，希望有一天，能派上用場。」

    顧之曙心底震撼了一下，心裡有些激動，就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抹光亮一樣，聲音都有些輕微的顫抖，「你想怎麼教？」

    宋伊人嘟著嘴巴，眨巴著她的大眼睛，然後嫣然一笑，露出純真的笑容，「約會，老師，我教你怎麼跟女孩子約會吧？」顧之曙連戀愛都沒有談過，怎麼能追到他喜歡的女生呢？

    約會？這兩個字讓顧之曙呼吸一滯，心情有些激動起來，他曾經幻想過很多次與她約會的情形，沒想到，現在竟然有了這樣一個機會。

    「好。」顧之曙點了點頭，勾了勾嘴角，答應的乾淨利索。

    看到顧之曙答應的這麼爽快，宋伊人忍不住想到，他之所以答應的這麼幹脆，完全是因為想要去追求他喜歡的女生，心裡卻有些失落。

    不過，這不是自己提出來的麼？有情人終成眷屬，如果他能夠追求到自己喜歡的女生，應該替他高興才對。

    接著，宋伊人按照以往的習慣照顧顧之曙的飲食，洗漱，不過，因為她的腳受傷了，所以，還有一個護士在病房裡面幫忙，她只是動了動嘴皮子。

    等到護士離開之後，宋伊人才爬上了自己的床。

    而顧之曙原本是躺著的，卻突然從床上起身，憑著記憶，走到了一旁，宋伊人的單人床邊上。

    宋伊人有些還沒有躺下，呆呆地看著顧之曙，不知道他要幹麼。

    顧之曙在她的床前，停了下來，順著床沿，摸到她受傷的那隻腳。

    宋伊人驚愕的看著她，輕輕叫道，「老師？」

    顧之曙嗯了一聲，伸出手，語氣堅定，「紅花油，我幫你再按一些。」

    他原本躺下了，可是心裡始終放心不下她的傷勢。

    「老師，這傷一點都不嚴重，醫生說三天，其實我覺得，明天就差不多好了。」

    她的傷勢真的不算太嚴重，並沒有傷到骨頭，只是有些腫，剛扭到的時候，真的有些痛，可是下午經過顧之曙的按摩，明顯已經好了很多。

    顧之曙沒有說話，只是繼續將手就那麼伸著，「我還想你快點好起來，教我約會呢。」

    好蹩腳的理由，顧之曙瞎編的卻一點都不心虛，明明就是關心，卻嘴硬。

    宋伊人聽了他的話，心中隱約透著一股莫名的情緒，原來是這樣，看來真的是她想多了。

    於是，在顧之曙的大掌中倒了一些紅花油。

    顧之曙雙手將紅花油推開，然後雙手用力搓了搓，預熱了下，才輕輕開始揉捏起來。

    力道不輕不重，讓人十分舒服。

    夜晚是人的情感最容易泛濫的時刻，容易動情！

    此時，屋內的燈光打在顧之曙俊美的臉上，竟然讓宋伊人有些恍惚，覺得像是一幅畫，失真了。

    定睛的看著顧之曙，她的心，跟著他一動一動的動作，她心底的柔軟跟著一片一片顫抖起來。

    他的掌心因為搓著她的腳腕，越來越燙，傳到她全身的血液經絡之中，她的身體，也忍不住有些發燙。

    到最後，竟然有一種酥麻的感覺產從身體瀰漫開來，讓她禁不住，全身有些輕微的顫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都差點要睡著了。

    「伊人？」顧之曙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她急忙睜開了微微眯著的眼睛，感覺到顧之曙在輕輕的為自己拉著被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張放大的臉，也許是因為顧之曙看不到她，所以挨的她有些近，只要她輕輕一動，就能夠碰到他的臉，她睜大了眼睛。

    「你睡著了麼？」顧之曙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還沒有。」她有些不自然的開口。

    「嗯，那我過去休息了。」顧之曙抬起頭，站直了身體，打算朝著他的病床上走去。

    宋伊人卻鬼斧神差的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嗯？」顧之曙感覺到她的小手拉著自己的手臂，急忙轉身，「怎麼了？」

    她嚇得急忙鬆開了他的手臂，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有想要吻他的衝動，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她真想將自己的腦袋掰開，看看到底在想什麼。

    「沒事，沒事，我想跟老師說，晚安。」宋伊人懊惱的說著。

    顧之曙原本微皺的眉，舒展開來，甚至帶著一點愉悅的情緒，「嗯，晚安。」

    屋內很安靜，月光透過窗戶，將原本黑暗的房間照的有一絲絲光亮。

    不過，這對於顧之曙來說，沒有區別，反正他什麼也看不見。

    聽著一旁宋伊人的呼吸逐漸變得綿長，他側頭，看著她的躺著的地方，眼睛一眨不眨，神情有些複雜。

    他多少次幻想，她躺在他身旁的情形，如今雖然差了好多，卻也是有點那個意思，總歸是兩個人共處一室，甚至還能幸福的聽著她熟睡的呼吸聲。

    可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卻高興不氣啦，他多想看到她熟睡的容顏，看到她的一舉一動。

    這一切，卻是不可能的。

    他是因為她失明的，這一刻，他有些自私的想，倘若，就這樣，他就向著她表白了，讓她做他的妻子，她肯定會因為愧疚而同意的，那樣，他真的覺得幸福麼？

    答案是肯定的，他一定會很幸福，恐怕睡覺都是笑著的。

    只要她在他身邊，他就感覺到幸福。

    可是，他不快樂。

    因為她不會幸福，往後的幾十年，他不能看到她每一天的變化，不能看到她穿上婚紗的樣子，不能看到她和他一點點慢慢變老......

    所以，就算真的這般娶了她，他也是不快樂的，因為她得不到正常的幸福。

    不過，幸福有一點，就珍惜一點吧，他不是要教自己戀愛麼？那麼就當做是真的在和她談戀愛好了。

    這樣想著，顧之曙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嘴角划過一個苦笑。

    宋伊人的腳傷不是很嚴重，其實，在第二天的時候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是顧之曙堅持一定要讓她多休息一天，所以在第三天的時候，天剛剛微微亮，顧之曙就睜開了眼睛，感受這周圍的靜謐，尤其是聽著一旁宋伊人的呼吸聲，他一直躺在床上，直到聽到外邊有動靜了，他才起床。

    他起床的聲音，驚醒了一旁的宋伊人。

    「老師，你起來這麼早？」宋伊人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起床，想要看看顧之曙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你不是說教我約會？就今天吧。」顧之曙語氣淡淡的，心裡卻早就期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