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彼此年少

    顧之曙像是無意識一般，輕輕叫了一聲，而宋伊人則是心中激起了千層浪，看著他單手開車，宋伊人下意識說到，「注意力集中，雙手……」

    話脫口而出，宋伊人意識到自己的話，尷尬的撇開臉，臉色通紅。

    而顧之曙轉頭看她的樣子，嘴角划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另一隻手握住了方向盤。

    沉默，車廂里除了沉默還是沉默，倆人誰也沒有去打破這沉默。宋伊人微微側目，看到了專心開車的顧之曙，白色的襯衣顯得這個人更加的高貴，襯衣上邊的兩顆扣子不安分的躺在那裡，鎖骨若隱若現，襯衣袖子卷得恰到好處，顯出他手腕上那價格不菲的腕錶。袖長的手指握著方向盤，修長的手指握著方向盤，一雙手像是一塊美玉。

    感覺到了宋伊人的目光，顧之曙轉頭看了她一眼，而宋伊人急忙低下了頭，一顆心不可抑止地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到了。」忽然一個剎車，車子停了下來，顧之曙聲音依舊是冷冷的，在夜色中更顯的沒有溫度。

    宋伊人輕輕地解開了安全帶，對著他說了一句，「謝謝你送我。」

    「不用。」簡單的兩個字，沒有一絲情緒。「你的鞋子。」顧之曙將宋伊人的另外一隻鞋子地給她，宋伊人尷尬的低下頭，才發現自己，竟然只穿了一隻鞋子。

    安靜的拿過鞋子穿上。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也許是顧之曙的語氣冷卻了周圍的空氣，宋伊人的心很快的鎮定了下來，他應該是很非常不想看到自己的吧，你還奢望什麼呢，想到這裡，禮貌的對車上的人笑了笑。轉身離開。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望著她離去的背影，顧之曙眼中閃過一抹哀傷，他的神色，竟然有些恍惚。

    他七歲那年，遇見了她，她咯咯笑著，說，小哥哥，你真漂亮，說著便孩子氣一般在他的臉上啵了一下，他已經有些懵懂，臉上緋紅一片。盯著眼前的小公主，抱了她，就像對待最珍貴的娃娃一般。

    他十九歲那年，重逢了宋伊人，而她已經十五歲，情竇初開的年紀，身邊自然有些男生的追求，而他，以哥哥的名義一一打發掉那些人，那是他心底珍藏了許久的寶貝，豈能讓他人覬覦。

    她的生日前夕，他準備好了一切，遞給她一個精緻的盒子，送給她的禮物。接下來的幾天，他每一天仿佛都在煎熬中度過，他等待著，等待著她的答覆，盒子中除了禮物之外，他還放了一封信，一封告白的信。

    而宋家突然遭遇變故，一夜之間，宋氏破產，傳來宋伊人的父親跳樓自殺的新聞，他心如刀割，連夜去了她家，到了現場，看到的只是一群人在那裡來來回回搬東西，他在角落找到了她。上前抱住了她，輕輕安慰著，而她，抬頭，淚眼模糊，看著他，滿眼的哀傷，刺痛了他的心，而她忽然擦乾了眼淚，指著他，「你滾，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猶如一個晴天霹靂，她說什麼？她竟然不要他！原本溫潤的面孔，定格，滿眼不置信。

    而她呢，轉身，頭也不回，決絕的離開，這一離開，仿佛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不是沒有找過，而是他無論怎麼找都找不到她。

    從此一別，再未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