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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41:10 作者: 摺紙螞蟻
「你忍心留我一個人?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我頭暈的厲害,不行了,我得睡一會兒。」
「餵、喂,時斐你丫的!」
時斐不理會鍾楚安在電話里的「嚎叫」,冷酷的掛掉電話,一頁一頁認真翻看著速寫本。
蘇木兮抱了被子進來,竟看到時斐正坐在書桌前看她的速寫本,這個本她藏很深,連杜清靈都發現不了,他怎麼翻出來了?
蘇木兮趕忙關上門,走上前抽走本子。
「看來你挺喜歡畫畫的。」
蘇木兮食指放唇邊「噓」了一聲,神情嚴肅。
時斐不解:「怎麼了?」
「不許在我媽面前說我畫畫的事情。」
時斐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但她既然這麼說,聽從就是了。
蘇木兮把速寫本塞進書架里,又拿了本書擋住。
她將被子在床上鋪好,又從衣櫃裡拿走自己的睡衣,確定沒有別的要拿的,便對時斐說:「洗手間放了新的牙刷,沒有新毛巾,勉強用紙擦一擦吧。我去休息了。」
時斐忽然站起來,本來就不大的空間,顯得更小了。
他一步跨直蘇木兮的面前,沒頭沒腦的說:「我有點兒想知道答案。」
蘇木兮感受到了時斐帶來的壓迫感,不僅往後退了一步,「什麼?」
「何遇父母說的。」
蘇木兮立刻紅了臉,心怦怦跳很快,輕咬著唇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眼睛看向別處,佯裝什麼都不知道:「他們說什麼了?」
「你沒聽到?」
蘇木兮咬唇,輕「嗯」一聲:「沒聽到。」
他朝她走近,她步步後退,直到退到門邊,退無可退。他的手臂撐住牆,將她環在自己與牆之間,低眉看著她。看你還往哪兒跑?
她亦低著頭,躲避著他的目光,手指放在背後,緊貼著門,想抓到什麼來阻止自己在他的目光中沉淪,可是空空如也。
「你覺得我怎麼樣?」他聲音低啞,魅惑滿滿的開口:「我這個人,你滿意嗎?」
蘇木兮心如擂鼓,「還好……吧。」
時斐盯著她的發頂,目光深深,聲音低啞:「那你說說,我好在哪裡?」
蘇木兮閉了下眼睛,懊悔極了,應該直接說不滿意。
時斐的臉似乎離她又近了一份,尾音輕挑:「嗯?哪裡好?」
蘇木兮緊貼著門板,緊張到呼吸紊亂。她眼睛盯著桌子一角,腦海里飛快的盤算著。他除了長得好,好像也沒有可取之處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杜清靈的聲音:「木兮,把房間的暖水壺提過來。」
「這就來。」蘇木兮立刻答道。
蘇木兮如釋重負,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得,抓起桌上的暖水壺,拉開門逃似的跑出去。
時斐仰天長嘆,眼看就要到手的羊就這樣跑了。
酒精的作用讓他開始頭暈,他走到床邊躺下,翻了個身,側臉貼著她的枕頭,鼻尖縈繞著她的味道,讓他狂躁的心漸漸安靜下來,他把枕頭抱進懷裡,睏倦的睡意襲來。
許是下午睡多了,又或者被時斐的話影響,蘇木兮睡不著,也不敢翻身,怕影響母親睡覺,只能在黑暗中睜著眼睛,聽著床頭鬧鐘滴答、滴答的響。
「木兮,你睡了嗎?」杜清靈輕聲問道。
蘇木兮趕緊閉上眼睛裝睡,怕被問起她和時斐的事,遇到不好答的問題可怎麼辦?
見她沒有回應,杜清靈又繼續說:「你還記得……你的爸爸嗎?他回來了,說想見見我們,你說,我們去,還是不去?」
蘇木兮沒想到,他竟然會主動和母親聯繫,還要和她們見面,他到底安的什麼心呢?不管不問這麼多年,帶著新歡在國外瀟瀟灑灑這麼多年,根本不管她們母女的死活,現在才想起來彌補她們嗎?
蘇木兮聽到背後,母親似有似無的嘆息聲,覺得很難過,也為她不值。
母親對他的感情,深到讓她無法想像,而母親的深情,換來的確實現在這般結局。
母親有個很要好的朋友,情如姐妹,木兮喊她大姨。大姨經常貼補她們。可是母親常說,不能一直靠著她,她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過的也不寬裕,人還是要靠自己。
大姨曾偷偷告訴她,在父親一無所有的時候,母親跟了他,他一日日發達起來,卻為了攀龍附鳳,狠心拋棄她們,跟著富家女移民國外,每月只給她們少到可憐的生活費。
那一點點生活費,只能勉強夠她們兩個生活。物價連年飛漲,生活費卻不漲,還是十年前的水平。
母親結婚前,是很有潛質的服裝設計師,生下她後,因為身體不好,再加上沒人照顧她,便再也沒有工作。
他們離婚後,已經與社會脫節的母親很難找到工作,但是迫於生計,在乾洗店擺了個縫紉機,幫人縫補。母親做工細緻,價格又公道,生意很好,母親常說要多攢點兒錢,給她準備嫁妝。她總說不要嫁妝,也不想結婚,要一直陪著媽媽。每當這時候,母親總會抱著她說她是傻丫頭。
母親為了不耽誤客人時間,經常熬夜幹活,累到腰疼難忍,卻為了省錢一直不肯去醫院,後來她硬把母親拉到醫院,醫生說是生理曲度變直,需要多休息。母親答應她少接點活,多休息,然而沒多久,母親又被查出了子宮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