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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40:38 作者: 半袖妖妖
趙昶皺眉,低了眼帘看書。
李妍站了起來,也看向窗外:「妹妹說的這是什麼話,平白惹人嬉笑。」
李錦揚著臉,伸手遮住雪花:「既然不想惹人嬉笑,那為什麼要做惹人笑的事,趙昶在那看書,你為什麼非要做他對面,整個書院,哪個不知道他就是本公主的人,姐姐是要跟我搶的嗎?」
說著哼了一聲,揚聲道:「趙昶!趙珍珠!你給我下來!聽見沒有!」
她聲音也大,李妍耳根發熱,回眸看向趙昶,羞憤難當。
下面那些個,也自然起鬨。
李妍看向趙昶,見他未動,直咬著唇:「你就任她這般胡言亂語的麼,我知道她從小欺負你便是習慣了,她就是這樣刁蠻任性的人,我知道……」
外面叫著趙昶趙珍珠的,李錦大有一種不把人叫下去就馬上衝上來的勁頭。
趙昶手裡的書啪嗒一下合上了,這就站了起來:「你知道什麼……」
他走到書架旁,按著順序將書放了上去。
李妍回頭時候,少年一緊大氅,已是下了樓去了。
她指尖冰涼,也是咬牙。
趙昶出了書閣,點點雪花落在他的頭頂,他尤其不喜歡這種冰冰涼的感觸,從小早產,小時候身子就不大好,一涼著總要傷風寒的,是以從來小心。
林清州平時與他還好,這就迎了上來:「誒,我們趙昶兄弟,怎麼下來了,看來公主口諭,可是不敢違抗呢……嗯?你小子是不是早就在上面偷著樂了,不然怎麼人一叫就下來了……」
言語間,還拍著他的肩頭打鬧。
因為大雪,書院停課 ,其實已經可以回家了。趙昶腳步匆匆,直往外走去:「吵死了。」
林清州笑鬧著,非也學著李錦口氣,叫了聲趙珍珠,一記重拐拐在他的胸口,回手抻過手臂,一扭再一用力,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趙昶走了他面前,垂眸,神色淡漠:「我說過了,不許再叫趙珍珠這個名字。」
動作之間,大氅上又落了些雪,不耐拂去,轉身就走。
旁邊幾人,可是不敢再笑,李錦才不以為意,等他要走過身邊時候攔住了他:「喂,孤男寡女在樓上,你都不知道要避嫌的嗎?」
他錯開一步,要走過,她便也向右一步攔住了,見他不語,李錦漸惱:「怎麼地,說你還不願意聽了,你要幹什麼去?」
趙昶嘆氣,回眸看著她:「我要回去了,讓開。」
李錦掐腰:「不讓,怎麼著?」
四目相對,他眼底都是紅,忙別開了眼:「讓開。」
李錦餘光當中瞥見樓上書閣窗口,李妍還站在那裡看著外面動靜,更是分寸不讓,還伸手往上指了指:「你看,人家都追到書閣來了,你還跟我鬧脾氣,怎麼著,我說你就是本公主的人,說的不對嗎?」
趙昶神色更冷:「哪個是你的人?」
說著繞過她了,更是往書院外面走去。
李錦瞪他,轉身就來追,可才站了一會兒,身上那點熱乎氣都被風吹沒了,再一動,被雪打透的身上可真是冰冰的涼,涼得她連連打了兩個噴嚏,鼻尖酸得不行,這就站住了。
冷風一吹,真是凍得咬牙了:「趙、珍、珠!你敢這麼走試試!」
叫罵一聲,又是連連兩個噴嚏,趙昶回頭,少女鼻尖通紅,眼睛也紅,見他站住了,蹬蹬蹬小跑到了他面前,李錦抱著雙臂,還直跺著腳:「好冷……我我好冷。」
少年低眸,隨即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一下抖開披了她的肩頭,還仔細給她繫上了帶子:「冷就回宮去,在這鬧什麼。」
紛紛大雪,一白一紅,倒也是個景。
第155章 喜歡
日上三竿, 暖暖春日, 當真是令人昏昏發困。
老師在前面打著盹, 手裡的戒尺有一下沒一下地敲在自己腿上,他嘴邊的那鬍子長的, 很是肆意, 平時凶神惡煞一樣的人, 當真是睡著了,還是有點可愛的。
趙昶最先寫完文論, 坐了窗邊也是單手托腮。
手邊還放著一紙桃扇, 是女學那邊傳過來的, 上面寥寥幾字, 約他天橋放燈,拿起來看過之後就隨手放了一邊。
前面的林清州回過頭來看著他:「趙昶, 今晚上桃元節, 你要幹什麼去?」
窗外桃花開得正盛,一片桃粉。
每年的春時十五夜, 晚上都要過桃元節的。
自李昇登基以來,民風一年比一年開放,少年少女尤其喜歡在桃元節玩鬧,相互送一些小東西, 最常見的便是花燈, 自己做的花燈,上面寫上情詩,也別有一番情義。
說起桃元節, 對於趙昶來說,簡直是噩夢一樣。
每一年都和李錦一起過的,然而這姑娘沒一年消停過,去年時二人上街,她喝了人家的陳釀桃花醉,結果又哭又鬧,還是他給背回來的。
林清州又叫了他一聲,趙昶看著窗外,沒聽見他的話一樣。
劉究便也轉了過來,戳著他的一邊胳膊:「喂,那扇子誰給的?該不是公主又叫你了吧,別呀,今年咱們一起上街吧,林清州說是要去個好地方,你去不去?」
趙昶回頭,瞥過他們期待的臉:「不去。」
林清州笑嘻嘻地拿了書冊遮掩,來拿紙扇與他低聲笑道:「我來看看是誰……知道嗎?京中新開了一家青樓,都說那裡面的小姑娘都是外域的,長得特別野,不想去看看嗎?」
趙昶更是不感興趣:「今日有約了。」
劉究瞪了林清州一眼,也湊過來看了一眼:「我來瞧瞧,誒呦不是公主字跡,這誰還約了天橋邊放燈……不是公主的話就沒事了,你瞧林清州他這點出息,看什麼看,多帶些銀錢,到時候直接要一個不就得了,聽說外域的姑娘可是跟咱們這的不一樣,親個嘴都是別樣滋味的。」
因常有人給趙昶送些小東西和書信,所以也見怪不怪,不當回事了。
正是嬉笑,話音才落,一聲輕咳聲在他背後響起。
林清州推了他一把,劉究還沉浸在姑娘的軟香當中,沒當回事,嘖嘖嘖地。
然後,驚雷在他頭頂炸響:「親誰的嘴?」
老夫子的戒尺已經搭在他的頸邊了,劉究雙手舉起連忙告饒,伴隨著啪嗒啪嗒的擊打聲,戒尺就真的抽在了他的肩膀上。
「說!親誰的嘴!」
「夫子饒命,饒命啊!不是我說的,是……是那個趙昶!他才說京中新開的青樓,說裡面有幾個異域女子,他說的,不是我說的,他說那幾個異域女子……親了……啊啊……」
話未說完,又是挨了兩下,林清州在旁偷笑,也挨了兩下。
老夫子氣得鬍子都快翹起來了:「一眼不看著就挑事,說什麼趙昶說的?真當我老糊塗了嗎?嗯?」
他戒尺都伸到趙昶面前來了,使勁敲著案面,看著他也是怒目以對:「聽見了沒有,他們說是你說的,你說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