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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40:38 作者: 半袖妖妖
    錦盒就在桌子上面擺著,兩個人看了半天,也沒能打開。

    徐椀雙手捧臉,有點泄氣:「他這什麼東西,還有點重 ,晃了也不動……」

    洪福也是跪了一邊椅子上面,瞪大了眼睛找盒子兩邊機關,都快瞪成對眼了:「按理說,應該有暗扣的,怎麼好像個石頭匣子的。」

    正是說著話,院子裡又有腳步聲,洪珠的聲音在門前響起來,隨著開門的動靜,二人都是回頭。

    洪珠回手關門,顧青城身形頎長,已經先一步往這邊來了。

    雖……雖然二人現在是訂婚了,但是他這青天白日的,就來她閨房了,這……

    徐椀詫異地看著他:「你怎麼來了?」

    顧青城神色凝重,到了她的面前,也看見了那錦盒:「霍征來過了?」

    她點頭,嗯了聲,指了指這詭異的大長盒子:「送了我這個,就走了,說是要出遠門,兩三個月回。」

    顧青城臉色更沉,他一手按在盒子上面,一手在盒子下面摸索著,不知觸碰到了哪裡,再一用力,盒子竟然像個大抽子一樣抽出來了。

    怎麼也沒想到,機關竟是這樣開的,徐椀啊的一聲,真是又驚又喜,可她一低頭,卻是笑不出來了。

    長長的錦盒裡,放著那件金絲喜服,擺頭位置,還有鳳冠首飾。

    她目光往上,看向了顧青城:「他……他這是幹什麼去了?」

    他已然轉身:「我去追他!」

    說著,疾步走過。

    第148章 圈地為王

    顧青城匆忙來了, 又匆忙走了。

    錦盒還開著, 徐椀怔怔看著這件喜服, 伸手撫過,那日看見時候, 就特別喜歡, 上面的金絲線都是雙面的, 鳳凰展翅,當真和她想的一樣美。雖然是折住了, 但是能看見上面精美的圖案一角, 領口處的巧妙盤扣, 伸手拿出來, 這喜服可不是一般的重,叫了洪珠和洪福一起抖了開來, 這才看見上衫衣擺處, 點點都是小珍珠。

    裙褶下,壓著一雙紅鞋, 頭頂的鳳冠下,還有鎖著紅石的蓋頭。

    說不清是什麼樣的感覺,伸手拿起來,鼻尖竟是發酸, 淚意就湧現了出來。

    才一打開, 一封書信從中掉落了下來,蓋頭和喜服都放了一起,讓洪珠和洪福再重新放好, 這就走了窗邊,打開書信,裡面寥寥幾句話,潦草得很。

    他從小讀書,寫字本來不這樣的。

    她見過許多時候,他也有安靜時候,拿著一卷書,下筆時字跡清秀。

    低頭看著,伸手捂住了口鼻,才沒有發出聲音,也沒有掉下眼淚來,霍征在上面只寫了兩句話,舊事已成新事遂,哪個敢說短命鬼?出海走商去也,贈卿喜樂,願一生安好。

    隻字不提喜服,這分明是送了她嫁衣,願她一生安好,他卻是遠走出海了。

    雖然是今生不同於前世,但看著這身喜服,怎不難過。將書信塞了懷裡,轉身就往出跑,到了外面,顧青城早就沒有了影蹤,讓洪運趕了車出來,上車,先奔了霍家去。

    幾日不來,霍家大門緊閉,咣咣地敲了,只有兩個看護家院的小廝還在。

    說是夫人讓人送回青城了,問起霍征,只說許是在鋪子裡,家裡不回了,就讓人看著。

    急忙又趕到最近的鋪子裡,當然也是不在。

    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一走了之,問了也是才知道,鋪子裡的掌事都安排好了,問了又問才有人說是從南城門走,這會兒應該是出城了。

    洪運又趕車往南邊來,徐椀心急如焚,掀開窗簾往外看著。

    街上行人人來人往,往事歷歷在目,她甚至還記得第一次見他時候,他那副混帳模樣,他怎麼能這樣走,讓她心底如何能安。

    到了南城門,趕緊下車。

    郡王府的車也在,顧青城才回身,她就到了他的面前:「霍征呢?追上他了嗎?」

    他輕輕頷首,也是嘆息:「他自來傲骨,也留不住。」

    徐椀望向城外,城外的官道上面,連個人影都沒有。

    她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他說什麼了,他要幹什麼去,出什麼海,他這是想要幹什麼啊,我都去了他府上了,他娘都讓人送回青城了!」

    他垂著眼帘,反手握了握她手:「他想逆天改命,他說他會活著好好的回來,海上海盜盛行,他要開闢出一條新的商路,成者加官進爵,敗者則葬身大海。」

    徐椀胸腔當中悶著的這口氣,梗在嗓子眼當中,一下失聲:「為什麼,為什麼啊!」

    顧青城見她神色,放開她手,扶了她兩肩往回走:「沒事,我已經讓高等派了人緊跟著,你且寬寬心,他已有防備,不會有事的。」

    她腳下生了根一樣,動彈不得:「我就是不明白,他為什麼一定要去險地,我希望他成家立業,希望他娶妻生子,我以為他想開了,為什麼還要這樣倔強,但凡有點閃失,可讓別人怎麼活呢……」

    他二人是一樣的愧疚,顧青城嘆了口氣,放開了她,才牽起她的手,高等匆匆趕了來,他之前才安排了人跟著霍征,遲來一步,到了主子跟前,急忙附耳。

    只幾句話,顧青城臉色頓變。

    他拍了徐椀胳臂一下,見她回神了,下頜才往她家車上點了點:「回去罷!」

    說著轉身要走,徐椀見她這般模樣,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你哪裡去?」

    高等額角上都見了汗意,定是出了大事了,她心如搗鼓,莫名地氣虛起來,焦慮令人心浮氣躁,四目相對時,顧青城一步上前,擁住了她。

    大庭廣眾之下,他一低頭,薄唇輕輕在她額頭上面沾了一下,隨後立即放開了她:「回府里去,別出來亂走,我也沒事。」

    眸色微動,千言萬語都在不言中。

    徐椀點頭,趕緊回了車上,讓洪運趕車回家。

    徐婼的死,讓徐家消沉了些許日子,一直也沒緩和起來,徐瑾瑜已被革職在府,日日就是讀書吃酒,陳姨娘和徐嫿偶爾出來走動,也日漸消瘦。

    徐椀回了家中,趙瀾之和徐回也已經從衛家趕了回來,一家人坐了一起,說起霍征,她爹娘竟是知道,說是前一日那小子來找他吃酒了。

    京中事,都託付了徐回。

    酒醉時候,他還直管趙瀾之叫爹,二人喝到了大天亮,徐椀竟是不知,當真唏噓。

    她一直站在娘親身後,懨懨地。

    這時候說什麼都晚了,她只能暗暗期盼著,他能平安回來,不然餘生得多愧疚。

    才說了一會話,前院來人了,趙瀾之朝中有事急忙走了。

    徐回給女兒拉到了面前來,揚著臉看她:「喲,怎麼哭了?」

    其實她從小不愛哭的,徐椀也是伸手抹了把臉,才驚覺自己落淚,趕緊擦了,一抬眸眼睛紅紅的:「娘,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他怎麼能這麼傻,怎麼能這麼傻呢,上輩子就早早死了,我甚至都沒見過他,為什麼這輩子讓人牽腸掛肚的,他就好好的娶一房媳婦,生幾個孩子,好好的,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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