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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40:38 作者: 半袖妖妖
    徐椀走近,她目光流轉,也看了過來,上下打量著,站了起來。

    見她目光,徐椀驚喜道:「夫人的眼睛,能看見了?」

    她輕輕點頭,聽她的聲音也是確認了下:「是上次和郡王爺一起來的阿蠻姑娘?」

    點頭,徐椀由衷地為她高興:「真是要恭喜夫人重見光明了……」

    話說了一半,心底唏噓。

    自覺失言,有什麼好恭喜的,在這樣一個日子裡,衛衡卻是要娶公主過門的,再怎麼說,也是正妻,壓人一頭的,可說出去的話,也收不回來,窘迫得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女人見她神色,一下猜到她所為何事而窘,輕輕笑著,拉著她坐下了:「多謝你還記得我們娘倆,沒關係的,公主特意讓人送來了神目之藥,我還能看見果兒,便心滿意足了,別的真是別無所求了。」

    果兒回頭瞧見徐椀,也起身來見禮。

    徐椀看她第一眼就很喜歡她,看著她眉眼彎彎:「你在玩什麼?」

    果兒攤開掌心,將手裡的菱牛往前遞了遞:「這個小東西,衛衡說是用牛角做成的。」

    她竟然對衛衡直呼其名,當然了,她娘也伸手戳了她的腦門,給人攆走了:「沒大沒小,再叫名字就要挨打了,知道了沒有?」

    果兒側身躲過,忙是一邊玩去了。

    女人笑,從女兒身上收回了目光來:「讓你見笑了,果兒有點淘氣慣了。」

    徐椀回眸:「我很喜歡果兒的,上次來時候,果兒在放風箏,我看衛衡在旁,也是那樣神情,他待你們,定然是真情實意的。」

    嗯了聲,女人看向窗外去了:「姑娘能來看看我們母女,我們心存感激。自從果兒她爹去了之後,已經許久沒有安生日子了,如今能讓我們母女過上平靜生活,那就足矣。」

    徐椀抿唇,不知安平嫁進衛家之後,會不會讓衛家安靜。

    當真是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她在廂房坐了一會兒,瞧著這母女二人也真似不在意的,也說不出的唏噓,聽著後院鬧哄哄的,似有多少人涌了過來一樣,她也連忙起身告辭。

    走出廂房,下了石階,就站了院子裡。

    新郎和新娘才拜了天地,此時一根紅綢牽著他們兩個人。

    安平一身喜服,奇怪的是她身上這一身,卻不是那金邊雙面的鳳袍,徐椀不由多看了兩眼。雖說顏色相近,但是花紋卻不相同,之前令人驚艷的金邊雙線換成了傳統的暗色繡線。新娘子在喜娘的攙扶下走得很慢,衛衡前面引路,手裡拿著紅綢,目光卻是掃過這邊廂房,瞥見徐椀了,淺淺笑意一閃而過,隨即帶著一干人等進了新房了。

    按著習慣,是要鬧洞房的。

    新房關上房門,屋裡起鬨鬧成一團,徐椀卻是無心再留。

    出了後院,前院賓客還熱鬧得很,她四下尋著爹娘蹤跡,冷不防撞見了顧青城的,他不知何時到的,此時與兩個身穿官服的人一旁說話。

    許是沒瞧見她,趕緊避開了目光,轉身往出走。

    出了衛家,外面巷子裡停滿了馬車,一抬眼看見洪運車上坐著,忙招呼了他,上了車。說不清是怎麼了,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事一樣,額角突突直跳,趕緊讓洪運趕車回家。

    爹娘都不知道哪裡去了,徐椀也一時忘了洪珠,給人落在衛家了。

    說來也是巧了,真是有客。

    也不是別人,是霍征。

    他在門前等了好半晌了,徐椀趕緊下車。

    霍征一身青衫,全身上下連一塊玉都沒佩戴,光手腕上纏著紅繩,他手裡抱著一方錦盒,封著的,能有孩童那樣長短,上面還放著一個匕首,看著也是眼熟。

    走了他的面前,也是皺眉:「怎麼不進去等著,有事也讓人去叫我一聲,在門口等著幹什麼,等多久了?快進去吧!」

    霍征搖頭,把錦盒遞給了她。

    徐椀下意識伸手,可雙手才捧住,他才一撤力,錦盒太重她差點拿不住,還是霍征雙手在她手下一托,托住了,他還笑,眼底映著她的影子:「我差點忘了,你可能拿不動。」

    說話間,洪運趕緊過來接了一把。

    錦盒遞了他的手上,霍征又單拿過匕首來,雙手捧到徐椀面前:「從前送過你的,你不要還了我的,記得吧,這個匕首,當真削鐵如泥的,你拿著,以後誰敢欺負你,拔出來保護自己。」

    從前時候,的確送過她一次了。

    那時在宮中,一來不便帶在身上,二來也不想霍征有所期待,此時話都說開了,也不用再擔心太多了,坦然接過,看著他笑著:「幹什麼突然送東西給我,我有點不敢接呢!」

    她在店中分了許多受益,二人本就利益相連,這般說笑著,霍征也是習慣了:「是我要出遠門,東西不先送了,只怕萬一我回不來,你收不到。」

    聽他說出遠門,徐椀忙把匕首遞了他的面前來:「那這個你該留著,出門在外,自然更要保護好自己。」

    霍征推了回來,用一種你也太小瞧人了的模樣瞥著她:「這種東西我家裡一抓一大把,不差這一把,讓你拿著你就拿著,我回頭戴兩把,放心吧。」

    匕首看得見,錦盒裡面卻看不見,她好奇的得很:「那大盒子裡什麼東西?包的怎麼嚴實,該不會是金銀珠寶什麼的吧?」

    分明白了她一眼,霍征無奈搖頭:「就那麼想要金銀珠寶?公主大婚之後,你也要成婚了吧,這是薄禮,等我走了以後再看。」

    「為什麼,為什麼要等你走了再看?」

    「這還用問,其實我不大想讓你嫁給他,自然總想做點什麼讓你回心轉意,你要是早早打開了,看見了,只怕後悔跳著要嫁我的話,那可是……」

    「滾~」

    「哈!」

    他是走過來的,一路上走走停停,走了很久很久。

    徐家門前只他一人也站了半晌,此時洪運進了院子裡了,光只剩她們兩個人,竟也傷感。徐椀問他要去哪裡,他只說去外省看料,約莫了兩三月才能回來。

    從前時候,他也常出遠門,徐椀並未放在心上。

    二人互相叮囑了一番,才是作別。

    霍征把東西送出去了,心中無事萬般輕,倒退著走了兩步與她擺手,她笑意吟吟,就像初遇那般亭亭玉立,揮著兩手,一直看著他。

    他環起手指在唇邊吹了聲口哨,轉身,可是大步去了。

    徐椀一直看著他走遠,這才回頭。

    回到自己閨房裡,洪運已經把錦盒送了來,洪福在屋裡看見了,直問著是誰送來的,徐椀說了是霍征送的,伸手撫過錦盒,伸手抱了抱。

    也不是抱不動,有點重。

    都是密封著的,她有點好奇。

    洪福和她一樣好奇,二人面面相覷,都不約而同地揚眉,之後一個回頭去拿了剪刀,一個拿了匕首來。錦盒左右分寸兩段,也是個帶著蹊蹺機關的東西,看著嚴實合縫的,竟是無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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