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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40:38 作者: 半袖妖妖
    徐椀伸手擺弄著風車的風葉,風車輕輕擺動了,她點點頭,揉了揉他的小臉:「你也就跟他學學讀書得了,別的,別學。」

    趙昶一知半解地,也是點頭:「舅舅說等我長大了,也能考取功名。」

    說這話還得多少年,徐椀也不與他再說閒話,問他吃了飯了沒有,果然還沒吃,就叫花桂擺飯,在她屋裡一起吃了。

    日上三竿,趙昶去前院寫大字了,徐椀得空了,拿了帳本算帳。

    霍征如今可不得了了,他也常不在京中,開了許多店鋪,她不好意思要那麼多的分成,每每都要讓人送回去些。

    知道她出宮了,他來過一次,徐椀坦然告訴他了,說要成親了。

    他也沒說什麼,放下合帳的帳冊,走了。

    徐椀才翻了兩頁,院子裡忽然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嘻嘻哈哈的聲音不絕於耳,她站起來往窗外看了一眼,不禁喜出望外。

    徐妧身邊跟著兩個丫鬟,正是往這邊來了。

    徐椀忙是迎了出去:「表姐!」

    徐妧身形還很纖細,除了小腹微微有些隆起之外,也看不出有太大變化,姐妹相見自然也是興奮,徐妧還加快了腳步,兩邊丫鬟嚇得忙是扶住她了。

    徐椀到門前給她掀著帘子,徐妧走近她時,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壞阿蠻,怎麼不讓人告訴我一聲,我也好回來看看你!」

    徐椀笑,輕扶住她胳臂:「我去看你還行,你身子不便,還回來。」

    因舅母回來說表姐在安胎,所以不想驚動她就沒去也沒告訴她,這還是去送藥的小丫鬟說走嘴了,徐妧不聽勸就回來了。

    去年高中狀元,如今高行至已是官職在身,他在家時,也是看得她緊,這會兒趁著人不在,徐妧讓人備轎,才回的。

    姐妹坐了一處了,徐妧就挺了肚子讓她看:「看看,快四個月了,他雖然小,但是已經有了活動氣,我前兩天感覺到了,他還動呢!」

    其實她孕肚不大,挺起來了,才覺明顯。

    徐椀伸手到她腹上去摸,隔著衣裙,也沒察覺出孩子動來,不過她還是很歡喜,給表姐整理了衣裙,兩個人就靠在一起說話。

    徐妧讓人把她近日做的小孩子衣裳拿出來給她看,抱琴特意背了包袱,打開來,裡面都是小鞋子,小衣裳,軟軟的,很小很小。

    徐椀挨個拿起來看看,忍不住笑:「誒呦,心都要化了,這得什麼時候生啊,你覺得這孩子是男是女呢,姐夫說了沒有,他喜歡兒子的嗎?」

    徐妧不好意思地笑笑:「開始時候,他說希望是兒子,說是有了兄長,以後生了女兒,當哥哥的能照顧妹妹。可是我也不爭氣,開始時候孩子差點保不住,他就說什麼都好,平安生下來才好。」

    提起這個姐夫來,徐妧臉上全是笑意,遮掩不住的心滿意足。

    徐椀在她的眼睛裡看得出來,她日子是富足而幸福的,和舅母不同,幸好表姐沒有過上那樣的日子。

    高行至連個通房都沒有,更別說妾室了。

    雖然不常見,但是從旁人口中也能聽說,狀元郎向來都是懼內的。

    問了表姐,所謂懼內,也不過是他在外面搪塞應酬的理由而已,他喜靜,不喜喧鬧,花樓暗巷更是從來不去,對待表姐,可真是一心一意。

    當初的表哥也早已娶妻生子,雖不來往也知道,家中總不消停。

    具體原因也無人探究,徐妧也是唏噓:「沒想到,相處那麼多年的表哥也沒能走到頭,只看了一次的書呆子,也能這樣長情。」

    徐椀笑笑,從顧青城那裡已經知道了,高行至上輩子就曾心儀表姐,只不過打聽過來時候,她已經訂婚,就此才罷了。

    徐妧坐了一會兒,王夫人讓人叫她過去了。

    姐妹兩個可有段時日沒有見過,不捨得分開,表姐就叫她也跟著過去,徐椀也是沒什麼事,扶著她這就出來了。

    到了王夫人院裡,大舅舅也在。

    見女兒來了,趕緊上前,一臉愁容:「女兒呀,快去勸勸你娘,讓她少動肝火,從早起就一直不理我,我也不知又怎麼著她了……」

    徐妧不待見他這個爹,就哼了聲,也沒好聲調了:「你想我娘少動怒,那就多哄著她些,成日往那兩個屋裡跑也就罷了,說話都竟幫襯著她們說,我娘不氣你就怪了!」

    徐瑾瑜就站了院子裡,被外甥女撞見自己這副模樣也是窘得很:「阿蠻進去勸勸你舅母,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徐椀嗯了聲,扶著徐妧往屋裡走。

    丫鬟們都在後面,她也是嘆息,輕聲道:「自從摔了那一跤,舅舅是改了不少。」

    徐妧冷笑出聲,扯了徐椀的袖子,讓她低頭:「我偷偷告訴你,那不是摔的。」

    左右看看,也沒有人能聽得見,見徐椀驚得掩口,又湊了她耳邊,輕聲說:「我娘讓人打的,打一頓可老實不少了,不然這時候我就又添一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他後來總是疼著的那個丫鬟,的確是送走了。

    她還以為是他想開了,不想是這麼回事,聽著徐妧這麼說,幾乎是下意識地,她就想到了那個孩子:「那,那孩子呢?」

    都了石階下面了,徐妧也是只冷笑一聲,握緊了徐椀的手腕:「阿蠻你總這樣心軟可不行,你心裡想想,能是個什麼下場,怎麼能讓她生下來。」

    才和她耳邊低語,屋裡的王夫人也等不及了:「在外面說什麼呢,你們姐妹有什麼話進來說,仔細受了風!」

    身後的兩個丫鬟連忙上前扶住了徐妧,徐椀暗自唏噓,也是掀著帘子。

    她才要走進去,院子頭上卻是傳來了喧鬧聲,她站在石階上面,驀然回眸,只見四五個人擁簇著個,走過來了。

    徐瑾瑜在門口遇見了,也是正說著話。

    打頭兩人,正是徐嫿和她娘,就在她們的身後,一人腳步緩慢,身側還有兩個丫鬟小心攙扶著,不是別個,正是徐婼。

    徐瑾瑜也不知聽了什麼,轉身就往這邊跑:「了不得了了不得了啊夫人啊夫人!」

    他一頭扎進了屋裡去,也不知道撞到了什麼還叮咣兩聲。

    徐婼站住了,在看她。

    徐椀未動,也遠遠看著她。

    兩個丫鬟見她停步,都如臨大敵地扶著她,徐婼一手在她小腹上輕輕撫過,揚著臉,對她勾唇一笑,也是慢慢走了過來。

    按說,她是不應該被准許出宮的,可瞧著她還特意梳妝打扮了,也換下了宮女的衣裙,穿著綾羅綢緞不說,髮飾也些許多繁複了。

    這樣的打扮,她曾見過,就是徐婼當了才人之後。

    她那般姿態,可是耐不住這身風光。

    徐嫿和姨娘都到了跟前了,徐婼腳步輕緩,到了石階下面,妹妹和親娘都回身扶她,小心翼翼地,她這樣的走路姿態,徐椀已然猜到些許。

    「你怎麼回來了?」

    也許是因為之前拒絕了幫她的忙,此時看見徐椀,可沒有平時親厚,走過她的身邊,笑得也是得意:「我說想家了,皇上就准了,讓我回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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