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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40:38 作者: 半袖妖妖
    洪福怕他不信,又是急急道:「是真的,皇后常叫姑娘來調香的,我和洪珠時常跟著,並沒有別的事,王爺在宮中行走,不如回偏殿等著,姑娘一會兒就能回去!」

    眼帘微動,顧青城嗯了聲,頓時轉身。

    第122章 我回來了

    點了香, 也洗了手。

    朱雀在一旁遞了她巾帕, 徐椀擦乾了手, 又把巾帕放回了她的手上。

    李顯已經走了,皇后也坐了起來, 此時榻上放著的矮桌上面, 擺著四道菜一碗湯, 她正在桌前大快朵頤。

    徐椀走過去了,坐了一邊。

    王韻額頭上的額帶早就扔了一邊了, 為了引李顯過來, 這兩天可真是什麼都沒吃, 餓得飢腸轆轆, 她眼睛還腫著,朱玲在旁邊伺候著, 見她大口大口吃著東西, 都不忍勸了。

    王韻可是真餓了,這會李顯走了, 她顧不上別的,就是吃。

    徐椀嘆著氣,直勸著她:「慢著點,小心噎著, 難不成這兩天真是什麼都沒吃?」

    王韻點著頭, 才要說話,口中還有東西,一下嗆住了。

    忍不住咳嗽起來, 徐椀連忙過來拍著她的後背,朱玲去倒水,朱雀忙著過來撫著她前胸給她順著氣。

    王韻嗆了這麼一下,也不甚在意。

    伸手撫過臉面,還揉了揉,揚眉就笑:「阿蠻,你看我的臉,你現在看我的臉,我要不來真的,能裝得這麼像麼?你也知道,宮裡又來了兩個新妃,今個早上還來給我請安了,我瞧著她們聊起皇上時的樣子,就很氣,偏偏他又不理我……」

    還扁了嘴,表示自己真的很氣。

    這兩年,她們之間常走動,倒是親厚不少,徐椀失笑,在旁撫額:「皇后這樣未免太傷自己了,身在後宮當中,這樣還怎麼做皇后呢!」

    王韻吸了吸鼻子,坐直了身體:「別人怎麼做皇后我不知道,我不想一直一個人,至少皇上心裡得有我,這個皇后我才做得下去。」

    徐椀笑,相處久了,就知道了。

    其實這個皇后,很簡單的,她脾氣有點太直了,所以做什麼事,目的性都很強的。李顯的心計太深,和她在一起時,開始還有心哄著些,時日長了,他就沒那麼多心思了。

    也真是為她可惜,其實徐椀有點喜歡她的:「那這次他來了,下次呢,總不能每次都這樣,皇后再怎麼樣也不能拿自己身子玩笑,還是多待自己好些。」

    王韻不以為意,瞥著她:「徐尚宮還是待自己好些吧,我聽說為了春祭,你熬了幾個日夜,後來在給太皇太后請安的時候睡著了?嘖嘖嘖,宮裡人多的是,你就也睜一眼閉一眼吧,好好等著表叔回來……咳咳……」

    說到後面,嗓子裡又不知怎麼了,咳嗽起來。

    徐椀知道勸也無用,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忙是又給她拍了拍,待她呼吸順暢了才是起身告退。本來過來調香就是藉口,也可以趁機出去走動走動。

    自然是沒人留她,背了箱子,這就往出走。

    內殿當中只有朱雀和朱玲兩個宮女在,外殿靜悄悄的,她也沒有在意,可才一繞過內殿的圓柱,可是嚇了一跳。

    李顯不知道什麼時候去而復返的,他手裡還提著個食盒,偌大的柱子將他身形遮得嚴嚴實實,看見徐椀到了跟前了,一把將她拉了出去。

    外殿的宮女們跪了一地,他腳步匆匆,走了外面去。

    進了承澤宮之後,跟著他的太監宮女都留了外面,徐椀跟著他走出來,他憋了一肚子的氣無處發泄,食盒隨手塞了徐婼手裡:「拿去餵狗!」

    真是惱羞成怒,徐椀在旁低笑。

    李顯簡直是咬著牙的:「沒有人能騙得過朕,從來沒有人。」

    因他眼高於頂,又目中無人,從未想過,他眼裡那麼好騙的皇后也會騙人,才軟下來的那點心,一下子被憤怒填滿了。

    以為她真是氣病了,寢食難安,還特意去拿了點糕點來。

    徐椀回頭看看,估計這個時候外殿的人也能告訴皇后了,皇后沒有追出來,估計也在捶胸頓足地懊悔了。

    李顯走路帶風,徐椀直追著他:「別這樣誒,別這樣,皇后她一個人在宮裡,你多疼惜疼惜她才是,你也知道了,她一天到晚就守著你……」

    出了承澤宮,人才追上。

    後面跟了一大堆人,李顯站住了,徐椀差點撞到他背上。

    本來就那麼點憐惜之情,也被消耗得乾淨了,少年揚著臉,冷靜了下來。走了桃樹下面,伸手摺下了一枝桃花來。

    低頭嗅著桃花的香氣,他也是嘆了口氣:「罷了,都怪我,」揚著花枝,他緩步向前,一副失落模樣,「這宮裡只一個我,哪裡有那麼多顆心能分給那麼多人呢,也只能左右衡量,到處敷衍了。」

    花瓣在花枝上掉落,莫名地添了些許感傷。

    他又拿著花枝在她肩頭點著,徐椀看見他這樣,想起他一開始得知要迎皇后迎皇妃不得已的難處,也有些許心疼,不過一朝天子,他所得到的,必定要比失去的多,這就是他的命數。如今她在宮中三年了,已經更懂了一些。

    所以,她會自覺地避開一些,光瞥著他:「說得好像很可憐,可你有沒有想過,皇后和貴妃她們比你更可憐,還有我等百姓,多少人還都不如宮裡的女人,所以才有些人想進來,有些人想出去。」

    話音才落,已是站直了。

    她口中的那個貴妃已經快走了跟前了。

    李顯臉上笑意頓失,沒想到她會以那樣的目光看著他,錯愕之際見她指尖方向,又是抬起了頭。

    邢貴妃已經到了跟前了,上前見禮:「臣妾見過皇上。」

    徐椀也是施了禮。

    邢貴妃比她還要高一點,是以看著她的時候總是半垂著眼,不過到了李顯面前,她的目光也是追尋著他的。

    在這皇宮當中,多少女人那般看著他,也不知是幸還不幸。

    李顯在邢貴妃面前,冷淡許多:「你怎麼到承澤宮來了?」

    邢貴妃忙是低頭:「這兩日請安,都沒能見到皇后,聽說她身體抱恙,這兩日都不大舒坦,故而過來瞧瞧,看看能不能寬慰一二。」

    邢貴妃就從來沒有哭過,為人也冷冰冰的,他不近一分,她就也不近他身前,個子也是高挑,還是武將之女,向來不會嬌滴滴的。

    她那雙眸子,總像能看透誰似地。

    李顯很不喜歡她那雙眼睛,也很不喜歡她,至少得有兩三個月沒見過她了。

    聽她一說是來看皇后的,手一擺,也不理會。

    他徑直往前去了,邢貴妃在他身後還看著他,徐椀無法只得與她又福了一福。

    追了上去,李顯是朝著南書房去了。

    徐椀到他身後,也是與他知會一聲,要回去了。

    很顯然,這小皇帝還有情緒,不許別人跟著,宮女和太監們都離得老遠。他走了幾步又是回頭,叫住了徐椀:「阿蠻,在你眼裡,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想好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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