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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40:38 作者: 半袖妖妖
也怪不得他不自在,徐椀將腰牌收了起來,鬆了口氣:「你們能化解了,那就好,我娘的脾氣你知道的,她說不來往就一定不會來往的,你也別多想了。」
男人心不在焉地嗯了聲,看著女兒輕輕地笑。
馬車停了徐家門口,徐椀還想下車去看看舅母表姐妹們,卻被他攔住了,他也沒下車,只說難得一家人得以團聚,得空了再來。
洪運進去接了,徐椀沒有下車小有遺憾。
片刻之後,徐回出了徐家大門,匆忙上車。
見了女兒,徐回也是欣喜,相互依偎了一起。
趙瀾之非跟著她們起鬨,兩個都攬了懷裡,膩膩歪歪的,當著女兒的面,徐回將他罵了一通,而後又擰不過他,靠了他的肩頭上面。
再次回了趙家,趙珍珠已經醒了,又在乾哭了,徐回回去之後,一抱他,他頓時變成笑臉,黏在他娘身上。
徐椀也不得不讚嘆,這小傢伙似乎認人了。
趙瀾之擺了家宴,一家人坐了一起,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徐椀說宮裡頭無關緊要的事,徐回說徐家的事,徐瑾瑜之前迷戀個丫鬟,後來不想這丫鬟有了身孕,因為這丫鬟冷落的姨娘們,也不知道是誰下了狠手,如今那丫鬟落了子,徐瑾瑜心疼得不得了,兩個姨娘因互相指責也是反目,王夫人稱病不起,可是亂了。
是挺亂的,徐椀又問表姐,幸好表姐還好,小夫妻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雖然不常回來,但偶爾會有口信傳回來,也是讓人省心。
徐回又說起了趙昶,提起這個兒子,她也頭疼得很。
趙瀾之嘿嘿地笑,喝酒,也不插言。
徐椀也陪著吃了點酒,酒勁上來了,也是笑了起來,靠了她娘身上,非要和她娘一起睡。娘倆很久沒有這麼靠近過,徐回也是准了。
夜晚悄然來臨,徐椀洗漱一番,借著酒勁賴了她娘的大床上面,徐回讓她躺了最里側,又抱了趙昶一起,這就吹了燈。
回家的感覺,真是由衷的開心,徐椀什麼沒有想,早早睡了。
這一夜,可沒睡踏實,趙昶醒了好幾次,餵他吃奶他也哭,哄他也哭,就是一直哭,徐椀也起來哄了他,可他哭個不停,怎麼也哄也哄不好。
徐回無法,只得穿上鞋襪,抱著他下地來迴轉悠著。
幸虧有花桂一起,不然她一個人,怎麼受得了,徐椀就在趙昶的哭聲當中共度了一晚。天亮了之後,趙昶消停了,徐回才得以好好休息,每日這個時候,趙瀾之早就起來了,院子當中都能聽見他的練劍或劈柴的嬉笑怒罵聲。
今日卻是安靜得很,回頭問了徐椀,是怎麼回來的,徐椀迷迷糊糊說是她爹託了口信進宮,說家中有事讓她回來的,徐回一下就坐了起來。
家中無事,倒是趙瀾之有事。
忙是推了女兒,讓她也先穿衣服起來了,年關之時,趙瀾之外出尋舊友喝酒可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常常早出晚歸不見蹤跡。
因是信他也並未在意,此時回想這兩日他黏糊人的勁頭又上來了,有種別樣的感覺,讓花桂看顧著寫小趙昶,穿了鞋就要走。
徐椀迷迷糊糊被她叫起來了,一把拉住了她娘手腕:「娘,你幹什麼去?」
徐回直言道:「我覺著你爹有點反常,過去看看他。」
她爹陪了她娘七八年了,一直從未離開過她身邊,能有什麼反常,徐椀以為二人因著什麼又有嫌隙了,趕緊相勸。
「我爹能有什麼事?他頂多亂吃醋時能耍點脾氣……」
徐回掙開她手,心緒不寧:「你還不知道嗎?邊關又有了戰事,顧青城練兵在外,年關都未回京,你爹日日和那些舊部在一起,許是有心了,我得去看看,總覺著他有事瞞著我。」
邊關又有了戰事?
顧青城一直在外未回?
她爹怎地又對這些上了心了,難道他還想遠赴邊關?
徐椀一下清醒過來,慌忙穿了鞋子就下了床。
叮囑花桂看著孩子,她跟著徐回後面這就往出來了,趙瀾之昨晚上說是在書房歇下的,眼看著她娘進了書房了,心裡提起了一口氣。
巴不得耳朵里能立即聽見她娘和她爹的說話聲,可才到門前,她娘已經先衝出來了,書房內沒有誰,倒是有趙瀾之留下的一封書信。
徐回將那書信往女兒手裡一塞,人就奔了後院去了。
打開一看,趙瀾之顯然是早有準備,和舊部聯繫好了之後,早早將名冊遞了上去,又與妻兒老小開不了這口,生怕有人阻攔,昨兒是最後一日留京,他思前想後還是決定瞞到最後,一早悄悄地走。
正所謂男兒本自重橫行,如何能安在京心,馬蹄聲在耳邊響起,徐椀驀然抬眸,她娘已經牽馬出來了。
大門一開,徐回翩然上馬,匆匆回眸:「你看顧著些珍珠,娘去送送你爹,去去就回!」
說著,一揚鞭,馬兒就疾馳了出去。
第121章 永興三年
永興三年, 桃花盛開之際, 京中出了一件令人津津樂道的事情。
當年先帝最寵愛的安平公主, 被新帝賜婚於衛衡衛將軍,結果衛衡第二次抗旨不尊了。是了, 他這不是第一次抗旨了。
一年之前, 太皇太后有意將安平賜婚與他, 但是他趕赴邊疆,並未接旨。
乃至於他一回京, 小皇帝連貶他三級。
之後再賜婚給他, 他仍舊抗旨不尊。安平公主快十六了, 傳聞她刁蠻任性, 從來不講道理,她可是先皇最寵愛的公主, 也是如今待嫁年齡中, 唯一的公主。新帝到了她面前,還得恭恭敬敬叫她一聲姑姑。
過去這兩年以來, 先皇迎入太廟,新帝登基之後,戰事不斷。
大明朝三面受敵,顧青城衛衡等人帶軍趕赴邊關, 歷經兩年之久, 終於平底邊關,兩次往返京中,這一次帶回了質子, □□定國。
說起來也是巧了,衛衡抗婚,最大的受益人不是別人,正是徐椀她爹。
趙瀾之聽聞戰事,跟著舊部入了冊,趕赴了戰場。
徐回連送他三十里路,與他交代種種事宜,才放了他去,妻兒在京中,他一到邊關如魚得水,巧了是分了衛衡部下。
徐回待衛衡有救命之恩,衛衡對他自然也是恭敬三分。
這個官降三級的,回京復命之後,因為抗婚被圈禁了起來,這個撿漏的報了軍功得了將位,也急忙回家了。
微風徐徐,徐椀在宮裡卻不得空閒。
尚衣局忙著分衣,她坐了窗口,低著頭。
春祭之後,後宮又多了兩個妃子和許多宮女,選秀過後,有些人出了宮,有些人又進來了,她在宮裡已有三年多了,看著人去人來,也覺出些許唏噓來。
窗口有風,微風吹過她臉邊的碎發,徐椀手裡的衣式圖在她眼裡慢慢變成了令人眩暈的各種字號,她連日熬著心血,日日早起遲歸,也是睏乏。
一閉眼,點了下頭。
劉秀兒一旁看見了,過來拿過衣式圖:「我看著就行了,你歇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