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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40:38 作者: 半袖妖妖
她站在車前,又被他拉到了另外一個方向,背風處站下了:「沒有看到,孩子在夫人屋裡,也沒往出抱,就和你爹說上兩句話,知道我要進宮送料了,囑咐我千萬告訴你,讓你寬心,別胡思亂想。」
徐椀點著頭,看他衣衫單薄,也是打量著他:「你怎麼穿這麼少?」
霍征搓著手,還上下跳著:「出門的時候也沒細想,直接就來了。」
他呵著氣,水珠凝結在他的睫毛上,微微一顫動,眉眼上都是白霜。
比起他來,她可是穿得實誠得厚,懷裡還揣著手爐。
都有點凍腳,徐椀跺腳,在雪上輕輕地踩:「我還以為你不能來了。」
少年靠了她的身邊來,手也攏了袖子當中去,和她一樣跺著腳:「怎麼的呢,我為什麼不能來呢?」
她抿唇笑笑,想起那日顧青城來說的話了:「不是有人去找你,給你大好的前程光景,還許你皇商之路麼?」
霍征回眸,一下明白過來。
他側身站定,為她遮擋些風氣:「是,的確是有人來找我,說要照拂照拂我,給我大好的前程光景,還許我皇商之路,讓我去找他,真令人心動。」
徐椀仰臉,宮中能看見的天,四四方方的:「那你去了嗎?」
霍征聳肩,一手拐在車邊:「這麼誘人的條件,這麼好的事,這麼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能不去嗎?誰又能不去呢?那不是傻子嗎?」
說的也是,徐椀捂著懷中的手爐,裹了裹身上的斗篷:「然後呢?你去了之後呢?」
霍征勾唇便笑。
他的確是去見顧青城了,彼時郡王府的匾額上還是將軍府三個字,他站在大門前的石階上,看見顧青城從車上走下,腰間還繫著雙玉和他送給徐椀的大香袋,特別扎眼。
然後他就走了。
想了下,霍征也是望天:「有時候,人不能太過貪婪,我想我這輩子可能不一定長壽,也不一定非要發達,但是金銀足夠生活就好,太多反而無用。如果因為那些東西,我把你弄丟了,怕是得不償失,懊悔也來不及了。」
說的好像,她就是他的一樣。
徐椀瞪他:「渾說什麼!」
少年正經不過片刻,又是嬉皮笑臉起來:「怎麼樣,我這麼一說,你是不是特別感動?為了你,也算是放棄了我半生嚮往呢!」
沒正經的下場就是連連被她踢了兩腳,霍征躲也不躲,生生受了。
他耳邊的頭髮上,都有白霜了。
背後就是風口,他始終沒有動過。
他說的話,總是半真半假的,他做事,也總是出人意料的,沒想到他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心中微動。
「其實,」徐椀別開了眼:「我倒希望你抓住這個機會,能夠走上皇商之路。」
「為什麼呢?」
少年看著她,不明所以。
她嘆著氣,後退一步:「我怕你到頭來一場空,那不是更可惜?」
這話中有話,霍征聽了也是渾不在意:「別說這話,那我肯定後悔。」
他搞怪還做著鬼臉,分明就是玩笑話,徐椀也被他逗笑。袖一動,懷裡的手爐就拱到了他的面前:「拿著。」
少年笑,低頭看著她,並未伸手:「幹什麼?看我冷心疼我了?那我這一趟可沒白走……」
不等他說完,她已經送了他一記白眼:「想的美,手爐是宮裡的擺件,還能讓你帶走?看見旁邊那些侍衛沒有,多少雙眼睛都盯著呢,我讓你幫我拿著。」
霍征哦了聲,伸手接了手爐過去。
在她懷裡捂著也沒涼,暖暖的,他靠了車邊,車上人卸完了貨直叫著他,他回頭應了聲,冷不防再回頭時候,徐椀已經翹起了腳。
她手裡拿著斗篷,往後一抖,把他從車邊拉了起來,這就將斗篷披了他的身上。
身高不夠,這姑娘一直翹著腳。
給他把帶子繫上,她也低聲叮囑著他:「香料當中,再加味藥,近日皇后和貴妃少不得要爭一爭,趁機改了方子,也好早點過渡到春衣上去。」
霍征低頭看著她,把手爐還了她:「知道了。」
徐椀的腰間還掛著將軍府的腰牌,他低頭瞥見,也是站直了身體,拉著斗篷低頭輕嗅著上面的香味。
「好香。」
她一巴掌將他手拍落,他偏又拉斗篷緊緊裹了身上,說了句好香。
再想上前,人兩步上了車,光只剩了回眸一笑。
「我走啦!」
「……」
這個混物!
第118章 等不及了
已近年關, 宮裡也得準備些新衣了。
太皇太后傳了徐椀三四次, 這不, 又傳了她來,衣式都定下來了, 得了空與她閒聊, 說起顧青城來了, 閒話特別多。
殿內也無旁人,趕上王皇后過來請安了, 一起說著話。
徐椀親自挽著袖子, 給太皇太后調著香, 太皇太后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也是對著王皇后笑吟吟地。
「你是沒見過她這雙巧手,調出來的香, 味道甜而不膩, 香而不油,我最是喜歡了。」
「太皇太后有福, 」王韻在旁陪笑:「早就聽說徐尚宮會調香,得空也去我那塊給我和皇上都調一調。」
徐椀忙是應了,指尖微動,指甲當中沾了的香料, 抖出來一些。
太皇太后見她神色專注, 冷不防又將話題轉到了顧青城的身上來:「阿蠻吶,你那個義兄,也真是讓本宮操心了。他近日被封為王, 下面不少人就惦記上了他的家室,我瞧著他也二十出頭老大不小了,也想挑選個合適的給他說說,你說,他這一個人呢,是不是太孤僻了些?」
徐椀嗯了聲,順著她的話,臂力不動,指尖上還是那些香:「他性子就那樣,這麼多年也未變過,若能改一改,約莫這時候孩子都能滿地跑了。」
王皇后掩口輕笑:「叫你這麼一說,倒是郡王爺的不是了?可我們看著,可當真是儀表堂堂,位高權重,哪都好,就缺個貼己人了呢!」
徐椀笑笑,沒有說話。
太皇太后在旁也是笑:「本宮也真是問他了,他只說有中意的姑娘了,就是人家還沒及笄,你們聽聽,還沒及笄,那得多大,他與人家相差七八歲的,可不像是真話。阿蠻你與他也是親厚,可曾聽說有這麼個姑娘嗎?」
李顯偷偷說與她的話,還壓在心底,王韻不由得瞥向徐椀了,她也是好奇,不過徐椀卻渾不在意的,調好了香,親自又點著了,推了香爐,轉身過來擦手。
笑笑:「我也未曾聽說。」
正說著話呢,殿外一聲嬌喝:「我讓你們退下就退下!不許跟著本公主!」
安平公主提著裙擺,給身後跟著的宮女太監都攆了下去,她手裡還拿著朵絹花,直奔著太皇太后就來了。
徐椀回頭,安平一臉怒容,到了太皇太后面前,立即跪了下來:「母后,安平聽說有人要把我的婚事提上日程了,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