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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40:38 作者: 半袖妖妖
    徐椀心生厭惡,在這宮裡,什麼樣的人都有,通過那一雙眼睛當真看得淋漓盡致,她不知道這個人,為何用那樣的眼光看著她,心生戒備。

    「你是哪位?」

    宮女朱雀走上前來,揚著臉,看著站在石階上面比自己高許多的徐椀:「我是……」

    少女身形微動,可是快步走了下來,也不等她說出是誰是哪個宮的人,揮手一抽,清脆的打臉聲後,她已站直了身體。

    朱雀不敢置信地捂著半張臉,瞪著她:「你好大的膽子!」

    宮裡怨氣太多,善就是善,惡就是惡,明目張胆地這般待人嘴臉,先抽她一嘴巴也是教她做人,在心裡已經隱隱猜出她是哪個宮的人了,是以才沒讓她把話說完。

    徐椀怒斥出聲:「你才好大的膽子,這皇宮當中除了太皇太后和皇后以及一干貴妃,也沒見過你這樣的宮女,你眼裡可有太皇太后,可還有誰?品階在此,何以不跪?」

    她雖年少,但也知道厲害。

    皇宮是怎麼樣進的皇宮,靠著誰,她初入皇宮,身邊的人不好好管束,也要落人口實的,趁著這會抽了她,也出了胸口這口氣。

    既是抽了,手勁也大。

    朱雀半張臉都麻了,一手捂著,疼得眼淚直在眼圈轉著:「我乃皇后身邊侍女,你敢打我?」

    等著的,就是她這句話。

    徐椀走下石階:「既是皇后命你前來,你當為你主子掙些面分,到我跟前不跪也就罷了,到了皇貴妃面前,你也這樣?」

    她冷冷目光直瞥著朱雀,讓她前面帶路。

    宮女太監都一個樣,軟的欺硬的怕,在徐椀面前討不到好處,朱雀恨不能立即飛回承澤宮,找皇后做主。

    她走在前面,徐椀也不急不慢跟著她。

    到了承澤宮,遠遠瞥見淑嫻和徐婼殿前站著,都看著她。

    走得近了些,徐婼雙唇微動,無聲說了梅花兩個字。

    徐椀頓時了悟,更是坦然上前。

    也是知道在這裡看見她們,那就說明李顯還沒有下朝,橫豎拖延時間就行,等他回來了,也不能視而不見。

    王皇后端坐在殿前,緩步上前,徐椀跪下見禮,禮數不差。

    朱雀已經先到她面前哭訴了起來:「皇后可給奴婢做主啊,她……她竟敢打我……打我是打誰,皇后的臉面我也沒有守住……」

    眼淚成對成雙地落下,也伏身下來哭泣。

    看見她臉側的巴掌印,王韻已怒,朱雀這麼一哭,更是拿刀尖扎了她的心一樣,本來初到皇宮,正是敏感,一抬眸,眼中已是怒火滔天。

    徐椀看得真切,平靜地看著她,快言道:「皇后息怒,容我一言。」

    王韻一手緊按了鳳座上的螺旋木球:「哦?你也有話說?說來聽聽。」

    能被選入入主中宮的人,豈能是草包。

    徐椀見她神色,也是坦然地看著她:「後宮暫由太皇太后主事,我得太皇太后恩典許了尚宮之位,除了尚衣局的宮女們都還眼熟,其實各宮的人都未見過,皇后身邊的這位宮女姐姐,我從未見過,一見面,她直呼我名,一臉鄙夷,論起品階來,她也不該如此,我還以為是哪個宮裡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主沒有教好,卻不想是皇后身邊的人,今日是我一小小尚宮,明日若到了旁人面前,誰能說宮女無禮,只會看著皇后。後宮當中,皇后身在鳳位,丟的可是您的臉面。」

    是了,她還沒有實權,身邊宮女這般耀武揚威,只怕落人口實。

    尚宮無錯,讓人這般說出來,更是顏面盡失。

    王韻瞥見腳邊朱雀,更是惱怒:「本宮的臉面,都讓你丟盡了!」

    徐椀知她心中怒火,若不平息,只怕早晚燒到她身上去,也是跪直了雙膝,手臂一動,似無意地露出了將軍府的腰牌來:「尚衣局在後宮當中從來舉重若輕,我與皇上,也曾有伴讀之誼,說起來還要感謝顧將軍一力袒護,才能落在宮中。無非是看淡世上事,不願嫁人討了個女官行走,別無他心。」

    早就知道宮裡有個尚宮,是顧將軍特意安進來的,卻沒想到竟然是她。

    若是顧將軍親保的,李顯故意接近,也說的過去。

    這么小的一少女,和自己年紀相仿,王韻頓時勾唇,讓她起身說話,雖然還不大相信她撇清干係的話,但總是有所顧忌。

    徐椀起身,王韻仔細打量著她的眉眼,正是猶豫,殿外的朱玲又快步進來了,看著殿內幾人,她匆匆走到皇后身側,低下頭來。

    言語雖輕,也聽得真切:「皇上下了朝,去了邢貴妃那了。」

    王皇后臉色頓變,徐椀也是低頭掩住眼中笑意,李顯這小子,還算有良心,沒有把火都引到她身上來。

    第115章 再次封王

    李顯下朝之後, 直接去了邢貴妃那裡。

    邢貴妃比皇后年長兩歲, 人也謙和許多, 她身形高挑,劍眉星目的, 倒和個俊小子似地。一問之下, 才知道她家中多有人習武, 她也習得,李顯更是來了興致, 與她多坐了一會兒。

    這邊乾等著, 小皇帝也未回來, 小皇后王韻臉上就掛不住了。

    先來留著徐椀, 存著三分疑心,想等李顯回去對質對質, 試探一下, 結果李顯一直未回,她直得聲稱累了, 讓人送她出去。

    徐椀這就脫了身,出了承澤宮,才覺後背都出汗了。

    身上還穿著家裡的常服,估計這小皇后也不知她底細, 也沒注意到她穿了什麼, 不知她昨晚不在宮中,不然抓住了她這錯處了,也不能隻字不提。

    先回尚衣局轉了一圈, 告訴劉秀兒盯著些活計,轉身就回了自己住的偏殿。因是青天白日的,一個閒人沒有,剛好歇歇。

    先得把衣服換下來,徐椀走到櫃邊打開了櫃門,裡面果然有常換的宮女服飾,一一拿了出來,她解開領口處盤扣,才摸了腰帶,要脫下外衫,門口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很輕,但是細碎的聲音還是驚動到了她,徐椀當即攏上外衫,叫了一聲:「誰?」

    房門輕動,吱呀一聲,一個捏著嗓子的怪聲音用不高的聲調回了句:「回姑姑的話,是我,是我呀~」

    故意拿著腔調說的,說什麼是他,徐椀哪裡聽得出來是誰,她連忙系好腰帶,躲了屏風後面去,飛快繫著領口的幾顆扣子。

    隔著屏風,能看見模糊的身影走了過來,她系上最後一顆扣子,才往出走:「誰?誰讓你進來的?」

    才一走出,還沒等探身呢,少年一下跳了她的面前來!

    李顯穿著別人的太監衣服,掐著腰,揚眉瞥著她:「怎麼?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怪不得覺得聲音怪怪的,他本來就在變聲期,還故意捏著嗓子說話,她怎麼能聽得出來,一下跳了她的面前,差點撞了一起,可真是嚇了她一跳。

    徐椀退後兩步,直拍著胸口:「嚇我一跳,你穿成這樣子幹什麼?」

    李顯背著手,來回在她面前走來走去的:「我剛才去了邢貴妃那坐了一會兒,跟她說去找皇后,這樣的話我偷偷來你這裡,皇后以為我在貴妃那,貴妃以為我在皇后那,等我回去再去見皇后,就沒有人知道了,也就不會有人找你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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