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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40:38 作者: 半袖妖妖
幸好走不多遠,遇著巡邏隊了,點亮了燈,二人才在侍衛隊的護送下,回了承澤宮。
進了自己寢宮,王韻將食盒放了桌上,留了宮裡的其他宮女上前來倒茶,朱玲過來直勸慰著她:「也別想太多了,皇上還小呢,能有什麼事。」
王韻嗯了聲,端起茶碗來喝茶。
一盞茶了,朱雀回來了。
到她面前,低了頭與她耳語:「院中確有梅花,說是從前住過先皇的妃子,後來進了冷宮的,那妃子特別喜歡梅花,就在院中留了些。現在住著尚衣局的幾個人,其中有個是新晉的姑姑,叫做徐椀,我打聽了下,她從前是皇上的伴讀,一起長大的。」
眼皮掀起了一些,王皇后嗯了聲:「我就說麼,眼皮直跳,那你怎麼沒把她叫過來?」
朱雀垂眸:「她並不在,現下殿中只有兩個宮女歇下了,不好驚動她們,我隨便找了個理由走了一遭就出來了。」
這都什麼時辰了,竟然不在。
不在還能去哪,王韻心中一動,一手又拿起了食盒來:「好麼,難不成還來了承澤宮了?」
她腳步也快,這就往出走。
朱雀和朱玲連忙跟上,因她心中認定了人可能就在李顯的寢宮裡,更是著惱。
李顯回來不久,才脫了龍袍洗漱,忽然前門的小太監進來通報說是皇后來了,他才擦過臉,伸著手,徐婼給他擦著手指頭,一根一根的。
王韻帶著兩個宮女就進來了。
上前見禮,這幾個人的眼睛都四下打量著,李顯瞥見,頓時皺眉。
寢宮當中,一共就這麼四五個人,哪裡有什麼徐椀。
王韻雙手捧著食盒,笑眼彎彎:「我還特意給你準備了些夜宵,等著你一起吃呢,怎麼?你要歇下了?」
私下裡,她就你我之稱了,也是試探。
李顯才洗過手,此時也是看著她:「多謝皇后了,可朕累了,要歇下了。」
這逐客令下得很含蓄,王韻也只當沒聽出來了:「知道皇上累,才準備的夜宵麼,要不要嘗嘗,這棗糕很好吃的,也能補補元氣。」
說著,食盒這就放了桌子上面,可沒有想走的意思。
李顯負手上前,到了她的面前了,又是傾身。
他比她高一些,一低頭,迫得她直往後躲,他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眼底都是笑意,再往前一湊,唇就到了她的耳邊了。
王韻頓時臉紅,耳邊卻是傳來了他的低笑聲:「朕都說要歇下了,皇后還不走,莫非是急著想和朕圓房?嗯?其實也不用急,圓房這種事吧……」
他話還沒說完,王韻臉紅得不行,身一矮忙是告退:「皇上好生歇下,韻兒告退!」
李顯站直了身體,看見她腳步匆匆,忙不迭地走了,笑意全失。
徐婼上前,問他可要歇下,他回身坐了桌邊,不語。
片刻,淑嫻快步走回,李顯才是抬眼。
「說吧,她去哪了?」
第112章 趙珍珠呀
拳頭握得緊緊的, 少女的眼底已經含著淚花了。
她眼睛紅紅的, 恨恨地捶著車窗, 再揮手,顧青城一把給她拳頭握住了, 狠狠鉗在掌心, 伸臂過來攬她的肩頭, 徐椀擰著力氣,非靠了一邊。
她滿心的憤恨無處發泄, 又踢了車身:「我真是恨, 我真是恨!」
顧青城也是皺眉, 抓著她手:「你恨什麼, 你恨的是什麼?」
徐椀揚起臉來,悲悲切切:「我恨我不是男兒身, 我恨我沒我娘的能耐, 我恨我什麼都做不了,他什麼時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現在出事了,我怎能不恨?上輩子他是怎麼死的,橫豎就死在谷中了,這輩子他守著我娘, 我要知道我怎麼能讓他去!」
她鼻尖微酸, 倔強地繃著肩頭,並未哭泣。
但是拳也未解,可見憤恨。
本來是要歇下的, 顧青城突然來接她,她這才知道,她爹去老家接老太太,已經走了兩個月了。按理說這時候應該回來了,趕上這場大雪,可能耽擱,但是算計著日子也該是到了。
午後時候,遠地又發生山崩。
山上積雪崩榻下來,說是過往行人,埋了不少人了!
消息是最先傳到朝中的,顧青城一得到消息立即通知了徐回,緊接又回頭來接徐椀,他親自告訴了她,但是現在朝廷派兵過去救災,事實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困,也不知道還能有幾人生還,甚至不能確定趙瀾之的行蹤。
徐椀得了消息,如遭雷擊。
因她知前塵過往,所以更是害怕,害怕他真的就在那山下。
心亂如麻,想冷靜下來,可即使被他裹著手,手心也是冰涼,這隻手也是抓住了他的手腕,她緊緊盯著他的眼,抱住了他整個手臂:「也許,也許我爹接了祖母,這回在路上,所以才沒回來,那麼遠的路,那麼遠的路,你想想,你想想那能這麼巧,他們就在那山下呢!」
顧青城瞥著她的神色,輕輕頷首:「嗯。」
她眨著眼,想扯出一點笑意來,沒能扯出來:「也不是沒可能啊,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我爹福大命大,珍珠還沒出生呢,他不會出事的,他不會出事的,對吧?」
顧青城繼續頷首:「嗯。」
四目相對,可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見了黯然,車內小燈昏暗,兩個人的眸子裡,都是一種難言的痛色。徐椀是強忍悲痛,顧青城則是無奈,他嘗試改變那些人的命運,但是或早或晚,很多人都沒能逃過命數。
如今身邊還有李顯,還有霍征,他一身孑然,只留心痛。
徐椀還掐著他的手:「他走的時候,你知道不知道?」
他當然知道,可徐回怕女兒牽掛,不許他說的。
顧青城別開了眼,沒有作聲。
徐椀頓時急了:「顧青城,你知道的,你知道我爹上輩子是怎麼回事,怎麼還能讓他去,他這輩子不求功名,不求別的,只求個安身,也不能行?哪有這樣的道理?」
世上事,哪有那麼多的道理可言,顧青城見她眼淚就要掉下來了,放開她手,扶住了她的倆肩,狠狠按住了:「阿蠻!你也說了,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你爹福大命大,他不一定在那山下的!」
徐椀咬唇,不讓眼淚掉下來:「嗯,他不會有事的。」
顧青城為了安她的心,也是將人擁住了:「我是說真的,你身邊的人,命數都有變動,不只是你爹,還有霍征,還有你表姐,別哭,你要是這般哭了,讓你娘怎麼辦?」
徐椀點頭稱是,這時候也沒注意到他說到霍征什麼,只是捂著臉靠著他的肩頭,揉了揉自己眉眼,再坐直時候,臉色已經緩和了許多。
是了,她必須冷靜下來,不管爹是什麼樣的結果,她不能失了方寸。
不然她娘衝動之餘,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先安下娘才要緊。
顧青城拍著她的後背:「高等已經去了,稍等兩日就有結果,你先安好你娘的心,莫讓她出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