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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40:38 作者: 半袖妖妖
    和她坐了一起,徐婼想著顧青城,更是生出了些許期盼:「阿蠻,你幫幫我,幫幫我啊,我在這裡這麼捱著,會死的!」

    她能有什麼辦法,徐椀愕然地看著她:「幫你出宮?」

    徐婼狠命搖著頭:「不,我不出去,我想去新皇跟前伺候著,能不能……」

    徐椀抬眸:「不能,新皇才登基,我怕是都說不上話,怎麼能有辦法把你送過去呢?」

    徐婼都帶了哭腔了:「我爹說,姑姑救過顧將軍的命,你不也是他幫了腔才送進東宮的麼,尋個機會跟他說說,應該不難。」

    徐椀看著她,直嘆著氣:「阿婼,我說你什麼好,新皇才登基,你讓他安了你過去?你是先皇的才人啊……你若想出宮,我能勉力托個人,看看能不能把你送出去,趁著這時候亂,但是你還想去新皇跟前伺候著,我知道你的打算,因為你是我的姐妹,所以說不出什麼狠話,勸你別動那些歪心思,這宮裡的女人,一旦跟皇上牽扯不清了,就沒有回頭路了。」

    徐婼抹了把淚:「回頭路?我來的時候就沒有回頭路了,我沒有你命好而已,你不也來了宮裡,你想的什麼,難道跟我不一樣了?」

    也是這兩日嘗遍了人生酸苦,徐婼的心早和從前不一樣了。

    徐椀無奈笑笑,勉強勾出一點笑意來:「我來的時候,是為了避開個人,出宮或者不出宮,多半都是奔著一個人的,在外面,及笄了不成親都要讓人說三道四,宮裡只這一樣好,低頭做人,卻也自在,卻沒有些人逼你成親幹什麼的。」

    徐婼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也是低了頭:「我和你不一樣,阿蠻,我和你不一樣,你多幸運,爹娘疼愛……」

    徐椀嘆了口氣,不得不感嘆命運的交錯:「別這麼說,你心裡知道的,我小時候怎麼過來的。雖然我們不算親近,但是我能幫你的,會儘量幫你,你想幹什麼,我通氣給大舅舅,畢竟他是你爹,你們合計著也能有主心骨。」

    也沒多少時間能夠她在這裡一直坐著的,索性這麼說了。

    徐婼知道機會難得,見徐椀不肯去托顧青城,只得退而求其次:「那就跟我爹娘說,讓他們想想辦法,他們也總能有法子的,告訴她們,要不管女兒,女兒就要死了。」

    徐椀點頭,也只能如此。

    她不能久坐,這就把隨身攜帶的些許碎銀給了徐婼,讓她先使著太監,也寬寬心。走出來,鄭尚宮站了原處正望著天,幸好沒讓她久等,趕緊下了石階。

    到了跟前,自然又是百般謝過。

    鄭尚宮不以為意,笑笑:「這算個什麼事,怎麼樣,徐才人還好嗎?」

    徐椀搖著頭,嘆息:「看樣子不大好。」

    鄭尚宮也見慣了:「習慣了就好,宮裡的女人,多半都是這樣,或許有過恩寵,但是最終那麼些個,又有幾個能真正一生恩寵的呢!」

    這是當然,徐椀跟在她的身後,也是感慨不已。

    才出來,鄭尚宮就帶著她走了另外一條路,徐椀在宮裡有點分不清方向,不過來時路還是認識的,走過御花園,忙站住了。

    鄭尚宮回頭看著她,也是催著她:「怎麼了?走啊!」

    她四下看看,下意識摸了把腰間的腰牌,未動:「姑姑這是要帶我上哪?」

    鄭尚宮被她這警惕的模樣逗笑,過來拉她:「你看這條路就知道了,中宮之路,將軍也好,新皇也好,想要在這後宮裡站穩了腳,當然是要過皇后的眼。哦不,現在她已是太皇太后,這裡什麼事都瞞不過她的,你也別怕,她就是想看看你,好奇而已。」

    徐椀低頭,一放手,腰牌又垂了身側去:「我不是怕,姑姑前面帶路。」

    第99章 壞人壞人

    承德宮裡, 女人額頭上還戴著額帶。

    她靠坐在的窗邊, 光是淡掃蛾眉, 也能瞥見她的氣派,非同常人一樣的迫人, 徐椀跟在鄭尚宮的身後, 遠遠瞥了一眼, 連忙低下了頭。

    到了跟前,鄭尚宮上前通報, 身邊一個小宮女給她修著指甲, 女人慵懶靠著軟墊, 嗯了聲。

    鄭尚宮回頭瞥了眼徐椀, 示意她趕緊上前。

    徐椀依言上前,才一跪下, 女人忙是笑了:「看看這姑娘, 一到本宮這就拘謹了,不必拘謹, 來,到這來讓我看看。」

    不知她想看什麼,徐椀忙走了過去。

    到了跟前了,才能看清她的眉眼, 王皇后看著年紀也只有三十出頭, 素衣將她襯得肌膚如雪,更是風韻猶存。

    先皇駕崩之後,她已然成了太皇太后。

    抬眼打量著徐椀, 女人手一抬,坐正了:「本宮早就想見見你了,可能你不知道,這宮裡頭的事呢,哪一件也瞞不過本宮的眼睛,青城私自認了乾親這件事也是知道的,他還說呢,要把你帶過來給我見見,可他呀,總是忘了……讓本宮瞧瞧……你叫什麼名字?」

    仔細看著她的臉,慈眉善目的。

    到了跟前了,也能看見太皇太后眼角的小紋。

    心裡知道,她沒有看起來那麼年輕,徐椀哪敢掉以輕心,低眉順目地:「徐椀,我名徐椀。」

    女人拉著她坐了跟前,瞥見她腰間掛著將軍府的腰牌,多看了一眼:「看樣子,你也就和安平差不多大,穩穩噹噹的,多好,瞧瞧安平,一天到晚沒個消停,成日鬧騰,沒個姑娘樣了。」

    徐椀連忙說客套話:「安平公主嬌俏可愛,豈是別人能比的。」

    女人也是唏噓,直搖著頭:「她要有你這樣,就阿彌陀佛了,真是寵壞了,這兩天也是鬧騰得厲害,她父皇撒手人寰,也是太過傷心了。」

    不知道這個太皇太后把她叫到眼前,什麼意思,徐椀就乖乖聽著,沒有搭言。鄭尚宮側立一旁,盯著自己的腳尖暗自計算著,從她們走過來開始的空,正是暗自焦急,承德殿外突然跑進來個小太監。

    通傳說顧將軍求見,女人還拉著徐椀,放開了她手,臉上笑意也消散個乾乾淨淨的了:「他來得真是快,讓他過來吧!」

    說著,還瞥了鄭尚宮一眼。

    鄭尚宮只當不知,一動不動。

    顧青城腳步也快,隨即進殿,他一身朝服,雖有幾日未見,依舊那般模樣,徐椀聽聞他來了,暗自鬆了口氣,回頭去看他。

    女人臉上又現出了柔色來:「青城,你來得正好,可有些日子沒見著你了,怎麼請也請不過來,哀家呀,還以為你忘了這宮裡呢!」

    其實他一直在宮裡,只不過沒有來見而已。

    顧青城上前見禮:「新皇登基,太皇太后當詔三公典喪事,將先皇迎入太廟。」

    說著,雙手呈上一份名單,恭恭敬敬地交了出來。

    他也沒看徐椀,仿佛是真的所謂此事而來,女人沒看名單,光只看著他,伸手撫額,頭頂的額帶似乎又鬆了些,一副頭疼模樣。

    「青城,你是知道的,我與長公主當年可是情深甚篤,她下嫁時也曾送她出嫁,如今她雖不在了,我卻還活在這個惡世上,我們孤兒寡母的,先皇一去,在宮裡連個依靠都沒有,也是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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