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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40:38 作者: 半袖妖妖
徐回對他再了解不過,也是垂下了眼帘:「出去走走也好,估計這時候一肚子的氣無處發泄,心裡惱怒得很。」
花桂見她也是傷神,也囉嗦兩句:「姑爺本來就在意皇子府那位殿下,小姐應當避嫌,尤其現在還懷著孩子,自己身子也要緊啊!」
徐回看了她一眼,就連自己的丫鬟也能說出這樣的話,更何況是別人,信任這種東西可真不是說信就能信的,她沒有和趙瀾之解釋,她為什麼要去皇子府,因為迫在眉睫,也沒有時間解釋了,也不適合與他解釋。
阿蠻說的要是真的,那麼前世趙瀾之早在峽谷那就死了,而她和李昇也是那時候決裂的,今生他還好好活著,這便是最大的變數。
顧青城如同第二個李昇,可阿蠻沒有強硬的娘家,為娘之心,她想讓女兒少走些彎路。李昇這個時候,不能死,如果太子是餌的話,那麼顧青城的就有點可怕了。
唯有制衡之道,才能牽制著他。
那麼李昇是不二的好人選,前提是他得放棄皇位,有輔佐皇太叔的心。
徐回心裡有事,才要下榻,腹中骨肉突然猛烈地踹了她兩腳,她誒呦一聲,伸手撫住了,掌心下還能感受到孩子的動作,喜得她一下笑出聲來。
趙瀾之心心念念著的珍珠,時至今日,她第一次有了一種感嘆,希望是個兒子,男人在這個世道,總要占有先機的,若是兒子能少操點心,多為著阿蠻。
正是撫著肚子,低頭輕笑,門帘一動,一人走了進來。
腳步也輕,她以為是別的丫鬟進來了,頭也沒抬,還叫著花桂:「花桂,剛才孩子動了,你說他是個男孩還是女孩?」
花桂沒有應聲,反倒是男人的袍角映入了眼底。
徐回抬頭,趙瀾之去而復返,他眉眼間神色複雜,盯著她腹上的手,還有惱色:「我們珍珠,當然是個女孩,這還用問嗎?」
徐回失笑:「你怎麼又回來了?要摸摸嗎?她動得厲害,許是聽見你說話了。」
他彎腰摸了下,一不留神又笑了。
趙珍珠在肚子裡來回地踢著,夫妻兩個都感受著生命的驚奇,一時間也忘卻了之前的煩惱,花桂在一旁看著,也是鬆了口氣。
孩子動了片刻,又消停了。
徐回伸手按住了趙瀾之的手,握住了:「不是氣惱了,走了的麼,怎麼又回來了?」
他站直了,抽出自己的手:「那院回來人了,特意回來告訴你一聲,省得你著急。」
一聽是顧青城回來了,徐回頓時坐直了身子:「那還等什麼,這就讓人請顧將軍過來,我與小將軍敘敘舊。」
趙瀾之也不好奇她要幹什麼,轉身就走。
徐回抬頭又看向花桂,叮囑了她:「準備酒菜,快。」
花桂去準備酒菜自不必提,徐椀在徐家,可是哭紅了眼。
因為要避開天子大孝,婚事辦得特別倉促,王夫人強挺著將女兒送到大門口,眼淚就止不住流落了下來。
徐妧一身喜服,頭頂著紅蓋頭,在喜娘的後背上面,小小嬌嬌的一隻。
徐椀和其他幾個姐妹都一直跟著出來,站了門口送她,時候特殊,也沒有喜樂,只一個沖喜的由頭,可想而知,這女兒嫁得得多憋屈。
高家只幾個過來迎親的,高行至騎著高頭大馬,看著也歲數不大。
他一身喜服也沒什麼喜色,低頭看著新娘子那樣嬌小模樣,就一直看著她,徐椀拿著絹帕擦著眼淚,姻緣一說,難自圓。
夕陽的餘暉當中,徐妧被人迎走了。
徐家甚至連鞭炮都沒有放,就那麼悄悄地被接走了,夜幕籠罩大地,最後的一絲光亮就是門前的紅燈籠。
徐椀站在大門口站了好半天,直到馬蹄聲響起,不知哪過來的馬車由遠至近,她才緩過神來,轉身進門。
洪珠在院子裡等著她,來牽她的手:「小姐,我們也回去歇著吧,今個一大早起的,都轉悠一天了。」
她嗯了聲,才要走,聽見背後有人叫她,徐家看門的小廝快步過來,與她低語兩句,說是有人在後門處等她。
徐椀心念一動,更是加快了腳步奔著後門去了。
燈籠隨著她的動作左右搖擺,洪珠要跟著也被她攆了回去,後門虛掩著,少女上前推開,這就走了出來。
影影綽綽能看見馬車停得老遠,暗處似乎站著一個人影,她上前兩步,不確定地舉起了燈籠來:「霍征?是你嗎?」
昏暗的燈火映著男人的影子,照亮了,才看清來人。
顧青城上前一步,自暗處走了出來:「並非霍征,讓你失望了。」
第91章 許給你了
漆黑的夜裡, 風很輕。
徐家的老黃狗又汪汪叫了起來, 馬車停得遠了些, 寂靜的暗巷當中,唯有車上掛著的小燈籠透著幽幽亮光, 高等站得遠了些, 扶刀側立。
車裡小燈也暗, 徐椀提著裙擺,才要坐下, 腳下不知絆到了什麼, 直直往前沖了去, 背後的人伸手一拎, 這就抓住了她的後領口,給人扶住了。
徐椀虛驚一場, 趕緊坐好了, 下意識地,聲音就低了很多, 生怕有人路過聽見似地:「你怎麼來了?不是進宮了嗎?」
顧青城坐了她的身邊:「有消息說你被送了徐家來,是因著徐妧成親?」
徐椀嘆了口氣:「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高家突然說要衝喜,匆匆忙忙的表姐就嫁了過去, 我也是陪了表姐最後一日, 不知道她以後是個什麼樣的日子。」
「是我透露給高家的,再不成親怕是要撞上大孝了。」
「是你……」
他心思卻不在這上面:「你是在等霍征?」
霍征說幫她看著爹娘動靜,的確說過有機會就過來的, 徐椀沒有否認,就嗯了聲。她瞧著他的神色越發不好了,連忙又解釋了一句:「有點事要他幫忙,才等他的。」
他垂著眼帘:「什麼事,非要他幫忙的?」
徐椀看著他,閉口不言了。
畢竟母女連心,她還不能現在就告訴顧青城,她娘已經知道一切了,然而即使她低著頭,也瞞不過顧青城的眼睛。
他眸色更深:「你有事瞞著我。」
徐椀仰臉,也倔強地看著他:「扯平了,你也有事瞞著我,宮裡那位為什麼秘而不宣,出了什麼大的事一點風聲沒有,聽說二皇子和衛衡突然回京了,你守著李顯,到底是要幹什麼,前世你是將軍,三年之後御賜郡王府才封的王,我看你現在想要的,可不是一個郡王了。」
顧青城沒有否認,也沒有回應。
今生他才二十一歲,大好的人生。
徐椀轉過來,伸手拉住了他的一邊胳膊,這就靠了他的肩頭上:「所以我是相信的,相信只要你想,就能護住我,但是你知道那種感覺嗎?」
她悶悶地:「越是這樣的你,我越是害怕,怕自己的下場很是悽慘,怕自己像飛蛾一樣,也怕你,到時候會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