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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40:38 作者: 半袖妖妖
她只說沒事,問了她娘去處,趕緊過去了。
趙瀾之出門抓藥去了,說是缺了兩味補藥,不大好尋,早上出門一直未歸,徐回在自己房中休息,花桂和洪珠都在屋裡守著。
徐椀沒有回自己的屋裡,直奔了去。
上了石階,正遇著洪珠出來倒水,一照面,洪珠也是又驚又喜:「小姐,你回來啦!」
她嗯了聲,掀開帘子進去,花桂看見她了,自然又問,徐椀只說有事,這就給她推了出去,讓她在門口守著不許人進。
徐回正在窗前給花兒掐著枝兒,見女兒頭髮都濕漉漉的,也是皺眉:「你這是去哪了?掉水裡了?」
徐椀見了她,上前:「昨晚上就出宮了,皇上昨晚上就不行了,就是外面沒人知道,顧青城帶了我出來,在他府上住了一晚,早上又帶我去給長公主敬了酒……」
說到後面,也長長嘆了口氣。
徐回聽見皇上不行了,還暗自唏噓著,到了後面,眉頭緊鎖,已然有了怒色:「他為何做到如此地步?你還不滿十五,何以來的掌控心?」
徐椀知道一直瞞著也瞞不住,也是鐵了心了,這就對娘親說了實話:「娘,有件事,我說了,你一定要信我,你信我,我才能說。」
徐回見她神色,正色點頭:「說。」
豁出去了,徐椀當即跪下:「其實,女兒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
第88章 都知道了
趙瀾之回來的時候, 已經是晌午了, 霍征趕車送他回來的, 兩個人是有說有笑,一人提了幾包草藥, 進門聽說徐椀在家, 都是喜上眉梢。
日頭高高掛在空中, 這時候好像一點風絲都沒有。
霍征一身青衫,腰間只一個香袋, 除此之外別無長物。低頭看著自己衣著, 躊躇著腳步又慢了下來, 趙瀾之回頭看他一眼, 手一甩,藥包這就甩了他肩頭上面。
「小子, 怎麼了?」
「沒事, 我不知道阿蠻在家……」
他支吾著,臉上還有懊惱。
實在是習慣了穿青衣藍衫, 可在她面前,總想讓她看見最好的一面,趙瀾之最是了解他這時候的心,瞭然笑笑, 沒忍住又踢了他屁, 股一腳。
「她在家還不好麼,這樣畏畏縮縮什麼出息,阿蠻才不會在意這些。」
「……」
霍征連連躲開, 趙瀾之一路在後面追著他,給他趕到堂前。
少年在他面前,笑的肆意:「饒了我吧,叔,東西送到我就走了。」
話是這麼說,人就跟著他走到了堂前。
二人都一臉笑意,可上了石階,就都笑不出來了。
徐回端坐堂前,正訓斥著一個新來的小丫鬟,地上摔碎了都茶碗還在,碎片到處都是,小丫鬟一旁跪著,正哭著哀求著不要把她攆走。
趙瀾之回來瞧見了:「這是怎麼了?別動怒動氣,我們珍珠還看著呢……」
說著對小丫鬟擺了擺手讓她起來,趕緊先下去了。
一旁站著的花桂也瞧著他眼神,過來收拾碎片了,徐回一臉怒容,總算緩和了些,趙瀾之將藥包都放了桌上,到了她身後,直給她揉著肩膀:「什麼大不了的事,消消氣消消氣,今天可多虧了霍征呢,一會我讓人煎藥去,彆氣著身子。」
霍征上前,放下草藥,正色來見禮:「給夫人請好,因為我在藥店做過著事,所以懂得一些門道,也沒費什麼力氣。」
他從來都怕她,到她面前不敢放肆。
徐回看了他一眼,淡淡地:「有心了,花費了多少銀錢,一會讓人拿給你。」
這能花幾個錢,霍征自然是不在意的:「夫人只管用著,缺什麼藥了,讓人告訴我一聲,我去尋來就是,不值幾個錢的不必放在心上。」
徐回也不和他多說,這就讓人去拿了銀錢。
霍征只得收下,直看著趙瀾之,後者似乎沒有瞧見他的目光,光給徐回揉著肩,她心情煩躁,整個人像長滿了刺一樣。
少年有點畏縮,才要上前告辭。
徐椀從外面進來了,她眼睛紅紅的,臉上粉黛未施,可雖然沒有撲什麼粉,肌膚也白得嬌嫩,看著她,心就跳得厲害。
打了個照面,徐椀對著他勉強笑笑。
霍征把她臉上情緒都看在眼裡,抿唇。
見女兒換了衣裙回來了,徐回站了起來:「隨我來。」
趙瀾之連忙跟上:「誒,幹什麼?」
她回頭瞥了他一眼,柔聲道:「你陪霍征坐一會兒,我與阿蠻有話說。」
花桂連忙上前來攙扶著,被她拂袖避開,雖然挺著肚子,但她腳步依舊穩健,走過徐椀的身邊,也未回頭。
少女對著趙瀾之也無力笑笑,回頭跟了上去。
趙瀾之看著這娘倆的背影,對著霍徵招手讓他過去坐,少年坐下,忐忑得很:「我瞧著好像出了什麼事,阿蠻哭了。」
男人嗯了聲,也是嘆息:「看得出來,她娘動了氣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霍征坐不住:「那不用過去看看嗎?」
趙瀾之搖了搖頭:「不讓我過去,定然是因為不想讓我知道,那就當不知,阿回從來這樣,我習慣了。」
話是這麼說,眸光卻也黯淡下來。
避開別個,回了自己屋裡,徐回讓花桂在門口守著,她坐了床邊,讓徐椀也坐了過來,看向女兒,心緒還在她說的那些話里沉浮,難以置信而又惱怒無力。
徐椀已經在娘親面前哭了好一通了,此時洗漱一番,也換了乾淨衣裙鞋襪,把心裡藏著的事都說出來,也輕鬆了很多。
徐回見她坐得遠了,抬手把她拉了過來:「你說的這些話,萬萬不能對別人說,只我和你兩個知道就好,對你爹也別說。」
徐椀隨著她的力道,靠了她的肩頭,見她動作親昵,這才寬心,伸手攬住了她娘的頸子,控制不住的還發著抖。
徐回一手輕撫著她的後背,一手攬著她,也嘆著氣:「這話,假若你小時候告訴我,我許是不能信,但我若早知道些,定不會再要什麼珍珠明珠的了……」
她也是感慨,更是無力。
惱怒之餘,也只剩下疼惜,擁著女兒,心底更多的還是愧疚。
徐椀已經哭過一通了,這會就靠著她娘的肩頭笑:「娘別說這話,現在爹娘在一塊,我不知道多高興,小時候就盼著有爹娘疼愛,想有自己的府院和家,現在我都有了,只覺得圓滿,還有珍珠,不光是爹高興,娘不知道我有多歡喜呢!」
徐回緊緊攬著她:「按你說的,那一世你爹早在你小時候就葬身谷底了,也都是娘的錯,孽緣本來就不該留著念想,也是我害了他。我養著你,在徐家,整個徐家都是我的 ,從不曾想過你竟有寄人籬下的念想,也是娘的錯,娘啊,上輩子就錯了,既然走上這條路,豈有半路下去的道理?一直守著徐家,孤苦一生或許才是為娘最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