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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40:38 作者: 半袖妖妖
    他擁著她,偏不聽她的,又讓她閉氣,然後帶著她再次沉入水底,如此三番兩次,已經累得徐椀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她只能聽他的話,閉氣,睜開眼睛,反反覆覆的。

    只不過,他讓她放開他,她說什麼也沒放。

    在水裡撲騰了半個來時辰,也實在沒了力氣,顧青城這才帶著她上船,徐椀腿軟,將自己悶在他懷裡,力氣耗盡。

    一灘水,二人上船,靠坐了一起。

    清風一吹過來,真是透心的涼,顧青城站起身來,才要走,徐椀一把拉住了他的褲腿。他低頭:「我去拿乾衣。」

    她這才放手,靠坐了一邊。

    船上的窗已經關上了,衣裙都濕透了,鞋裡也都是水,直接脫了鞋,徐椀在心底暗自罵著他,連招呼都不打,就給人帶進了水裡,如果不是平時早練過閉氣了,怕是要嚇死她。

    片刻,顧青城在一赤腳走回。

    他手裡拿著手巾和毯子,還有早準備好的衣裙,:「冷吧,給你毯子。」

    她的確是冷了,脫下鞋子和外衫,這就接過了毯子,直接將自己裹了起來,回頭,發現他還在旁站著,瞪他:「你出去,我換衣裳。」

    他手裡拿著巾帕,正擦著臉:「只這一條船,你讓我去哪裡?」

    說著也不忌諱,當著她的面開始寬衣解帶,嚇得她趕緊轉過了身子,背對著他了。知道也拗不過他,只得走了角落裡放下衣裙。徐椀簡單擦了身體,以毯子遮掩著飛快換上了衣裙,就連內衣褲都準備好了,不得不說他早有預謀。

    頭髮上還滴著水,徐椀生怕他湊過來,動作飛快。

    背後果然傳來了腳步聲,她系好腰帶,披著毯子,這就轉了過來。

    顧青城就在背後,她腳下冰涼看著他:「鞋襪呢?都準備了嗎?」

    瑩潤的腳趾頭還調皮地動了兩下,他看了一眼,也露了惱色:「忘了。」

    「什麼叫忘了?」

    「沒有準備。」

    「沒有準備你就直接把我扔水裡去,現在怎麼辦?我光著腳跟你回去?」

    「……」

    光腳回去當然不行,面面相覷,他拿了巾帕過來遞給她:「包上,這就回去。」

    沒辦法,徐椀接了過去,她擦了腳,用巾帕將腳包上了,穿上了之前的鞋,雖然還濕著,但是好過沒穿。

    因為氣惱他,也不和他說話。

    祭奠了生母長公主,這就回到了水榭邊上,下船,徐椀疾步走在前面,低著頭一臉惱意。回到馬車上,才覺得暖和了一些,她回身在暗格當中也翻出了一條毯子,將自己裹住了。

    手腳冰涼,她靠坐在窗邊,還發著抖。

    顧青城跟了後面才上車,見她這般模樣,也坐了下來:「有那麼冷嗎?」

    她別開眼,也不說話。

    他默默抬起她的腳,脫了鞋子,解開巾帕,這把兩腳都捂了在懷裡。

    他體溫溫熱,徐椀腳下暖了,才覺得舒服一點。

    片刻,馬車緩緩駛離。

    徐椀心下發狠了,眼眶漸漸就紅了,她低垂著眼帘,蓄積起來的淚意讓她鼻尖微酸,淚珠這就滾落了下來。

    抬眼,她臉上還掛著一行淚痕:「你太壞了,顧青城你太壞了。」

    他攏著衣衫,給她捂著腳:「……」

    見她落淚,也是錯愕。

    她腳下發力,一腳踹在他胸口上面,被他抓住腳踝握住了,少女抿著唇,倔強地看了他半天,然後開始哭泣。

    淚珠大顆大顆地掉落,徐椀別開眼也不看他了。

    他心下一緊,只捂著她的腳,手足無措:「哭的什麼?」

    少女將自己埋在毯子裡:「你這樣,讓我還怎麼嫁人?你是不是沒有想過我會嫁給別人?幹什麼事情問都不問我,我是你的物件擺設嗎?我自己的日子,要你說的算嗎?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想做什麼就不想做,你再這樣逼我,撩,撥我,我就不活了……」

    她幾乎是嚷出來的,因為她聲音軟糯,所以也沒有什麼震懾力。

    顧青城抓住了話中重點:「你還想嫁別人?」

    徐椀抬起頭來,鼻尖通紅:「那是當然了!誰要嫁給你!你問過我了嗎?你就把我扔進水裡?你知道我多害怕嗎?你知道你都幹了什麼嗎?我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你問我了嗎?」

    他怔住:「是我錯,是我錯。」

    她見他懊惱神色,更是掙脫了他手腕,狠狠踹了他一腳,踹了也不解恨,直起身子又捶他,他動也不動,任她捶打。

    徐椀打了一會兒,又不理他了:「送我回府,我要去找我娘。」

    馬車顛簸當中,顧青城給她包上了腳,又穿上了鞋子:「好。」

    她見他妥協,繼續:「以後我的事都要問過我,不然下一次我絕不原諒你!」

    這話中有話,還是留了餘地的,他自然聽出些個,想了下,自己的確是從未問過,心生愧疚,也應了下來:「嗯。」

    再看她,她裹著毯子,瞪著他,還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他偏過身來,可才一動,她伸手指了他,怒目而視:「別動!別過來!」

    真是拿她沒辦法,顧青城只能那麼看著,不動了。

    徐椀吸著鼻子,裹著毯子也不理他,其實別說是他,就是她自己,或許想過不嫁,但是嫁別人 ,也沒想過。尤其昨晚上,她忽然明白過來了,宮裡的好多人好多事情,他都掌控著,所謂強者,不是她進了宮,就有倚靠,而是他這個人。

    就是他這個人,還需要再好好調,教,調,教。

    他還想說什麼,她飛快轉頭過來瞪他,不讓他和她說話。今日的確是他母親的忌日,原本滿心的陰鬱,因著她發的這通小脾氣,還岔開了。女人的心思難以捉摸,少女巴掌大的臉上,還掛著委屈的淚痕,分明是氣壞了的模樣,可看著更覺可愛,怎麼也看不夠才是。

    馬車進了京里,徐椀挨著窗邊看著外面,街上行人越發多了起來,也沒有看見任何的訃告,宮裡發生了那麼天大的事情,可百姓市井,卻和往常一樣,真令人唏噓。

    她平復了一會兒情緒,坐直了:「消息好像沒有傳出來,是誰要壓著的?」

    顧青城也在另一側看著外面情景,放下窗簾了,嗯了聲:「這個時候,都沒有動靜,可見誰都沒有出宮,誰也沒有得勢。」

    他低頭沉吟片刻,神色也冷峻了起來。

    馬車到了將軍府的門前,徐椀咳了好幾聲,顧青城讓人又往前走了一點,到了她家門前,才停下了。

    徐椀把毯子放下了,準備下車:「知道這個時候我不該進宮,那我就回我娘身邊去,宮裡太平了,你再來接我。」

    他點頭應下,將軍府門前已經有些人在等了,見了車徽立即上前。

    徐椀抬頭看見是不認識的,也擦肩而過,沒有停步。

    她快步走進自家大門,也是拍了拍胸口,鬆了口氣,洪運在院子裡看見她了,也嚇了一跳:「小姐怎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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