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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40:38 作者: 半袖妖妖
    下了四盤棋,霍征贏了兩盤,和了兩盤。

    趙瀾之漸漸沒有了耐心,不下了,叫人倒了茶,也叫了少年過來,兩個在一起說著話,他給霍征講述著年少時候經歷,霍征偶爾附和兩句,相談甚歡。

    茶也喝了,話也聊了,眼看著日上三竿了,也是該走了。

    霍征起身告辭,趙瀾之連忙來送。

    到了門口,也趕緊讓他回去了,霍征轉身往出走,車就停在巷子裡,他來京中這麼長時間,置辦了宅院車馬,已經了不得了,少年心計無所不用其極。

    本來他這樣的身家,也不許用什麼車馬,但是在府衙那備了案,也不知他怎麼疏通的,竟也得了輛車,這件事也讓趙瀾之嘖嘖稱奇,好生把他夸來著。

    眼看著趙瀾之回去了,霍征臉上的笑容才慢慢消散。

    轉身往車上來了,車夫看著他,臉色有點複雜,他走路帶風,早上穿的外衫因為不合身,出門前又緊系了,勒的渾身都不大舒服。

    捲起袖子,也是嘆了口氣。

    一腳踢開腳邊的小石頭塊,到底還是少年,心氣被磨得平平的了,心裡一口氣提上來都無處發泄。

    上車,霍征對車夫說了聲:「走吧!」

    車簾一掀,他才要進去,可是嚇了一跳。

    徐椀就坐在車裡,她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手裡擺弄著個香袋,正歪著頭看著他笑,少女眉眼彎彎,眼底私有星辰流光,看一眼就沉進去了。

    車一動,霍征歡喜,立即坐進去了:「阿蠻!你怎麼在這裡?」

    他一笑起來,眼睛裡全是她,就下意識揚著臉,壞壞的。

    徐椀也是笑:「和我娘聽曲去了,很是沒意思,就回來了,有個東西要給你。」

    說著,手裡那香袋就在眼前比劃了一下,遞到了他的面前。

    霍征一把抓在手裡,欣喜若狂還拿了唇邊親了一口:「哈,給我的?」

    徐椀無語,想要伸手去攔,可已然來不及了。

    眼看著這少年叭的一聲,在香袋上親了,也是嘆了口氣:「誒……別……香袋你拿著,有件事要給你說。」

    霍征鼻底是淡淡的香氣,正是低頭嗅著:「什麼事,說。」

    徐椀回眸:「很正經的事,我不是男兒家,讀了書也不能考取功名,能防身也不能上戰場,比不得你,能隨意行走,有些事你能做而我不能,眼下有個好買賣,我出藥方,配料,你出面運銷一下,成事了,咱們平分,怎樣?」

    霍征怔住,隨即說好。

    徐椀被他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笑:「什麼事我都還沒說,你就說好,你知道我讓你幹什麼啊!」

    少年雙手搓著香袋,揚眉:「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唄,那有什麼。」

    說著,作勢要跪,故意彎腰學著戲中人那樣拿著腔調,又說:「請阿蠻公主吩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霍某在所不辭。」

    她別開臉去,實在忍不住笑意:「你這個人……」

    到他面前,就忍不住笑。

    幸好他沒再逗她,又坐直了:「快說,什麼事。」

    徐椀轉過身來,就指著他手裡的那個香袋說:「這可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不得讓別人知道,隔一段時間我給你換一批香料,你只管大肆去做,將來我許能用得上銀錢,就當是我未雨綢繆吧。」

    他低頭,香袋的香氣淡淡的,的確不大常見:「你是要制香?」

    徐椀搖頭:「不,要做香衣,或許一兩年,或許兩三年,我或許能做個女官,到時候會與你交接得上。」

    這可是第一次在她口中聽見女官的事,霍征不解:「為什麼,你眼看也要及笄了,難道不要嫁人的麼?」

    她的心思,他哪裡懂得。

    徐椀垂下了眼帘:「為什麼及笄了就要嫁人的呢,我想這不是所有的閨中小姐都想做的,除此之外,我想人活在世,總該做點什麼,活著才更有意思。」

    霍征驀然抬眸,目光灼灼:「好阿蠻,我自當盡力,你想幹什麼都行。」

    有那麼一瞬間,徐椀差點別開眼去,感覺自己變壞了,於是想解釋一下:「不是為我做的,你想好,日後兩方得益。」

    霍征只是笑:「我知道。」

    她還想說別的,他伸指在唇邊噓了一聲,又說了句:「我都知道。」

    馬車些微顛簸,或許只這一刻美好,也覺得甜,徐椀拍了手,也是迫不及待了:「你有多少本錢,來,咱們這就籌劃一下,一會兒方子給你,你這就動手好了。」

    車簾遮住了霍征的笑臉,他心裡實在興奮,回手抓了窗簾掀開了,對著外面怪叫了聲,才是回頭:「阿蠻!阿蠻!阿蠻!阿蠻!」

    叫了幾遍又是笑,徐椀捂住了耳朵,恨不得上前捂住他的嘴。

    走過長安街,馬車交匯,將軍府的那輛轉了個彎奔著天香樓去了,車夫趕車小心,到了樓前,趕緊停住了車。

    顧青城翩然下車,本來到東宮通報一聲就該出來,可真是身不由已,老皇帝半夜突然咳了血,趕緊又進了宮裡探望。出來時候已經足足遲了一個多時辰了,腳步匆匆,立即上樓,他聽見唱曲的孩在,也是鬆了口氣。

    可以進樓上雅間裡,也就站住了,屋裡只剩個夥計在收拾殘局了。

    徐椀母女都不在,夥計見了他,連忙上前。

    「將軍,趙夫人給您留了句話,讓我轉達。」

    「說。」

    「她說,但凡是人,就有腿,沒有人會一直在原地等誰,會走掉的。」

    「……」

    第79章 珍惜自己

    日頭偏西了,晚霞如火。

    說做就做,跟霍征定了店面,以及第一批香料和布料,徐椀還親自給了他制香的方子,拿布料試了幾次,香味不一,第一件成衣就這麼有了雛形,霍征為此特意請了繡娘過來,他置辦了房宅之後存銀不多,也需要精打細算,正是犯愁,趙瀾之派人送來兩箱子金銀珠寶,也算解決了燃眉之急。

    可給他嚇了一跳,想要登門,被徐椀攔住了。

    想來是她娘的手筆,讓他安心來用。

    先熏了香,晾曬起來等收。

    時候不早了,徐椀特意剪下來一塊,用手帕包上了,放了錦袋裡。

    霍征讓人送了她,直奔了徐家舊宅,忙了一天,本來也是累了,這會走路都還帶風,裙擺隨著她的動作飄起來,美得很。

    到了後院,她娘果然還在。

    徐家上下都在,她娘給買的乾果和東西都分發了下去,她回來時候正趕上家宴,草草吃了一口,天這就黑了。

    徐妧及笄之後,還是第一次相見。

    撤了飯菜,王夫人也讓人給徐回倒了茶,徐椀拉了徐妧一起才要去她屋裡,院子裡又有哭聲。女人哭得悲切,正是擾了幾人的興,王夫人低頭一聽,立即分辨出來,是誰在哭,連忙讓瓶兒去看。

    隨後,瓶兒匆匆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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