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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40:38 作者: 半袖妖妖
趙瀾之一聽娘兩個要走,也是心裡長草,回頭看了下霍征,特別想這就給人攆走,也給他使了眼色,可惜少年從來怕徐回連頭都不敢抬。
他只得回頭看向自己妻子,語氣幽怨了許多:「你們去哪,我也想去。」
徐回白了他一眼,看向霍征:「你在家裡招待客人,我和阿蠻去就好了,霍征也有幾天沒來了,你就和他坐一會兒吧!」
說著回頭拉過了女兒的手,親親熱熱地往出走:「阿蠻想去哪裡?嗯?想去看看阿妧嗎?還是先去聽聽曲,我也好幾天沒有出去了,去哪裡好呢!」
徐椀很認真的想了下:「想去看看表姐,不過在那之前,先去給她買點東西如何?」
「好啊,天香樓附近那家乾果鋪子還在的,我們去那邊,順便也能聽個曲什麼的。」
天香樓可是才子雅客,京中權貴的集中地,更是李昇常去的地方。
一聽她們要去那邊,趙瀾之更是皺眉,這會兒也顧不上霍征了,趕緊上前:「聽什麼曲啊,想要聽曲,我把人叫家裡來聽,好容易阿蠻回來了,在家裡說說話也是好的。」
徐回不理他,她的目光卻是透過他的肩頭,落在了他後面的少年身上:「霍征,你就陪你叔多坐一會兒,讓他多招待招待你,我和阿蠻先出去了啊!」
霍征哪裡敢說個不字,就一直低著頭:「是。」
徐椀攙扶著娘親,二人出了前堂,隨後後面的男人這就追了出來,趙瀾之腳步也快,幾步就到前面攔住了她們。
徐回擺手:「你幹什麼,快讓開。」
他不讓,非但不讓,還吐出一口氣,整個肩膀都耷拉了下來,像個後院怨婦,目光幽怨至極,語調也是悠悠地:「阿回,我也想去。」
徐椀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
第78章 翩翩少年
出了家門,馬車行得不快。
徐椀靠了娘親身上,難得這般自在。
花桂一旁掀著車簾,直往外面看著,街上人來人往,因是日上三竿,行人正是熙攘,到處都是人。
陽光從窗口照進來,徐椀也往外面瞥著,靠在徐回的肩頭。
一想到臨出門之前親爹那幽怨的眼神,她就實在忍不住想笑:「娘,我爹那眼神像是誰家被人捨棄的小媳婦兒。」
徐回才不在意:「每次一出門他就要跟著,一出門就要跟著,咱們娘倆個出去走走,他跟的什麼勁。」
徐椀在旁偷笑,緊緊挨著她。
徐回一手輕撫著她的髮辮,溫柔得眼底都笑意,自從她身懷有孕母女兩個很少一起,這會兒依偎在一塊,都滿心的歡喜。
徐椀手裡還拿著那朵小紅花,舉了眼前給徐回看:「娘,看霍征編的小花,他手可真巧,還做什么小糕點,常來家裡的嗎?我看我爹和他很親。」
徐回低頭看了一眼,伸手將小花接了過去,上下左右來回看了兩眼,終於在花兒的花瓣下面找到了線頭,用指甲一划,線頭被挑開,花兒這就散了開來,重新變成了一根紅繩。
紅繩在女兒面前晃了晃,她手一松,紅繩就落了徐椀的手心裡。
徐回單臂輕擁著少女,淡淡地:「阿蠻,你喜歡這種小東西,無非是個新奇,紅繩說到底它也就是個紅繩,不能當做金銀,也不是真花,別被表面的假象騙到,你爹是個糊塗人,不然怎麼能變成現在這樣。」
徐椀看著彎彎曲曲的紅繩,哭笑不得:「娘,就是一個小玩意而已。」
她還挺喜歡這小紅花的,按著原來的痕跡擰了擰,也摸不著頭腦,比劃好幾下也沒編上,花桂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接了手裡去,繞著花心密密纏繞,很快也編了一朵花出來。
飛快打了結,又遞給徐椀:「給。」
徐椀喜滋滋又拿給她娘看:「我沒覺得我爹糊塗,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沉迷於此,這樣不是很好的嗎?」
提起她爹了,徐回也是笑了:「可那是他,或許是因為霍征有點像他,所以他比較喜歡那孩子,但是為娘不喜歡,因為你和娘不一樣,所以娘給你最好的,如果最好的,你剛好也喜歡,那不是很好麼?」
說什麼最好的,說什麼喜歡,徐椀別開了眼去:「誰喜歡了,娘竟拿我打趣。」
徐回才不放過她:「不喜歡嗎?他除了性子悶一點,我看都還好,你爹說我有偏見,那你自己覺得霍征怎麼樣,你喜歡這樣的人嗎?」
徐椀想了下:「我不知道。」
徐回笑笑,不與她多說:「你還小,娘的眼光比你要好很多,真的。」
徐椀沒忍住笑了,抱了她的胳膊問她:「那娘為什麼要選爹呢,我看你也挺樂在其中的嘛,我爹哪裡不好,他很好的麼。」
花桂在旁也是偷笑,忙看了外面光景假裝沒聽見了。
徐回無奈地在女兒鼻尖彈了下,又是擁緊了:「人的眼光很奇怪,因為某個人會發光發亮,所以不由自主地看向他,嚮往站在他身邊,你爹出現的時機太巧了,若再早兩年,十個他在李昇面前,也微不足道,我不會喜歡這樣的人,不是他不好,而是根本看不到他。」
可能,這也是她爹自己知道的,所以他偶爾自卑。
徐椀黯然,其實她自己何嘗不是。
她在她娘面前,在顧青城面前,也覺卑微:「那我呢,娘,我有什麼值得別人看我的呢?」
回過頭來,這就抱住了雙膝。
徐回低頭,雙唇就落在了她的額頭上面:「歲歲年年,還有太多的光陰,阿蠻你總能找到你自己的路,怎麼走,就看你自己。」
到了天香樓附近,花桂扶了徐回下車,徐椀尾隨其後。先買了許多乾果,又打了酒,娘兩個上了樓,一起聽了曲。唱曲的小姑娘也就十三四歲,人不同命,果然是的,徐回怡然自在,就在雅間裡躺著,花桂就守著她,寸步不離。
徐椀坐在桌邊,手裡拿著小紅花來迴轉著,有點心不在焉。
徐回察覺到她的情緒,先讓唱曲的下去了。
花桂守在門口,女人懶懶躺在躺椅上面,光只看著女兒:「阿蠻,怎地了?」
徐椀搖著頭:「沒事,只是想不到我能幹的什麼事,覺得自己此生無趣。」
徐回腳一點地,躺椅輕輕搖晃了起來:「竟說傻話,一輩子長著呢,總能找到些自己想要做的事,也總能有想要站過去的地方,奔著心裡想著的,就過去好了。」
話是這麼說的,可還有些茫然:「那樣的地方,怕是我沒力氣過去。」
徐回見她這樣沒精打采的,也猜到了三分:「底氣都是自己給的,你才多大,自己要什麼都做不到,就找個幫忙的好了。」
徐椀不明所以,走到徐回面前:「娘,那你說我該如何是好呢?」
徐回沉吟片刻,也是難不到她:「就霍征吧,我雖然不大喜歡他,但是平心而論,這孩子很聰明,還有骨氣,再適合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