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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40:38 作者: 半袖妖妖
    顧青城也是一下想到了,失笑。許是借著這一丁點的酒意,才能更貼近,雙手捧了她的臉,這就讓她轉過頭來。

    他低了頭,笑意漸大:「看來,阿蠻很是在意本王。」

    徐椀抬眼,他唇色早變了,臉上一邊也紅了,她好歹行醫兩年懂得一些:「你怎麼了?受風寒了?燒熱了?」

    再顧不得別個,伸手撫向他額頭,一下驚呼起來:「呀,這麼燙!」

    推開他,料定後面肯定有人跟著,這就往殿門口快走了兩步,叫嚷起來:「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

    第71章 一笑而過

    雨聲越來越大了,大到在殿內都能聽見,顧青城一邊臉紅著,頭頂燒得像個小火爐,趕緊叫了太醫院的人過來,就地診治了。

    他留了偏殿裡,徐椀沒有上前。

    她繼續抄經書,心無雜念。

    李顯帶著人過去照看了,就是受了風寒,因又淋了雨,突然燒了起來,開了點藥,說已經喝下去了。

    還有兩頁,她字跡娟秀,不過是抄寫來祈福的,可是相當認真了。

    想要一口氣寫完,低著頭越寫越快。

    念著靜心咒,耳邊什麼雨聲什麼腳步聲就都聽不見了,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一口氣將最後一筆落下,才是坐直了身體。

    低頭一看,後面兩頁都變成了阿彌陀佛。

    忙是拿起來團了又團,直接扔了,繼續抄。

    腳步聲在殿外響起,小太監給打著傘,李顯快步走了進來,他袍角也濕了,進門就叫人去拿手巾,徐椀連忙站起來,快步拿了過來,接了他的手給他擦手。

    身後的小太監也渾身濕透了,宮女們被風雨一打,臉都煞白。

    李顯比徐椀高了一些,低眸看著她:「誒呦,怎麼這麼狠心,表叔都病成那樣了,真不過去看看?」

    她給他擦了手,又掃了兩下他袍角:「殿下也別往那邊跑了,夜風涼,小心傳了病氣就不好了。」

    眉眼平和,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

    李顯歪著頭,見她無意提及顧青城了,也是笑笑:「怎麼樣,佛經抄完了?」

    她回頭看了眼,不好意思地笑笑:「還有兩頁,很快了。」

    他渾不在意,擺了擺手:「算了,別抄了,我這不是好好的麼,做那無用功幹什麼,你隨我進來。」

    他往裡走,徐椀緊隨其後。

    進了寢宮了,李顯隨手解下外衫,搭了她的手上:「表叔也是不讓你過去,就是有幾件事,要我告訴你一聲。」

    徐椀嗯了聲:「什麼?」

    他回身坐下,想了想又學著顧青城那般模樣躺倒,故意板起了臉來,淡淡眸光瞥著她,一字一句說道:「回去轉告阿蠻,家裡一切安好,讓她放心。」

    看他這模樣,就像在交代後事似地,光學了三分像,徐椀一下被他逗笑:「別學了,我知道了,別學了啊!」

    李顯繼續做躺屍狀:「選秀在即,徐家也是妥當,如若有什麼事,就讓人來將軍府知會一聲咳咳……」

    他這學成了苟延殘喘,徐椀捂著口鼻笑:「都告訴你了,別學了,別學他了啊!」

    她一笑就控制不住了,轉過去雙肩直抖。

    李顯一下坐起來,雙手捧臉,在她背後嘖嘖出聲:「嘖嘖嘖,看我這表叔,對你可真是上心,阿蠻你有這樣的兄長,是不是經常偷著笑。」

    偷著笑?

    真玩笑。

    徐椀轉過身來,已經恢復了平時模樣,規規矩矩地:「我讓內侍進來,告退。」

    李顯見她要走,連忙叫住她:「誒誒誒別走啊!」

    他嘿嘿笑著,往前一撲,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徐椀回頭,心中漸漸起火,平白無故的,拿著兄妹說事,怎麼可能。

    她本來就心虛,臉上笑意更是消散個乾乾淨淨的,一本正經看著他:「殿下今天特別愛拿我和哥哥打趣,為什麼?他和你都說什麼了?說我什麼了?」

    李顯見她漸惱,偷笑之餘,也板起了臉來:「沒有的事,表叔什麼都沒有說。」

    這話怎能讓人相信,徐椀繼續要走,他忙跳下了床,直接把她攔住了:「好好好,告訴你告訴你,都告訴你。」

    說著又是對她眨眼。

    勾著手指頭,李顯這就往出走,在前面腳步也快,讓人倒了茶,這就放了案邊。他坐了下來,回頭示意徐椀也坐下。

    她不明所以,也坐過去了。

    二人並肩,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其實不瞞你說,阿蠻,我一直等著你主動跟我說,東宮這地方沒有個依靠,誰又能進來,誰又能到我跟前,我之前知道你舅舅對他有救命之恩,這些年他照拂徐家,也當是還了,什麼兄妹之情,哪個能信。」

    吹了茶,不熱了,李顯伸手蘸了茶,在案上寫下了個字,重重的:「那日表叔寫這一字給我看,我就知道,他可不是玩笑。」

    徐椀臉色頓變,一把將那字捂上了。

    她耳根都熱了,用力拂了拂,茶水混成了一灘水漬:「他說的?胡說八道!誰要嫁他了,我還沒及笄,及笄了也不要嫁的,我要半輩子在宮裡行走,做個女官,半輩子一個人去浪跡天涯的!」

    雖然將茶水都拂亂了,但是那個字還像是有熱度燒著他的手。

    李顯笑,又在旁邊寫了相同的一個字,就像那時,顧青城寫的妻字一樣,看著她揚著眉,就是想笑:「我覺得那樣也是不錯,一個人去浪跡天涯,或者一直做個女官,可我看表叔那樣,怕是不能。」

    徐椀這就站了起來,惱:「別聽他胡說,真是,真是沒有那種事。」

    李顯嗯了聲,說好吧,沒有就沒有。

    他也站了起來,往她身邊靠了靠,從袖口拿出一物塞了她手心裡:「其實,表叔讓我明天帶你進宮裡一趟,你今晚也早點睡,明天早早起。」

    事實上,顧青城是說,倘若她還惱著撇清,那就帶她進宮。

    李顯故意逗,弄她,也是適可而止。

    帶她進後宮幹什麼?

    徐椀握緊手裡東西,低頭一看,是塊腰牌。

    上面隱約可見一顧字,想必是將軍府的東西。

    也是才要上前,淑嫻從外面跑進來了,她穿著蓑衣,往殿內一抖,直跳著腳:「外面雨又大了,我看像是要下一宿似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個停。」

    她臉上也有雨水,徐椀回身拿了手巾給她擦臉,也趕緊過來了。

    淑嫻胡亂抹了把臉:「殿下呢,睡著了?」

    當然沒有,徐椀搖頭。

    淑嫻忙叫人上前伺候著,她多一個字眼也沒有說,也沒有提及顧青城的病情。徐椀跟著她進了寢宮裡面,可惜不管她怎麼問,李顯也沒有說,帶她幹什麼去。

    時候不早了,淑嫻渾身濕漉漉的,也要去擦洗擦洗,這邊安頓了人伺候著李顯睡下,這就讓人去打了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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