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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40:38 作者: 半袖妖妖
    徐妧靠了她的肩頭,給屋裡的琴書和洪柳都攆了出去:「表哥說是舅舅舅母隨口應的,可你想想,他什麼都聽爹娘的,為了我也不敢說一句話,我怎不傷心,真心也好,假意也好,我傷的是這個心,不為別的。」

    徐椀怔住,說的也是。

    不過,鄭何對表姐的心應該不差,凡事都有定數,只要表姐能過得舒坦,也不求變也不求不變。

    伸手攬住她的肩頭:「表姐,咱們去前面看看吧,走一走。」

    徐妧瞪了她一眼:「怎麼這麼殷勤,不會是有詐吧?」

    有什麼詐,徐椀笑,趕緊把人給拽起來了,姐妹們因個訂婚的事鬧不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沒有叫別人,兩個人走過長廊,往前院去了。

    戲台已經搭好了,徐椀挽著表姐的手,想起了小時候的事來:「表姐,你還記得嗎?小時候你最喜歡看大戲,拉著我上山上牆的。」

    徐妧也是笑,抱著貓兒揉著小白的臉:「記得,那時候也沒煩惱,滿院子亂跑。」

    丫鬟們遠遠地跟著,徐椀突然站住了。

    徐妧被她胳膊一扯,抬頭一看,鄭何不知什麼時候進的門,此時手裡拿著一個錦盒,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廝,像是才來的樣子。

    徐椀碰著表姐的胳膊:「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別這樣,好歹也是你表哥,總得打個招呼才好吧。」

    徐妧點頭,當真把貓兒放了她的懷裡,正八經給他福了一福,算是招呼過了,拉著徐椀快步從他身邊走過去了。

    徐椀也沒辦法,只能看著鄭何嘆氣。

    少年輕輕頷首,似不太在意,帶著小廝去尋王夫人送禮去了。

    戲台比往年又高了許多,徐椀抱著小白在下面揚著臉,徐妧直要上去吹吹風,她給叫住了,下面幾個小廝還在捆綁著什麼,只怕危險。

    徐妧氣悶,直捶著胸口:「阿蠻,知道我娘在廟上求的姻緣簽說的什麼嗎?」

    徐椀自然不知,跟著她在戲台旁邊轉悠:「什麼?」

    徐妧嘆了口氣,湊近了些:「說我命中有一煞,擋了我的姻緣,此煞不除,姻緣不順,你說命數這個東西,能改變嗎?」

    徐椀被她逗笑,拉了她的手牽住了:「都說成事在人,謀事在天,凡事盡力而為,命數若是不能改變,也許有好事在後面等著咱們。」

    話是這麼說,想到上輩子她自己得的果,也是唏噓。

    日頭爬上來了,徐妧伸手遮著眼:「其實自從你走了以後,我一個人在家裡也真的跑不起來了,我娘日日教誨著,得有姑娘樣,只我一個,真是想你。」

    徐椀挨著她,鼻尖微酸:「我也是想你,表姐對我最好了。」

    姐兩個站在戲台下面,徐妧紅了眼:「一晃長大了,可越來越覺得好沒意思,不如小時候自在,昨晚上我說不想找人家,我娘氣極還打了我,我真是不想找了,好像,真的也找不到合心意的呢!」

    愛笑的表姐,現在只剩煩惱。

    人長大了,或許都是這樣的,徐椀連忙安慰著她。

    她也只傷心:「過了這個生辰,就滿十五了,不知道我娘把我許給誰,一輩子就這麼過,還不如死了……」

    好好的生辰,說什麼死不死的,徐椀呸了一口,趕緊拉了她:「怎麼了?」

    徐妧嘆了口氣,勉強笑笑,不說話了。

    昨晚上爹娘又因為她的婚事吵嘴,她都聽見了,進門說自己不找婆家,一輩子嫁不出去才好,氣得她娘真的動了怒了,平生第一次打了她。

    雖然只這麼一下,但是她哭了半宿。

    丫鬟們過來了,徐椀把貓兒給了花桂,才要拉住徐妧,再好好哄哄,洪運從大門口跑過來,說是讓她出去,門前有人尋她。

    也不知是誰尋她尋到了徐家來,看洪運的樣子也是一頭驚汗,再要細問,洪運只讓她快出去就是。

    更是一頭霧水。

    回頭看了徐妧,叮囑了琴書和洪柳好生照看著,趕緊往出走。

    門口的人已經避開了,徐椀提裙走出大門,一下站住了。徐家門前侍衛隊側立兩旁,少年負手而立,正背對著她。

    他一身錦衣,聽見腳步聲,轉過身來。

    李顯儼然是畫中模樣,笑意淺淺:「阿蠻,我來看看你,變成了什麼樣子?」

    她也是笑,眼底全是少年:「小殿下,你長大了呢!」

    才要上前,徐椀臉上的笑意還未消散,院子裡忽然起了喧鬧聲,也不知是誰扯著嗓子尖叫了一聲,丫鬟的叫聲,哭聲交織在一起一起傳了出來!

    驀然回首,高台已經塌了一角。

    她心下大驚,轉身就往回跑,裙角絆著腳,少女心中隱隱的不安,這種不安就像多年前,突然聽見有人喊,說表姐摔下來時候一樣。

    命數這個東西,果然玄妙。

    也是生辰的這一天,也是這個高台,心都快跳出來了,琴書和洪柳急得跟什麼似的,兩個小廝過去撐著高台柱子,哭聲隱隱在台下傳了出來。

    徐椀擠了過去,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不由叫出聲來:「表姐!」

    第57章 有情有義

    徐家一時大亂,徐妧在高台下面走過,說來也是該著,幾年前是花桂就在這個地方接住了她,她只是扭到腳踝了,並無大礙。幾年之後的生辰日,還是她和花桂一起,並未綁穩的高台突然倒塌下來,兩個人都被砸到了。

    花桂抱著貓兒,摔了角落裡。

    她被救出來的時候,還到處找著貓兒,不想小白卻已被落下的木石砸中,已經死了,也顧不上了,身邊的徐妧頭也砸到了,腿了砸到了,疼得直接昏了過去。

    花桂大哭,小廝上前,撐柱子的撐柱子的,來拖人的來拖入,趕緊叫人去找了大夫來,也驚動了王夫人夫婦。

    徐妧衣裙上都是血,趕緊抱了前院一廂房裡面,徐椀也是急得不行,直跟著後面打轉,因她也學過一些,趕緊剪了表姐的衣裙,上下給檢查一下。

    幸好就只是腿傷到了,她身邊無藥,就開了方子,讓人去抓,這才王夫人正猶豫著,大夫來得也快,看了方子之後連連點頭。

    徐妧頭上沒事,主要是痛暈的。

    老大夫給摸了骨,接上了,悠悠又是痛醒,疼得娘啊娘的直哭。

    這一哭,許多的委屈就都上來了,少女的心思全然藏不住,口中還罵著鄭何,伸手遮著雙眼,眼淚止不住地流。

    鄭何也在徐家,聽說徐妧砸了腿,趕緊奔了過來。

    不過不叫他進,就只能在門外著急。

    用了些止疼的藥,也固定的腿,得有一段時間不能下地走動了,徐椀生怕她落下毛病,千叮嚀萬囑咐不讓她亂動。

    徐妧蒙了被,誰也不見。

    好好的個生辰,這還過個什麼,王夫人命人拆了戲台,戲班的人也都打發了,等徐瑾瑜過來時候,又是心疼女兒,又是遷怒於人,發了好大一通牢騷。

    徐椀一直在屋裡跟著大夫,抓了藥之後,叫琴書去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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