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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40:38 作者: 半袖妖妖
    在徐椀的面前,他也毫不遮掩他的沒正經,也得虧他娘受得了他。

    從前院回來,家裡就來客了,她一問,說是鄭家來人了,趕緊奔了徐妧的院子,鄭何一打小就來,所以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近日因說親的事可是許久不來了。

    姐妹幾個都聚合了一起,就在外面的長廊里,鄭何讓人拿了果籃來,他家裡就走運這個的,所以常年往徐家拿。

    少年一身青衫就站了一邊,叫小廝給姐妹幾個分果籃。

    徐椀到時,徐妧正和徐芷說著話,正眼也沒瞧他一個,徐嫿和徐婼在一起,小姑娘拿著鄭何打趣,姐夫長姐夫短的,直臊得鄭何耳根發紅,偷眼瞥著徐妧,可人也搭理他,真箇看也不看一眼。

    徐椀到了表姐面前,一把將她攬住了:「表姐,說什麼呢,這麼熱絡!」

    徐妧見她來了,忙是拉了她:「說我們家從前的老黃狗,不分男女見了人就搖尾巴,現在可見著親人了似的,約莫是發春了,趕明讓我爹打死扔出去,換條狗養罷,怪煩的!」

    她這嘴,可是不饒人,指桑罵槐的,誰聽不出來。

    鄭何也回頭看她,走過來兩步,深深揖了一揖:「表妹說這話什麼意思?我一早來就沒給我好臉色,就算有個錯,也給我個錯處,真要錯了罵我我也認,就不知道我又哪裡得罪你了,這樣待我。」

    姐妹們都看著呢,徐妧也不避嫌,上前兩步,瞪著他:「你有什麼錯,錯也是我的錯,罵你怎麼了,我就是罵的你,我還想打你呢!」

    若是平時,早撲過來捶他了,可她紅了眼,光那麼瞪著他,瞪了瞪又自說沒趣,拉著徐椀轉身就走:「走,咱們不在這礙他的眼,他愛干來就來,愛走就走,愛幹什麼幹什麼,反正也沒當別人家!」

    徐椀:「……」

    回頭看著少年,他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窘得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上前兩步,想要辯解什麼,本來也從來說不過他這小表妹。

    她這話里都夾著棍棒,更是打得他渾身都疼,才要追上來,又被徐婼姐妹攔住了,也不知拿了什麼東西,直送了他的面前。

    徐妧回頭瞧見,更是嗤笑一聲,拉了徐椀腳步更快。

    徐椀瞧著她的臉色,也只得先跟上她了。

    直接進了她的屋裡,也不讓丫鬟跟著,進屋就撲了榻上:「這個禿尾巴狗(此處氣的咬舌頭了)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徐妧直蹬著腿,抓著自己頭髮,恨得牙痒痒。

    徐椀跟了過來,靠了榻邊偷笑:「表姐,你最近火氣又大了些,不是說賢良淑德,要做個大家閨秀的嗎?」

    徐妧坐了起來,已經紅了眼睛了:「去她娘的賢良淑德!」

    徐椀嘆著氣,走過來,挨著她坐下了:「表姐,我看你這樣子也忍了很久吧,你是不是對表哥有……」

    話也不讓她說完,就推了她:「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你出去,你和他們是一夥的,是想氣死我,嗚嗚……」

    說到最後,眼淚已經掉落下來了。

    徐椀只得又哄了她,拽過來擁住了:「好好好,不提他了,表姐賢良淑德賢良淑德……」

    徐妧哭了好一通,她這個人就是這樣,什麼事哭過去才算好了,兩個人坐了一會兒,再出來時候天已經不早了。

    出了園子,洪珠又來尋她,說是讓她去長廊,有點東西沒帶回來。

    徐椀趕緊上前,原來是鄭何沒走。

    他身邊放著個兩個果籃,也不知道為什麼沒讓丫鬟拿走,少年看見她過來了,連忙起身,他一手一個果籃,往前一送:「一個給你,一個給表妹,表妹又氣著了,她的果籃都沒拿,能不能擺脫椀妹妹給她帶過去。」

    徐椀點頭,欣然接過來和洪珠一人提了一個:「好啊,一會給她送一籃,告訴她一聲,表哥給的。」

    她回頭吩咐了洪珠一聲,這才要轉身,鄭何又叫住了她:「等下。」

    少年瘦高瘦高的,低著頭,在袖子裡抽出了那個香袋來,送了他的面前:「還有這個,勞煩你給她,表妹金枝玉葉,我也實在高攀不起。」

    能認出是徐妧的東西也是厲害,徐椀伸手拿了手裡,痛快應下。

    拿了東西,不過沒有給表姐的打算。

    少年看著她,也望著那邊的宅院,悻悻的:「那我先走了,可能……可能有段時間不會再來了,你讓……你和表妹都保重。」

    說的這般正式,徐椀只看著他:「表哥慢走。」

    說了慢走,他還真是慢走,一步兩回頭的,徐椀偷笑,又是叫住了他:「就是,表哥讓帶這個話我說不出口,還是不說了吧。」

    一聽她說說不出口,少年忙是快步走回了:「怎麼,怎麼說不出口了,我……我……就……表妹她……」

    一著急說話還有點結巴,徐椀強忍住笑意,光就那麼看著他:「因為是氣話,所以我不想帶,你要是有什么正經話,我還可以幫你說一說,我聽說大舅舅去了你們家,還口頭定了徐婼了?那你和表姐怎麼回事?」

    鄭何忙擺手:「姑父去過,我聽我娘那口氣,說表妹要許進宮的,不願我們攀著 ,因著生氣,就隨口應的別個,你們院裡老太爺喪事一出,就跟著說了,從來沒有定過的。」

    徐椀點頭:「原來如此,那就是我大舅舅酒後誇口了,表姐也氣得不行,不過我可沒聽說她想進宮什麼的,這香袋我幫你悄悄送回了也行,就怕日後你後悔。」

    說著,香袋遞到了少年面前。

    他連忙接過,想了想:「那還是不勞煩椀妹妹了,我……我日後再給她。」

    本來就一層窗紙的事,徐椀也不急著一下就捅破了:「過兩日就是她生辰了,到那時候你再來,要是真箇沒定別人的想法,早點告訴她,省的她也亂想,你道她為什麼罵你,是氣著了呢!」

    這麼一說,少年也是臉紅,趕緊道謝,轉身走了。

    命數這個東西,或許遵守了也並無不妥,徐椀讓花桂拿了兩個果籃給徐妧一起送過去,讓說都是給她的,她就先回自己院裡了。

    過了晌午了,又有人來接,徐回讓花桂跟了她,說是去東宮。

    徐椀換了新衣,坐了梳妝檯前,梳妝打扮,淡掃蛾眉,從未這般正式過。

    她本來就高,長發旁綰了,更填三分柔色。

    花桂給她畫了眉,唇也沾了紅膏,對鏡看了下,又覺俗艷擦掉,擦掉之後反而淺淡更襯得唇色嬌嫩。挑著戴了一對流蘇耳墜,站直了,細腰窈窕,少女之態猶如含苞的嬌花,當真箇嬌俏英美。

    知道是她娘託了人,也不敢怠慢,和花桂這就出了門。

    府外馬車已經等候多時,徐椀站在門口,期期艾艾地走了過去。

    窗簾掛起,顧青城側顏俊秀,低頭不知看著什麼,顯然已經等了好半晌了,她站在車下,詫異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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