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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40:38 作者: 半袖妖妖
失了神,徐椀仰著臉,把眼淚憋了回去。
她娘說的對,身為女子,或許出頭很難,為了一個男人忐忑不安,亦或等著一門親事,這種事,太多的人做了,她不要。
她爹娘都在,比起上輩子,要好的多。
而為此,爹娘都付出了代價,一無所有也好,什麼別的也好,她雖為女兒,卻也遺憾,既然他們都能為了她,那她日後活著也能為爹娘。
心裡打定了主意,這就催著車夫快走。
到了徐家門前,趙瀾之又不下車,她也沒有勉強,只對著他擺手:「那爹你就繼續添置家什,我遇著機會問問我娘,你放心,我會看著些的。」
趙瀾之的抵過徐家的門牆,望向空中白雲,回頭對她笑笑:「嗯,爹這兩日也託了人了,當了差再來接你。」
父女兩個交換了一個心知肚明的默契眼神,才是各自轉身。
馬車駛離開,徐椀走進了徐家的大門,她腳步輕快,裙擺就像是沾了風一樣,裙角上的百褶都旋轉開來,飛快走了後院去。
花桂領著她兒子在院子裡玩 ,洪珠和洪福也在屋裡收拾著東西,看見徐椀回來了,連忙上前來問。她翻箱倒櫃在自己的衣服當中摸索著,找了好半晌才在一個櫃底找了個舊錦盒裡。打開盒子,裡面靜靜躺著一塊圓玉。
仔細看,圓玉上還有暗紋,呈現出一個顯字。
她一把抄在手裡,歡喜得眉開眼笑。
洪福和洪珠都湊過來看是什麼,問了她她也不說,徐椀讓她們收拾了亂櫃,這就往出走,到了前院,碰見人了,趕緊問一聲她娘回來了沒有。
書房的門開著,徐回還沒有回來。
徐椀手裡攥著圓玉,來回在院子裡踱著步,她不時向大門口張望著,心心念念著她娘快些回來。
又有車停下,徐椀抬頭。
結果她等來的不是她娘,卻是上香回來的徐妧母女。
王夫人走在前面,徐妧小步跟在後面。
瓶兒和琴書都亦步亦趨地,也不知因著什麼,王夫人臉色陰沉,走到偏院的門口直接轉了進去,徐妧本來也跟進去了,不過很快她倒退著又退了出來。
徐椀瞧見,不由失笑。
徐妧打發了丫鬟跟著她娘去,這就快步奔著徐椀來了。
沒有旁人的時候,小姑娘腳步飛快,到了徐椀跟前,她左右看看,見是沒人,才拉了她的胳膊,翹起了腳。
徐妧比徐椀要矮一些,徐椀不得不配合著她低下了頭去。
小表姐神秘兮兮地與她低語:「阿蠻,我昨個給你的香袋,你帶在身上了嗎?明個我給你做個新的,那個還給我罷!」
這算個什麼事,至於這麼神秘。
徐椀實話實說:「在我屋裡,一會兒拿給你。」
徐妧連連點頭,往她娘走過的方向指了一指:「看見了嗎,我娘真是被她最中意的女婿給氣到了,今個非拉著我去廟上算了一卦,求了個姻緣簽呢!」
徐椀手裡的圓玉,攥得緊了些:「怎麼了?求什麼姻緣,我娘給問了嗎?」
徐妧揚著眉,不以為然:「問了,你這位哥哥,人也太壞了,不願意就說不願意,找個什麼理由推脫不好,昨個當著我娘的面,說不能定我,問他怎麼,他想了下,竟然一本正經地說我太矮了,我還沒嫌棄他太高呢……」
這叫什麼話,太矮了?
眼看著小表姐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徐椀更是沒忍住笑意,伸手輕撫了她的頭頂,順了兩下毛給她順氣:「你的確是矮了點,不過也會有好姻緣的。」
知道她也是玩笑話,徐妧笑著捶了她一記。
說來也奇怪了,分明之前心心念念想知道,他是應了沒有,這會兒又覺得多餘,應或沒應,那又怎樣。徐椀笑入眼底,抬眸又看見徐回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跟徐妧別過,趕緊撲奔了她去。
「娘!」
第52章 一枝獨秀
進了書房,圓玉這便送了徐回的面前。
她低著頭,低眉順目的,一臉懇切。
徐回拿著那塊玉,仔細看了看,坐了桌邊:「這是什麼?」
徐椀笑意吟吟:「是東宮小殿下身上的一塊玉,我想回東宮,娘當初怎麼給我送進去的,現在能不能再把我送回去。」
玉在手心摩挲著,徐回失笑:「你怎麼知道當年是我送你去的東宮?」
徐椀站了她旁邊,晃著她的胳膊:「小時候不知道,現在一想就明白了,所有事情都是娘安排好的。」
徐回詫異地看著她:「難道不是你爹送你去的東宮嗎,怎麼想我這來了。」
提起他爹了,徐婉也難免不多想:「這都幾日了,你要怎麼還和爹置氣呀?也不見你問一問,我今天還見到他了,鬍子拉碴的,這幾天忙著置辦宅院,也真的是受苦了,受苦受累了。」
徐回不願多說,光是笑笑:「叫他一天到晚胡思亂想,活該他累,不累他累誰!」
徐椀再要問,她娘又不讓她問,只說心裡有數。
想著東宮,徐回搖頭:「當年和現在可是不同,那時是顧青城主動提起的,去東宮也是一時不得已,我不在京都,你爹不靠譜自然要送你去安全的地方。現在京中不穩,東宮也是是非之地,你去那裡幹什麼?」
原來是他,東宮的確是個避難的好地方。
就是多年之後,二皇子三皇子爭奪皇位之後,那也是安生的地兒。
徐椀沒法說以後的事情,一時也想不到好的解釋,只說自己想去做個女官,不想爹娘被人隨便對待。
徐回欣慰至極,也解下來腰間的一對玉來。
這對玉可有些年頭了,自打她記事起,就看見她娘帶在身上,她爹也對此頗有微詞,可年頭久了也不大在意了。
三塊玉都放了她手心裡,徐回一身輕鬆,單單靠了椅子上面:「一時半會也不會離開京中,外面走慣了,回家了也懶得動,這兩塊玉你拿著,掛身上。你想做的事,就去做,也別白活一回,想去東宮也可以,娘找個人送你進去,也別問顧青城了。」
徐椀回身坐下了,拿著那兩塊玉仔細地看。椀把兩塊玉掛了腰間,還拍了拍,動作之間,叮噹作響,聲音也好聽得很:「這是誰送的,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嗎?」
徐回習慣掛玉了,冷不丁卸了去腰間空空的。
看著女兒少女之姿,嬌俏秀美,不由想起了她的少女時候,長長地嘆了口氣:「是我的老師,這兩塊玉是當年太祖之物,後來老師給了我和師兄,再後來都給了我,你掛著,必要的時候也許能用得上。」
徐椀想了下,又仔細掛緊了,還是忍不住問:「娘,為什麼去東宮又不問顧大公子了?他怎麼了?」
徐回單手撫額:「他吧,在幾位皇子當中,遊刃有餘,東宮走的也很近,之前口口聲聲以救命之恩相認,昨晚上問了他婚事,當真是半分臉面也沒給留,這個人,我有點捉摸不透,總覺得藏著什麼事,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