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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40:38 作者: 半袖妖妖
    趙瀾之單手撫額:「那定是了,是了……」

    當著她的面,他這是在說什麼,徐椀無語地看著他,馬車行了能有一炷香的空才停下來,車裡悶熱坐不住,她先下了車。

    東西街面更寬敞一些,眼前的院落開著門,趙瀾之站了她的身後,讓她進去:「這幾天也沒租到太合適的宅院,咱們才回來,幹什麼都要費些力,幸好你那個哥哥也沒白認,將軍府旁邊這個,說是給咱們留下了,進去看看,我添置得差不多了……」

    他一說將軍府,徐椀才看見,旁邊的深宅大院門前,果然肅靜。

    門上將軍府三個大字可是新漆的,比起徐家拿破落的了,氣派得多。

    這便是當年那新建的宅院吧,心裡這麼想著,才忘卻的事,這會兒也想了起來,又勾著嗓子眼那噎著難受了。

    她沒進去,眼看著將軍府的偏門開了,一輛馬車停了門口,目光也就轉了過去。

    胸腔當中的那顆心飛快跳了幾下,果然,不出預料的,侍衛隊擁簇著顧青城,腳步匆匆,這就出了大門。

    他一身朝服未換,這般急的腳步也不知要到哪裡去。

    定定看著那頎長身影,徐椀長長地嘆了口氣。

    顧青城走了車邊,跟身邊的人交代著什麼,眼看要上車了,餘光瞥見這邊,突然又轉過身來,他看著徐椀,也是勾唇。

    兩兩相望,起初誰也沒有動。

    徐椀像是入了定似的,看著他,好半晌都沒有動。

    顧青城也看著她,直到高等直催著他,急著走了,才是對她招了招手。

    徐椀左右看看,她爹一旁和車夫交代著什麼,也沒有別個,她伸手指了自己,看見顧青城點頭,這才走了過去。

    一共沒多遠的距離,卻好像走了多久,手心都出汗了。

    到了跟前,年輕的男人目光淺淺:「這宅院一直沒住人,你爹給你添置了不少東西,你看了沒有,喜歡嗎?」

    徐椀揚著臉:「我還沒進去。」

    顧青城嗯了聲:「那進去看看,缺什麼少什麼只管跟我說,離得近也方便。」

    她嗯了聲,笑笑:「我看哥哥好像有事,趕緊上車吧。」

    他的確急著走,近前看了她了,也是轉身:「回吧,我也去去就回。」

    才要上車,徐椀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冷不防這一扯,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顧青城回頭,少女連忙縮了手,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他瞥著她,沒動:「怎麼了?」

    徐椀想了下,實在是忍不住了:「就是,就是想問哥哥一件事。」

    「問。」

    「我就是好奇,就是好奇,」徐椀乾笑著:「我聽我舅母說,相中了你,想托我娘說合說合,把我表姐定給你,有這回事吧?」

    「嗯,有。」

    一見她問這件事,顧青城來了興致。

    他垂眸,眼底的少女繃著小臉,眨巴著眼睛像個小可憐。

    一聽他說有這麼回事,她更是耷拉著肩了:「那你應了沒有?」

    顧青城只盯著她臉,一本正經地:「你猜。」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追連載之後,有時間可以去我專欄搜我的完結古言看《寶妻嫁到》,那本男主顧蓮池可是我的最愛!

    第51章 你太矮了

    馬車絕塵而去,侍衛隊緊隨其後。

    徐椀在地上撿了一個小石頭對著他們離開的方向扔了過去!

    什麼啊!

    他竟然還叫她猜!

    這還用猜的嗎?她舅母都帶著她表姐去廟上還願了, 肯定是應了, 上輩子也是這樣的,這門婚事本來就是定給表姐的,讓她猜, 她當然猜應了。

    結果人也沒說話, 光只在她額頭上點了點, 轉身上車了。

    不如不問了, 問了心更堵了。

    轉身過來,她爹正看著她,叫她快進去看看,新置辦的宅院,門都是新漆的,雖然看著和將軍府沒法比,但是進去了,發現院落也齊整得很。

    父女兩個往裡走, 趙瀾之帶著女兒在新家裡轉了一圈, 就是普通院落,窗格門框都能看出個新來, 她的閨房也布置了一番,家什已經搬進來了。

    前院也沒什麼,就大致看了下格式,後院一片竹林看不到邊,她看了兩眼, 回還。總覺得哪裡少了什麼,進了屋了,才想起來缺的是什麼。

    沒有被褥,沒有任何的餐具,除了他爺倆也沒有任何人。

    她一說,趙瀾之拍了腦門,是太心急了些,他心裡裝著事,趕緊帶了她這就出來了,送了女兒上車,急著要走。

    徐椀也不是孩童,自然知道他的心結在哪,叫住了他一起坐了車,說要去找她娘。趙瀾之自然抗拒,撫著自己的一頭亂髮,遮掩著他的狼狽。

    馬車走得不快,徐椀嘆著氣:「想知道什麼,那就去問啊,你也不問,光自己在那邊生氣,我娘哪裡顧得上你。」

    他沒有底氣去問,當真怕問出個舊情復燃來,瞥著女兒,越發覺得女兒這模樣是真像她娘,拐著彎想讓她多打聽打聽,人也不想配合他。

    「你回去問問你娘,要不要跟我們住在新宅院裡。」

    「我不問,你自己問。」

    他趴了窗口,迎著風,一身落寞。

    徐椀看著他背影,無語:「有什麼不能開口的,我看那二皇子這幾年也不怎麼樣,看著還沒有你年輕俊秀,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男人背對著她,好半晌才回過頭來:「你還小呢,懂的什麼,你爹我當年好歹還在東宮行走,現在一介草民,銀錢都要掂量著用的個破爛貨,人家從一開始就是皇子皇孫,幾年到頭了,我一無所有,人高高在上,我拿個什麼跟人比呢!」

    徐椀愣住,從未想過在她爹口中,還能聽到這樣的話。

    從前可是自稱天下第一俊的好郎君,總是調侃著她娘,說幸虧遇著他不,不然沒人能受得住她脾氣,現在他也不過才三十正當年,怎麼就突然一身的頹色呢!

    他說的是句句在理,可感情的事,哪有那麼多的道理。

    如果道理講的通,她又怎麼會被生下來。

    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或許他根本就不需要安慰,徐椀暗自唏噓,曾幾時起,她也這樣想過,那樣的記憶太過遙遠,像是在婚後第一次見到安平公主的時候?

    顧青城第一次帶她出門,去賞花。

    那眾星捧月一樣的,眾位小姐擁簇著的安平公主,就連郡王府的丫鬟都告訴她,要更禮讓小心,人是當朝天子最寵愛的小女兒,生下來就萬千寵愛,她一個寄人籬下的,怎麼跟人家比呢

    也或許掉下池塘之後,也是懷著這樣的心情。

    公主若有三長兩短,怕是她一個人的性命都不夠賠人家的,到時候牽連整個徐家,她可真就是罪人了,一生都看著別人的眼色過,約麼就是那樣,所以當看見那個人救了公主上去,心中想當然,這份理所當然當中,也是失望,這才是真正讓她一直傷心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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