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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40:38 作者: 半袖妖妖
不理會怎麼行,外面多少人觀望著,主子也老大不小了,多少人惦記著他親事,可她都看在眼裡,再這麼下去,怕是好人家的姑娘都要怕他了。
洪福眼珠一轉:「主子,要不,叫幾個人也往外說點好話吧,給這流言打碎。」
顧青城一手搭在桌邊,輕輕點著,瞥了她一眼,雖未開口,卻讓她知道了,他不想再繼續聽這件事了。
還要再給他倒上茶水,然而他卻也擺了擺手。
平時這個時間應該走了,他回來這兩日,日日都在府衙里度過。
卻不知怎個還坐在這裡,一副閒來無事的模樣。
洪福多嘴,又問:「主子今個還不走嗎?」
年輕男人早起換了衣裳,錦衣華服,比起那市井小子不知華貴多少,他特意穿了寬袖外衫,行走間更顯身形頎長。
腰間掛著那對玉如意,顧青城似漫不經心地:「再等一會兒。」
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等誰,洪福不敢再問,也就這麼片刻功夫,外面一侍衛進來通報,說是徐家來人了。
自然是請,顧青城勾唇笑笑,讓人去準備甜品。
洪福上前去迎,卻是徐椀和洪珠來了,趕緊給人都接了進來,徐椀一早也換了新裙,仍舊是那樣上緊下松的款式,腳步輕快。
一進門,少女看見顧青城端端坐在桌邊,連忙過來見禮。
她鋪墊了一路,說不怕不怕,可到了跟前了,看著他的臉,心還是胡亂地跳,顧青城也是抬眸看著她,剛一接觸到他的目光更是不敢看他的眼。
欠身:「阿蠻見過大公子,問大公子好。」
少女之姿,一覽無遺。
比起五年之前,的確是高了許多,但那細腰光是看著,就覺柔軟,本來是亭亭玉立之像,偏讓他看出個柔若無骨來。
嗯了聲,顧青城目光灼灼:「過來,過來我看看。」
他聲音略沉,比起少年時聲音又是不同,聽著他低沉嗓音,總覺得慌張。
不過,還是走了過去。
洪珠也在後面欠身,忙把食盒遞了過來,徐椀親自提在了手裡,放在了桌子上面,一層層打開了來:「知道大公子愛吃鹹的,正好早上做了就給你帶了點。還有這些,我們這幾年走過很多地方,融合了各地名品,自製的。」
顧青城對些吃的當然不感興趣,光只看著她。
眉眼如畫也不過如此,正是看著,人推了盤子到他面前:「我爹說可要好好謝謝你,今個收拾妥當就回京了,當個作別,嘗嘗這個,我親手包的。」
他恍著神沒大聽清,光聽著她說親手包的,這就隨手拿了一塊,放入口中細嘗了嘗,甜糯香軟,當真是浮想聯翩。
再咬上一口,徐椀已是後退了兩步。
她再次揖了一揖一本正經地看著他:「還有個事,昨晚上有個半大小子和我在一塊的,好像被你的人抓起來了,說是什麼衝撞了我,沒有的事,我認識他的,可能有什麼誤會,大公子知道這個事的嗎?」
他手一頓,甜糕這就放了回去。
徐椀看著他,面色是真懇切:「求大公子放了他吧,旁不相干的人,昨晚上遇見就多說了兩句話,說起干係也有一些,那些年我娘救過他們,我娘讓我過來看看,別有什麼誤會,肯定沒衝撞到我的,能不能把他給放了?」
這是什麼套路,吃人家的口短?
顧青城站了起來,對著她淡淡一笑:「讓人看護著你,也不知怎麼個事,既然是誤會,那帶你過去看看。」
笑意淺淺,站在她的面前,才覺得他高。
她身上果然有淡淡的香氣,若有若無的,叫了高等過來,問他怎麼回事。
高等說的和他如出一轍,只說吩咐了兩人看護小姐,不知怎地衝撞了她,就擰去府衙了。
無緣無故的,怎麼可能。
徐椀只當信了,催他快些帶她去。
留了洪珠洪福在府里等著,顧青城這就帶著徐椀出了門,上了車,車內也無別人,男人靠坐一邊,在車上等著她。
徐椀在下面深呼了兩口氣,最後上車。
若是孩童時候,還能假做小兒,這分明都少女模樣了,想到和他坐在一起就頭疼,可到了這個份上了,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日上三竿了,日頭明晃晃照著大地,顧青城伸手挑起窗簾,徐椀上車坐了他的身邊,一直就提著神兒,她垂著眉眼豎著耳朵,生怕錯過一點動靜。
可人家根本沒理她,光只看著車外。
馬車漸漸駛離,微風吹拂著臉面,可還是熱得慌。
走在路上,徐椀見他沒注意到自己,偷偷就看著他,劍眉英挺,鳳目微揚,都說他的樣子多半像當年的長公主,想必他娘當年也定然是個美人。
可能是看得太久了,顧青城回過眸來:「看什麼?」
徐椀連忙撥浪鼓一樣晃著頭:「沒看什麼,沒看什麼。」
說著就看著前面車簾,像入了定一樣,再不敢旁視。
可即使不看,也知道,這會他轉過來又看著她了,看也就看吧,還一直盯著她看,看的她耳根發熱,熱得眼皮都跳了好幾跳。
徐椀還盯著車簾。
顧青城眼看著少女的耳廓紅了又紅,眼底笑意更濃,強是忍住了,靠近了些,嚇得她小兔子一樣側身避過。
四目相對,她飛快眨眼:「怎麼了?」
顧青城又是傾身,一點點擠著她靠在了車壁上,離的近了,抬起了胳膊。
徐椀更是驚慌:「干,幹什麼?」
眼看著他手一搭,按在了身邊的車壁上,這就把她欺在了車角里,她才要動,他手擦著她的耳朵在她頭髮上輕輕一摘,隨後把一個東西舉在她眼前晃了下,扔了地上。
「這有東西。」
「……」
原來是一小根藥草棍,不知道什麼時候掛了她頭上。
動作之間,顧青城又坐回了原處。
徐椀總算鬆了口氣,也瞥著窗外,不多一會兒,到了府衙門口,車就站住了。可算到了地方了,恨不得這就跳下車去了,不想才一起身要走,又被人拉住了。
顧青城握著她手腕,輕輕一帶,她又坐回了車裡。
他也不下車,只叫人去問。
片刻,侍衛去而復返,說是問到了,霍征年滿十五,被徵兵役,現在要發走了,因是逃役也許要獲罪也不可知。
顧青城嗯了聲,回頭看著徐椀,神色淡淡地:「聽見了?」
霍征昨晚上才和她說過,雖然歲數到了,但是他娘讓他讀書,還託了人免了兵役。突然又要追究,其中無事才怪。
看顧青城這般模樣也無心再管,這就急了:「我娘特意讓我來跟大公子說一聲的,大公子幫他一幫吧!」
他就那麼看著她,一字一句道:「國家律法,你娘最清楚不過,徵兵一事,不歸我管。」
說起來就是推脫,但這理由很想當,她無言以對。
只能繼續求他:「與我無關也就罷了,昨晚上他還好心送我來著,官府的人跟他家裡人都說了,因我而起,大公子,求你了,你就幫他這一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