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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40:38 作者: 半袖妖妖
    他也不能光看著,衛衡這步要是走錯了,還得給板正過來,有些東西可以改變,有些不能改變,有些自己就生了許多變故,那些無法掌控的,自然也要牢牢抓住先機。

    從北門回了小樓,侍衛官青明等了多時,青城果然已經有消息了。

    顧青城看了密報,沉吟片刻。

    徐鳳白留在青城的軍隊,但凡有品階的,都是她的舊部,想來退也要在那裡退了,一下子明白過來她要幹什麼了,他將密報給了青明讓去燒掉,走了窗前來。

    在樓上,能看見徐家全景。

    徐椀正在徐鳳白的門前和洪運說著話,小短腿,果然還是腿短,她提著裙擺,上石階的時候還扶了旁邊的柱子一把。

    一直盯著她,少年迎風而立。

    第39章 徐閒閒也

    京都繁榮依舊,連日的晴天過後, 開始下起了雨。

    表面上還是尋常日子, 可徐椀知道,平靜背後就是波濤洶湧。

    在李顯那也聽說了,衛衡一意孤行跪了聖上面前, 攬下了罪責, 天子一怒之下, 給他發配邊疆磨鍊去了, 臨走時候,讓人給將軍府送了許多東西來,裡面還有些春桃。

    雖然他沒有特意吩咐,但是徐椀卻從中感受到了些愧疚之心來。

    那些桃,也沒有說給誰的,她拿了一個,放蔫吧了也沒有吃,徐鳳白養了一個多月的病, 身子已無大礙了, 難得清閒在家,教了徐椀下棋。

    徐椀始終沒有問她, 她還是個孩童,不宜太過。

    就這樣陪著就好。

    轉眼到了五月二十五,徐椀還記得,是徐鳳白的生辰。

    在東宮就一直盼著快些回去,因說是想送一個小東西給舅舅, 李顯還幫著她想了很多主意。不過她自有主意,這麼長時間了,其實一直在學作畫。

    前個已經挑出一張滿意的來了,讓人裱了畫軸,就等著去拿了。

    過了晌午,李顯大發慈悲讓她早些回去,徐椀乘車回來,先取了畫,打開一看,畫面上三個人的背影在茫茫草原上,被夕陽拉得老長,卷著畫軸一看,更有意境。

    也是來了興致,在畫旁加了一行小字。

    難得浮生得一閒,贈舅,徐閒閒也。

    回了家了,卻是撲了個空。

    徐鳳白不在,問了洪運說是她爹使人來過,得了消息就出門了。

    徐椀只得把畫放了舅舅屋裡,先回去了。

    徐鳳白的確是應了趙瀾之的約,前日晚上他就來了,有意無意地就跟她說,明個告假閒著在家,一副讓她約他的嘴臉。

    身子也才好,他賴在她房裡,總想啃她。

    她懶得理他,現下時候不好,在順利退身之前,不能再出事端了。

    白日在家裡逗著徐逸,沒想到趙瀾之到底按捺不住,還是使了人來送信,約她青樓一見,真是混鬧。

    不過,想著他那無賴模樣,徐鳳白還是乘車出來了。

    依舊是停了後門處,她讓人等著,逕自下車。

    就像往常一樣,青樓早有人在樓下等著她了,徐鳳白手裡還拎了兩壺酒,才要上前,女人匆匆忙欠了欠身,對她搖了搖頭。

    趙瀾之不在這裡

    徐鳳白瞥著她:「怎麼了?」

    女人快走兩步,絞著手絹,神色焦急:「趙公子讓我等著小將軍,他走得很急,家裡好像是出了什麼事,小將軍還是不要去找了他才好。」

    她一副欲言欲止的模樣,令人生疑。

    徐鳳白不由多看了她一眼:「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還吞吞吐吐的,直說就是。」

    這幾年都是她穿針引線,給了賞銀兩頭幫著聯繫著,從未出過錯。

    女人左右看看,才是低頭:「趙公子讓老太太叫人找回去了,起初無人理會可是大鬧了青樓,說是家裡妾還丫鬟什麼的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老太太在家尋死覓活的,再不回去可就真出事了。」

    輕轉身,徐鳳白輕皺著眉:「胡說,他哪來的妾室。」

    女人呵呵稱是,又說聽前面人傳的,當不得真。

    再不聽人囉嗦,這就往出走。

    按理說,不該聽她這個。

    可出來上了車了,又是細想,若是言之鑿鑿,她必然不信,這妓子遮遮掩掩的,反倒令人生疑。

    趙瀾之家裡的老娘,從來聽風就是雨,因著他的婚事沒少鬧騰。

    掀開車簾,這就讓往他家去了。

    急趕慢趕到了趙家,徐鳳白坐了車上,沒著急下車。

    大門開著,不多一會兒,院裡的小廝接了大夫來,急得火急火燎的,院子裡也似乎有女人的哭聲,好不熱鬧的。

    徐鳳白猶豫片刻,下車。

    門口看門的小廝早不知道哪裡去了,後院人倒是多,一個女人的哭聲尤其的大,一口一個老太太地叫著,她尋著動靜走過去,站在了園子外。

    園內老太太罵得正歡:「早叫你娶了個媳婦兒回來是正經,你不聽,現在算怎麼個事,有了阿蠻了,沒個正房的影兒,還要抬了妾了!」

    徐鳳白赫然抬眸,走了進去。

    趙瀾之跪了老太太的面前,低著頭任她拿著拐杖抽著他,也是不服:「妻都沒有一個,哪來的妾,這兒子不能認。」

    他擲地有聲,老太太氣得舉了拐杖要打:「我打死你得了,都有了你骨肉,不抬你還讓孩子稀里糊塗地生!」

    一邊哭得梨花帶雨地丫鬟,尖尖的臉,細細的腰趕緊攔在了男人的身前,撲騰也跪了老太太的面前:「不是主子的錯,春杏那天……他是喝醉了……」

    徐鳳白一手扶在拱門上,那句糊塗地生猶如當頭一棒,胸腔當中的那顆心早已燒出了一把火來。

    趙瀾之背對著她,還在和他娘解釋:「沒有,兒子沒有做過,她就是有了身孕也不是兒子的……」

    老太太抖著手,指著他又是一頓罵,跪著的小丫鬟一聽他不承認更是直接往一邊牆上撞了過去,哭著說沒法活了。

    老太太差點暈過去,一時間攔著那個是攔著那個,扶老太太的扶老太太的,趙瀾之更是怒火中燒,將癱軟在丫鬟當中的春杏一手提了起來。

    春杏只是哭,尋死覓活的。

    趙瀾之才拎了她,一抬眸餘光當中瞥見那抹白影,立即將人推開了去,轉身往這邊來了,他眼裡也只一個人,腳步飛快。

    徐鳳白似才反應過來,轉身就走。

    趙瀾之急急追了她出來:「站住!有人故意害我!不是我!」

    話是這麼說,腳步更快。

    徐鳳白出了趙家,直接上車,才叫了車夫趕車,趙瀾之跳上了馬車來,他不叫走,直接鑽進了車廂裡面來。

    四目相對,徐鳳白只是撫額,輕輕揉著額角。

    趙瀾之坐了她的身邊:「你信我,除了你我誰都沒有碰過,大夫給春杏看了,說是有了身孕了,但我真沒有做過,丫鬟都不叫近身,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她光只看著他,也不做聲。

    他更是急,舉手起誓:「今日我說過的話,要有一句假話,就讓我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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