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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40:38 作者: 半袖妖妖
她抱緊了小白,一手輕撫著它的耳朵,小傢伙舒舒服服地躺在她懷裡,動也不動。
徐椀下意識拉了洪珠後退,直到假山擋住了她們的身形。
男人的聲音還帶著些許寒氣:「開門!」
房門沒有開,也不知道他這來了有多一會兒了,再敲,片刻洪運開門走了出來,連連直作著揖:「殿下,我們主子實在見不了人,好幾日了誰也不見,就怕傳了病氣……」
後面的話越發的低聲下氣,也聽不真切了。
李昇也看不出喜怒,就只淡淡地:「讓他好生養著罷~」
腳步聲逐漸遠了,徐椀在假山後面探出頭來,想了一下,還是不要上前,轉身回了後院去。
天氣雖然不好,但是卻突然有了好事。
回去才不多一會兒,前院的人傳話過來,說是趙瀾之來接她,在後門處等著她。
徐椀跟花桂洪珠都擺了手,高高興興跑了出來。
親爹果然站在門口站著,一見到她,對她張開了雙臂。
她從前可經常看見徐妧這樣和她爹鬧著玩,小徐妧噔噔噔跑過去,她爹高高把她舉起來,那樣的場景一直記得,不過,到了趙瀾之的面前,徐椀的腳步反而慢了下來。
她走了他身邊去,光只牽了他一隻手:「走吧。」
趙瀾之失笑,腳步緩慢:「還生爹的氣嗎?不高興我來接你嗎?」
徐椀輕搖著頭:「高興,但是我想知道什麼時候送我回來。」
他笑意更深:「爹明日就要當差去了,今日接你出來轉轉,黑天以前再送你回來。」
和她想的一樣,不過這樣也好,徐椀拉了拉他的手:「那你好好當差,得空就來接我。」
趙瀾之自然是一口應下,先帶了她上街。
依舊是買了糖,轉了一圈,零零碎碎買了一大堆東西,徐椀暗自記著路,不到晌午就到了趙家,他家住在偏遠一點的地方。和她第一次醒過來時候的記憶又不相同,這院子似乎大了許多,前三間,後五間,還分了兩個小園子,秋天過去了,院落當中不少花兒都謝了,光剩下殘葉幾許。
在裡面轉了一圈,徐椀反應過來:「爹,你搬家啦?」
趙瀾之點著頭,引著她往後院走:「先見見祖母,她也很想你。」
似乎也才搬過來,院子裡還擺著不少擺件,有兩個小廝模樣的還收拾的東西,跟著趙瀾之進了後院一個屋子裡,這才瞧著有兩個丫鬟,也忙著收拾著東西,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婦人正坐了榻邊喝茶。
徐椀背後被推了一下,立即上前。
規規矩矩磕了頭:「祖母。」
婦人趕緊拉了她起來:「誒呦,阿蠻來了啊,讓祖母看看,好像又長大了一些~」
這才幾日不見,怎麼可能長大,分明就是敷衍的話。
徐椀被她拽到懷裡,端著臉來回看著她,真是渾身都不自在。
好在,老太太很快放開了她,讓人拿吃的給她。
哪裡吃得下去,徐椀光只看著趙瀾之,他許是知道她不愛多坐,就帶了她出來,院子裡還有不少東西沒有收拾,他卷了袖子,也開始搬家具。
他房間擺設很是簡單,她跟著走了兩趟,也幫助打掃打掃。
最後趙瀾之又牽了她手,讓她自己選一個自己的房間,徐椀在其中挑了距離他屋很近的一個,他親自趕了車,就帶了她出來買家什。
因為有的需要定做,忙乎了小半天,才全都定妥。
父女兩個又在院子裡挑了些東西裝飾房間,灰頭土臉一直收拾到了晚飯時候,才算歇下來。
簡單洗了臉和手,飯後,都一動不想動了。
天快黑了,趙瀾之拿了骰子出來教她玩,這可是個新奇的東西,從沒摸過,徐椀興致勃勃地跟著學了兩手,她爹又讓人取了兩串銅錢,鋪了羊皮墊子在桌上,這就開始真賭上了。
徐椀自然是輸的一塌糊塗,很是奇怪,為什麼她就不能很好的控制骰子轉呢,在桌子上前不停地扔著玩,小姑娘對點數已經有了執念。
丫鬟倒了茶過來,趙瀾之就看著女兒扔骰子玩,冷不防問她:「你小舅舅好些了嗎?」
徐椀沒大在意:「好像不太好,這兩天一直沒見著他,他誰也不見。」
他嗤笑一聲:「誰也不見?今個還見了人吧~」
徐椀把骰子抓在手心裡,雙手合十,還拜了拜,鬆手一扔:「見誰了?我今天看見那個二皇子去找他,他也沒見,說是怕傳了病氣。」
骰子上的點數還沒看清,趙瀾之的手一動,立即拍在了骰子上面,遮住了她的目光。
徐椀不明所以,抬頭看他。
他傾身,眉峰微動:「你是說,你小舅舅沒見他?」
她點頭:「是我親眼所見。」
笑意微泄,趙瀾之慢慢放開了手:「我傳了話讓他來接你,那你猜,他會不會來?」
徐椀想了下,不能確定:「不知道。」
他單手托腮,一手撥弄著骰子:「他那麼厭煩我,應當不會來。」
說著,還長長地嘆了口氣。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從窗口往外面看,夜幕已經籠罩了寂靜大地,唯獨這雨聲,輕輕傳入了屋裡來。
「下雨了!」
徐椀跑到門口,扒著門縫往外看,只是零星的雨點,偶爾打在門窗上。
趙瀾之也跟了她的後面,大門口一聲馬叫,他心中一動,更是把門開大了些。
果然,有小廝開了大門回身來叫他,說是徐家人來接小姐了。
在門後拿了把傘給徐椀,趙瀾之才跟著女兒出門,被冷風一吹立即又回來了,想著不能凍著阿蠻,回頭在柜子里翻騰出自己的翻毛斗篷,趕緊追了她去。
大門口停著馬車,徐鳳白一身白衫,打著傘就站在車邊。
徐椀已經走了他的面前,那一抹白入了眼,趙瀾之再看不見其他,大步走了過去。
雨點打在傘上,徐鳳白眉眼間儘是疲色,他臉上白得幾乎不見一絲的血色,唯獨鼻尖紅紅的,平日只見英氣,此時卻覺三分柔弱,怎不叫人心疼。
手一揚,斗篷就披了他的肩頭,趙瀾之嘆著氣,目光灼灼:「叫個人來接就行了,身子不好還來幹什麼~」
徐鳳白回頭先抱了徐椀上車,拍了她趕緊進了車廂內里,才是回頭:「不是你說的嗎?讓我一定得來。」
許是病著,他沙啞的聲音也有氣無力的。
趙瀾之生怕他生氣不穿這斗篷,還按著:「我隨口說說,你什麼時候把我說的話當過真……」
話未說完,徐鳳白叫了他一聲,傘就塞了他手裡:「喂!」
趙瀾之以為他不耐煩聽,立即閉口不言,接了傘給撐著。
雨點越來越大,逐漸的連成了線。
一把傘都舉在徐鳳白的頭頂,護著他周全,趙瀾之滿懷擔憂還想再囉嗦兩句,徐鳳白站在他的面前,低頭,額頭重重抵在了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