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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40:38 作者: 半袖妖妖
少年看了眼桌上的茶壺:「壺還在,何須用碗?」
男人頓時失笑:「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青城從小聰慧,二哥最是喜歡你。」
兩個人都坐得正了,決口不提立儲之事,說起了茶道來。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李昇站了起來:「時候不早了,回去了。」
顧青城連忙起身相送,不過另外一邊的躺椅上卻毫無動靜,李昇看了那邊一眼:「拿我的大氅來。」
徐鳳白沒有動靜,李昇起身走過去看了眼,又是走回。一旁的架子上,掛著他的灰色大氅,伸手拿下來,快步又走了躺椅跟前去,眼看著人就彎下腰來。
徐鳳白睡著了,李昇把大氅蓋了他的身上,回頭瞥見顧青城還站,忙也站了起來。
書房的門一開,洪運連忙上前。
李昇讓顧青城先走,自己留在後面叮囑洪運:「你家主子睡著了,我走了以後想著讓他回屋好生歇下。」
洪運忙是應下。
兩行人一個奔了後門,一個奔了後院,很快,徐家園子裡又恢復了寂靜。
一夜無夢,早上起來時候還懵懵的。
徐椀洗漱一番,吃了點東西,側歪了榻上看書。
把她那個爹拋之腦後,心胸開闊多了,花桂一邊收拾著東西,拿著雞毛撣子來來回回在她身邊撣著灰:「小小姐,外面日頭可足了,出去玩一會兒罷!」
榻上的矮桌上,擺著昨個買的兩個撥浪鼓,自拿回來也沒撥弄一下。
早上起來也不出去玩,也不嚷著要吃的,吃那麼一點點東西,花桂好生擔心。
徐椀是真的吃不下,光埋在書里:「不想去。」
花桂就在她面前晃來晃去:「今天早起我聽抱琴說大姐兒能走動了,你不去看看嗎?」
她口中的大姐兒就是徐妧,徐椀心不在焉地嗯了聲:「才這麼一天就能走動了?她這是坐不住。」
花桂也坐了她的身邊來:「悶在屋裡幹什麼,去外面找姐幾個玩玩多好!」
徐椀看入迷了,沒動靜了。
花桂回頭看了眼小洪珠,她正坐在桌邊,吃著糕點,沒心沒肺的。
小姑娘一見她目光,連忙解釋了下:「小姐讓我吃的~」
花桂當然知道,一早特意上後面要了點徐椀愛吃的糕點,結果她只吃了一點,都賞給洪珠了。真是不知道要怎麼哄才好,瞪了小丫鬟一眼,花桂長長嘆了口氣。
她起身要走,可才一動院子裡就有了孩子們的叫聲,尤其徐妧的嗓門最大。
很快,這一點老實時候沒有的大姐兒就往這邊來了,花桂從來沒有這樣盼著她來過,快快去打開了房門,很快,徐妧在丫鬟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
「阿蠻!快起來看看我給你拿了什麼好東西!」
徐妧走了榻前,一下坐了她身邊:「咱們家真的住了個貴人呢,一早起來就讓人送了禮物來,你快起來看看人家送我的什麼,可好玩了~」
徐椀到底被她吵到,坐了起來。
抱琴拿了一個錦盒放了榻上,徐妧連忙打開,舉了徐椀的面前:「快看!看這小馬車有意思吧,腿都是活動的,聽說這種機關玩意可不好做的,還能動,快看還能動!」
一輛木製的小馬車出現在眼前,馬兒的關節可以活動,馬車的車輪可以推動,的確,這種東西十年前想來特別少見,她看著徐妧高興模樣,也附和著笑笑:「真有意思,誰送的?」
徐妧眉開眼笑,攬著她的肩頭:「就那個什麼公主的兒子,不是住在小樓上麼,說是每個人都送了點心意,我看了,她們幾個的沒什麼好的,給你送什麼來了,快讓我看看……」
徐椀笑,搖頭:「沒有,沒有人來送什麼好東西。」
徐妧瞪眼:「哪能呢,說咱們家每個小姐都要送的。」
徐椀本來已經沉寂得差不多的心,又糾了起來:「我算哪門子你家小姐。」
徐妧頓時急了:「怎麼不算!我看誰敢說不算,嘴給她撕爛了!」
正說著話,洪珠在門口卻是驚呼出聲。
她開著門,洪福捧了一個錦盒走進來,姐妹兩個見了彼此差點都跳起來了。
洪福快步走進來,都要哭了:「主子讓我給小姐送了點心意來,我走錯路了,還望小姐不要見怪。」
錦盒也放了她的眼前,徐椀笑笑,自然是不在意的:「既然來了,你和洪珠說會話去吧。」
一個送給孩子的小玩意,什麼樣的東西她不大好奇,不過徐妧卻是放下了小馬車,趕緊捧起了錦盒來,轉過了身去:「快看看你的,我來看看什麼東西……」
她背對著徐椀,一下打開了暗扣。
也不知道看見了什麼,啪的又扣上了:「我以為什麼好玩意兒,真沒意思。」
錦盒又扔了徐椀的面前,徐椀百般無聊地拿了起來,打開。
隨著盒蓋的彈開,一團毛茸茸的小傢伙從盒子裡抬起了頭,白色的小小貓兒像個糰子,耳朵抖了一抖,對著她就喵了一聲,隨即還跳了出來。
一下跳入她的懷裡,徐椀喜不自禁,一下笑出聲來:「誒呀,好可愛的貓兒!」
第12章 雨夜
毛茸茸的一團,怎麼抱也抱不夠。
那是扎眼的白,仔細看了之後,發現貓兒的倆只耳朵尖上,各有一點黑。
徐椀給它取名小白,日日逗弄愛不釋手。
有了小白的陪伴,日子過得也痛快一些,她脾氣性情改不了,什麼事都這樣,盡力去做了,結果在她的心裡,通常就是這樣也好,那樣也罷。
如此過了幾日,徐妧的腳也徹底消腫了,日子又和往常一樣,沒什麼分別。
如果非得說有分別的話,那就是小舅舅病了。
說是前幾日在書房迷迷糊糊睡著了,睡醒之後就受了風寒,連著幾日又是咳嗽又是高燒的,告了好幾日的假沒有上朝。
徐椀和徐妧過去兩次,都沒能見到人,說是怕傳了病氣,誰也不見。
小白在她屋裡住了幾日,已經習慣了。
這日早起,天陰沉沉的,烏雲密布,像是要下雨的樣子,徐椀餵了貓兒,就趴在窗口往外看,風雲變幻,天空當中流動的雲海翻騰著,一直盯著看的話,詭異得令人生懼。
她小時候,就愛看雲,也最怕看雲。
因為那些她掌控不了的東西,都似乎卷在雲里,變出各種模樣,很恐怖。
許是下雨之前的前兆,一點風絲兒都沒有。
這樣的天氣,孩子們也沒有出來,院子裡安安靜靜的,徐椀回身下榻。
她今個穿了藍底暗花的裙子,領口露出的白,稱著這藍,把她整個人都顯得跟雪糰子似得,花桂給她梳了很多小碎辮子,分成兩半,左右兩邊,一邊捲成了一團。
抱著小白,帶了洪珠,這就往前院去了。
走過長廊,瞥見各個園子裡都靜悄悄的,走過假山邊的青磚路,才要上廂房小舅舅那去,卻發現已經有人先來了。二皇子李昇披著大氅,就站在廂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