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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39:46 作者: 雲起南山
    真就是一上炕這文風完全跑偏……

    第54章

    指紋的事兒不能提, 但既然鎖定嫌疑人了,警方就可以在審訊上開始施加壓力。白嘉浩目光陰鬱,安靜地坐在審訊室里,完全不像隔壁簡超那樣焦慮。而且他們完全不清楚白嘉浩殺死簡越的動機,這給審訊帶來不小的難度。

    對付這種狀況,陳飛有自己的一套辦法。

    「白大夫,你那個同事。」他解開制服領口的風紀扣,放鬆地往審訊台邊上一坐,抬手指了指兩間審訊室之間的隔牆, 「很符合警方的嫌疑人描述,但我們不清楚的是,如果真是他, 那他為什麼要殺死簡越。」

    白嘉浩抬眼看向陳飛,說:「這個你該去問他。」

    「哪有人進來就招的, 要真那樣,我們警察的工作也太輕鬆了。」陳飛呵呵地笑著, 「你了解簡超的為人麼?」

    白嘉浩搖搖頭。

    「那你總該了解簡越吧,他是你領導。」

    說著,陳飛注意到白嘉浩的手指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他偏頭給羅家楠使了個眼色,羅家楠立刻起身敲出顆煙遞到白嘉浩眼前。獸醫普遍抽菸,當初在那個寵物診所處理身上的刀傷時, 醫生是叼著煙給他縫針的。

    白嘉浩抽了半支煙才說話:「在簡越眼裡,動物園裡的動物比人命值錢,可到了真該救動物的時候, 他又捨不得花錢了。除了獅子豹子那種太貴的死了虧錢的還湊合治一治,剩下的,只要得病了統統給一針KCL。」

    羅家楠寫下KCL才反應過來這是□□的分子式。他把手機里拍的那瓶有黃色警告標誌的圖調出來,問白嘉浩:「這個?」

    白嘉浩看了一眼,搖搖頭。「我覺得太殘忍了,就從倉庫拿了瓶Pentobarbital放架子上,注射KCL之前先把動物徹底麻醉。」

    羅家楠很想讓對方再重複一遍剛剛那個冗長的英文單詞。不過沒事,祈銘肯定知道是什麼,這會祈銘正在看監視屏,待會問他就是了。

    「這就是給動物安/樂/死,對吧?」陳飛問。

    白嘉浩點點頭。

    「你操作過多少次?」

    「十幾二十次吧,很多動物不適應這邊的氣候,到了就病,裘大夫不樂意幹這種活,說自己歲數大了得積點陰德,就全他媽我干。」白嘉浩苦笑,「我明明是獸醫,結果卻變成屠夫。」

    「心裡挺不好受的哈。」陳飛拍拍他的肩膀,順著對方的話往下說,「乾的不痛快,為什麼不辭職?」

    「養了它們一年多,好多動物都有感情了,捨不得。」

    「哦……」陳飛直起身,若有所思地搓著下巴,「你最喜歡什麼動物?」

    「狼。」白嘉浩的眼神在說到這種兇猛的動物時卻變得格外柔和,「狼是一種智商極高的生物,在捕獵時會制定戰術,遇到危險和困難會想辦法解決。狼是驕傲的生物,比人更重視地位階級,頭狼如果被同類打敗很快就會死去……傷害它的它永遠記得,救了它的也會銘記在心。」

    「你被狼傷害過?」

    「沒有,裘大夫被咬傷過一次,頭狼,和鬣狗爭奪地盤被傷得很厲害,奄奄一息,麻醉沒上夠,縫針時疼醒了,照著裘大夫的胳膊就是一口。」白嘉浩的手指緊緊絞在一起,「動物咬人在我們那叫『開牙』,開過牙的猛獸很危險,狼又不值錢況且它傷得那麼重需要大量昂貴的抗生素治療,所以園區決定處理掉那隻頭狼,讓我來執行……我看著它的眼睛,感覺它像是要說『我想活下去』……」

    白嘉浩抬起頭,目光中閃爍著一絲堅定。「我盯著它看了很久,最後決定救它……我把它養在閒置的宿舍里,自己買最好的藥給它,一個月,它回到猛獸區就把那隻篡奪了它地位的頭狼給打敗了。後來我只要一出現在猛獸區里它就跟在車旁邊守著,誰敢靠近就沖誰呲牙,還把抓到的活食送給我……呵,我這個人沒什麼朋友,沒想到卻和狼能交心,想來這份職業也真沒選錯。」

    「確實,這動物要是真心對你好,那可是一點兒都不求回報。」陳飛再次將手按上白嘉浩的肩膀,「簡越要是有你這份心,估計也不至於讓獅子吃了。」

    他感覺到白嘉浩的肩膀猛地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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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審訊室出來,陳飛向組員陳述自己的判斷:「人不是白嘉浩殺的,我特意提到簡越死於獅口,他的反應很大,如果是兇手的話該是無法隱藏的驕傲。」

    「可是指紋怎麼解釋?」羅家楠皺眉。

    「三點重合之所以不能作為證據正是因為它的誤判率太高。」高仁說。

    「這個我當然知道。」羅家楠斜了他一眼,「但針管上只提取到那半枚指紋,會用右手上麻醉彈的也肯定是左撇子,哪這麼巧他兩條都占了還誤判?頭兒,我再進去審,你剛對他太和氣了,我去做黑臉。」

    陳飛抬手示意他不必鑽牛角尖。「他對一隻狼尚且無法痛下殺手,更何況是個人。今天不早了,都回家,我值班。」

    「陳隊你回去吧,我來值班。」苗紅勸道,「這幾天你醫院局裡兩頭跑,都沒睡過一個囫圇覺。」

    「回家也一個人待著,閒的鬧騰。」陳飛揮揮手。

    聽陳飛這麼說,大家也不再堅持,各回各家。

    羅家楠是這兩天沒幹體力活兒,憋得渾身難受,破天荒跟祈銘出去夜跑了一回。小區離海堤很近,倆人沿著海堤邊的堤壩一起跑著,羅家楠時不時撞下祈銘的胳膊聊騷人家,要不是祈銘威脅把他踹海里去他就得趁方圓兩公里沒人把祈銘壓路邊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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