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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5:51:09 作者: 兔拾柒
    雖說傅家小輩的習俗是男金女玉,婚嫁後才離身,但在她的記憶里,好像傅則奕從不把金鎖戴在身上。

    但每年到他的生辰月,老太太都會去蘭若寺住上一段時間,誦經祈福。

    遇辭也陪著去過幾次,除了常規的十八子念珠,老太太還會帶上一根只扣了兩顆菩提子的紅繩。

    是傅則奕的金鎖配繩。

    而那兩顆菩提子是在他八歲之後才加上去的。

    長生二字,是期盼也是祝福。

    而那根紅繩,現在扣在她的平安扣上。

    遇辭怔了片刻。

    平安扣躺在她手心,光澤潤亮,幾秒後,她忽然從陽台走了出去,拿著手機,抓起一件外套出了宿舍的門。

    幾個舍友練完舞回來,見她急匆匆往外走,連聲叫她。

    「遇辭,你去哪兒啊?」

    「天氣預報說待會兒有暴雨,你帶把傘啊!」

    聲音回在走廊,人已經下了樓。

    *

    沈旻是晚間去裕園時才發現傅則奕不在的。

    今日本有飯局,他是準時來接人的。

    珅伯正準備鎖園門,瞧他從車上下來,愣怔了半晌,問了聲:「小沈助理,則奕沒回來嗎?」

    沈旻被問得愣了半晌,才問:「傅總不在家嗎?」

    珅伯這會兒也懵了,「他上午不是就出去了嗎?」

    兩人一對口才發現不對勁。

    沈旻急忙給傅則奕撥了電話過去。

    傅則奕剛從海藝走,手機響起來的時候,他看了眼屏幕,尋了可以停車的地段,停穩後才接了起來。

    「沈旻,怎麼了?」

    聽見應答,沈旻才鬆了口氣,「今晚有飯局,您——去哪兒了?」

    聞言聽筒里靜了幾秒,傳來一聲:「抱歉,我忘了,你先回去吧,我待會兒自己和馮總說明情況。」

    沈旻頓了幾秒,回道:「好的。」

    正欲收線,傅則奕忽然又問了聲:「上次來海州出差,你訂的酒店是哪家?」

    沈旻聞言怔了一下,才意識到,「您去海州了?」

    這一聲兒讓站在一旁的珅伯都驚訝了稍許。

    沈旻偏眸和珅伯對視了眼,聽那邊應了聲:「嗯。」

    沒說去幹嘛,沈旻作為助理也不便打聽,於是只回了聲:「我幫您訂,待會兒會把驗證消息發到您手機上。」

    傅則奕應了聲:「好。」

    掛了電話,沈旻著手訂酒店的事宜,完成後跟珅伯道了別打算走,就聽珅伯念叨了聲:「難不成則奕是開車去的?」

    沈旻聞聲頓下了步子,「傅總,今天自己開車了?」

    自傅則奕六年前回國,沈旻就跟在他身邊了,卻是很少見他自己駕車。

    雨天時就更不會了,而蘇陵本就多雨。

    沈旻起初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直到有一次下大雨。

    蘇陵雖多雨,但基本都是溫和細膩的,急雨已是罕見,那日的雨勢卻異常的大,他早間按例來裕園接傅則奕去公司。

    那天從上車起就感覺傅總的情緒不對,中途他看了眼後視鏡。

    才發現后座上的人一直緊鎖著眉頭,閉眸靠在椅背上,額頭出了層細汗。

    他當時以為是有不適,急忙問要不要去醫院。

    傅則奕當時擺了擺手,卻依舊閉眸鎖眉,回了聲:「不必,直接公司。」

    那次之後他才摸清,傅總好像不喜雨天行車。

    *

    珅伯意識到這一點也怔了片刻,而後有些焦急:「今早的確是見他自己開車出去了,應該是送小辭丫頭的,這……海州那邊天氣怎麼樣啊?」

    沈旻頓了片刻,拿出手查了海州近兩天的天氣,而後緩緩攏起了眉頭。

    海州今晚有雨,還是暴雨。

    神色浮上了層擔憂,急忙看了看近期的航班,因天氣因素,最早的一班航班推遲到了明天下午兩點。

    他一邊訂票,一邊道:「我去接傅總回來,您轉告老夫人,不用擔心。」

    珅伯連應了兩聲,而後又看著沈旻疾步出了園門,重重嘆了聲。

    *

    遇辭從宿舍樓出來,才發現今晚的海州看不見月亮,風很大,天上雲層翻滾,像是在醞釀著更大的風暴。

    她看了看天,一邊往校門口去,一邊給傅則奕打電話。

    傅則奕剛掛了沈旻的電話,車子還沒啟動,來電聲就再次響了起來。

    「遇辭」二字亮在屏幕中央,他頓了兩秒,再次拿過手機,接了起來。

    「怎麼了?」

    他的聲音兼著淡淡的疲憊從聽筒那頭傳來,遇辭腳下的步子慢了半刻,急忙喚了聲:「小叔,你到哪了?」

    傅則奕看了眼車外的路標,回:「還沒出大學城。」

    遇辭加快步子,「那你就附近等我一下,我去找你。」

    傅則奕聞言頓了頓,「你——」幾秒後,看了看已經全然黑下來的天,接著道:「我去找你,不要亂跑。」

    遇辭步伐頓了頓,回了聲:「好。」

    *

    大學城靠城市邊緣,夜晚時路上有些寂寥,車輛不多,遇辭站在風中等了會兒,在看見傅則奕的車出現在視線中時,她往前迎了兩步。

    車子停下後,傅則奕降下了車窗,神態雖倦怠,但依舊溫和,低聲問她:「怎麼了?」

    眉眼耐心到了極致,絲毫不見因她如此反覆而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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