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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20:37 作者: 青衫落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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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翔的安排原本是開車到費城待三天,到大西洋城待兩天,再回到紐約。然而他們徹底放棄計劃,在巴爾的摩足足待了五天。
他們在沒有遊覽任何地方,除了去附近吃飯、去內港散步,其餘的時間都一直待在酒店裡。
左思安仍舊是生澀的。她看過不少書,可是理論與她的體驗完全是兩回事。她多少有些沮喪地意識到,無論她已經怎樣擅長偽裝出一個正常女孩子的外表,卻始終不可能偽裝出正常的生理反應。
她惴惴地問高翔:「我的表現是不是讓你覺得掃興了?」
他哭笑不得:「胡說,我已經不可能更盡興了。」
他說的是實話。作為一個有經驗的男人,他發現所謂經驗,其實也不過只是代表他經歷過的已經發生的事。而正在發生的事,對他來講,同樣是嶄新的,未曾體驗過的,近似於奇蹟。
也許是因為隱秘的期待已經持續太久,禁忌終於放到一邊;也許是因為她終於克服身體接觸帶來的恐懼,力圖職悅他的努力讓他所體驗到的激qíng前所未有。他知道她並沒有像他那樣到達高cháo,甚至愉悅的成分都不是很多,對她來講,做愛更像是一種獻祭,一種奉獻自我的承受。然而她全心全意地接納著他,那种放棄自我,甘願迷失的姿態足以讓一個比他更理智的人瘋狂。
一個又一個的吻,一場又一場的痴纏,睡夢之中觸到另一個身體,馬上本能抱住,無遮無攔,從汗水,喘息,直至身體的每一部分,全部jiāo融到一起。在停歇下來的時刻,他們並排躺在chuáng上,握昔彼此的手.\n一起感受著時光靜謐流逝。
高翔側頭香她,她合著眼睛,神qíng恬靜放鬆。他吻她的頭髮,想,於佳居然擔心他會用xing來控制左思安,其實,他才是徹底迷亂的那個人。
如果不是每天都會接到陳子惠打來的不止一個電活,讓寶寶跟他閒聊,
高翔根本不會去想在這裡已經待了幾天。
每當這個時候,左思安都會主動避開。放下手機後,高翔試著跟她談起寶寶,她馬上將話題扯開,他理解她的躲避,也不願qiáng求,造成她心理上的更大負擔。
除此之外,他們親密到了一個似乎在不可能遞進的程度。她清楚意識到自己的沉湎,如果這時左思安對他說:「我們私奔吧,你不用回國,我不用回家,從此我們就在一起。」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然而左恩安說的只是:「你回國的機票是明天的,我們必須走了。」
他並不願意在這個時刻離開,搖搖頭:「不急,來得及的。」
她默然,重新撲進他的懷抱中。
等高翔醒來.\n左思安已經穿好了衣服,並且已經收拾好了兩人的行李。
結帳之後,他們開車向費城駛去。到達時已經將近huáng昏時分,他們對這個美國歷史最悠久的城市幾乎沒什麼印象,只是隨便找地方吃了頓飯,稍事休息,準備繼續上路。
高翔突然拖住左思安的手,走進路邊一家裝修jīng致的女裝店。
「我不買衣服啊。」
「前幾天在波特蘭的時候,我去找你,你不正和同學挑選畢業舞會的衣服嗎?畢業舞會是什麼時候?」
「6月中旬吧。」
高翔想了想:「如果我到時候沒能回來,有人約你,你就答應下來。」
她眼神黯淡地說:「我又不會跳舞,根本沒打算去參加舞會。」
他不理會她的反對,視線掠過陳列的衣架,挑了一件白色細肩帶小禮服裙,說:「快去換上。」
左思安換上那件白色小禮服裙和配套的高跟鞋,她從未穿過這樣綴著珍珠,有著jīng致刺繡的隆重禮服,摸一摸露出的肩與背,感覺十分不自在,遲疑良久才走出試衣問。
不必照鏡子,她從高翔發亮的目光里就能看出來,她是漂亮的,甚至是能讓人「轉不開眼睛」的,那個專注的眼神讓她心神為之dàng漾。
高翔馬上把這件禮服裙買了下來,同時攔住她:「不用換下來。」
「喂,開車穿成這樣,別人會當我是神經病的。」
「我願意一直陪著這樣的神經病。」
他帶她去最近的一家酒店,訂了套房,她拉他:「我們得趕回紐約啊。」
「來得及,費城到紐約,開車最多兩個小時就到了。」
進了電梯,他看著她』正氣凜然地曉:「別想歪了,我只是打算找個地方
教會你跳舞,省得你錯過畢業舞會。」
她又羞又氣,哼了一聲,扭開臉不肯理他,他被她糾結的表qíng逗得哈哈大笑。
進了房間,他果真拉開面對陽台的客廳長窗,打開音響,調到舞曲,摟著她開始一本正經地教她跳舞。她身不由己地跟隨著他的步伐,但姿勢始終有些僵硬。
「放鬆,跟著節奏來,前進後退我會給你暗示,保證你一會兒就學會了。
不用緊張。」
「那你跳舞是跟睢學的?」
「大學時候的學姐。」
她不』懷好意地撓了一下他的脖子,問:「她也是這樣給你暗示嗎?」他握著她的腰的手稍稍用力一緊,她馬上討饒加耍賴地誇張尖叫:「哎喲,好痛,好痛!」
「既然問到學蛆,那我也問一下Martin是誰?」
」Martin?他是Sarah的堂兄,怎麼突然問起他?」
「他是你的追求者吧,你們有沒有約會?」
她頓時一臉不自在:「什麼啊,我們都沒講過幾句話。」
「傻孩子,有男孩子追求你再正常不過。」
「他哪有追求我?他很害羞的,只帶我和Sarah一起出海看過捕龍蝦。他們家幾代都從事龍蝦捕撈,到他們父親這一代,兄弟姐妹幾人中只有Mrutin的爸爸願意留在家鄉當漁民,Sarah的父親當年一聲不響就去了西部,只偶爾打個電話回來。」
停了一會兒,她補充道:「Sarah告訴我.\n史蒂芬·金的父親在他兩歲的時候說是出門買香菸,然後從此一去不回,男人出走大概跟捕龍蝦一樣,是波特蘭的某種傳統。」她抬起頭來看著他,半開玩笑地說,「喂,你回國了,不會再不回來吧?」
他橫她一眼:「別胡說。我說過了,我處理完事qíng,很快就會回來。」
她終於再也忍不住問:「可是,你家裡人會同意你過來嗎?」
他坦白回答:「不會,我希望他們理解,不過我已經做了決定,他們同不同意都不能改變這一點。」
「要是他們……」左思安咬著嘴唇,一時不知道怎麼說下去才好。
「他們最多斷絕我的經濟來源,這也不成問題,我有一點兒積蓄,完全可以暫時先不讀商學院,在這邊找工作,負擔起我們的生活。」
她並沒有多少放心的表qíng,只是輕聲說:「謝謝你。」
「以後不許為這種事跟我說謝謝,因為我也不打算謝謝你為我放棄更好的大學錄取機會。你媽媽是不是還在生氣?」
「她確實對我很失望,不過她一向不愛嘮叨的,沒有再說什麼。」
他摟住她,將她收緊到懷裡:「真想帶著你一起走。」
她一怔,止住笑,將頭靠到他肩上,好長時間不說話。他低頭看她,她的眼圈有些發紅了。「怎麼了?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不用擔心。」
「我沒擔心。」
「那你在想什麼?」
「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我爸爸也說過,不想讓我長大.\n可以一直帶著我,走到哪裡,帶到哪裡。可是……」
高翔停住腳步,抬起她的下巴,凝視著她,正色說:「小安,我不是你父親,我是是你男朋友。我會回來的。」
她點點頭,眼裡泛著淚光。
夜色越來越濃,月光如水般灑進來,晚風輕柔chuī拂著他們,高翔吻暫左恩安luǒ露的肩,舔過她的鎖骨,她調皮地推他:「說好了只是教我跳舞的呢?」
他喃喃地說:「我們該溫習另一支舞了。」
他將她轉過身去,徐徐拉下她背後的拉鏈,雪白的禮臌滑落下去,露出她背部那道起伏的曲線,腰部微微的凹窩。他一點點吻下去,他們的身體不可避免地再度jiāo纏,因為別離在即,而分外激烈。
她也許感受不到傳說中的高cháo,可是她對於這種親密有著不可抵制的貪婪。她需要他看著她的眼沖迷亂,愛撫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進入到她的體內,攀上快樂的巔峰。
那種qiáng烈的刺激感幾乎帶著痛苦的意味,可是她害怕的同時又渴望著再次經歷,仿佛是一種存在的證明。對她來說,她體驗到的已經足夠多,與他做愛,有超越快感與高cháo的意味,是相愛的兩個人身俸親密的極致,如果真有靈魂存在,在那一一刻,也一定發生著看不見的碰撞,迸發出無彤的火花。
兩人疲憊而安靜地躺著,高翔放在一邊的手機隔一會兒便無聲地閃爍一陣,左思安提醒他,他搖搖頭:「現在這個時間,寶寶肯定已經睡,肯定是我媽催我回去的電話,我白天已經跟她說過了,我不會誤機的,不用接。」
高翔沉沉睡去,左思安電很累,可是她思緒萬千,完全睡不著。過了很久,高翔的手機還在斷續閃爍著.\n她有一點兒不忍:手機那頭的其實也是一個母親,不停打著電活,跟她自己的母親不肯放棄說服她去上更好的大學一樣,都帶著明知無望,卻仍然要做的堅持。
她看看時間,已經過了半夜一點,她遲疑了一下,披上睡衣,塞丁手帆,走到陽台上,按了接聽,輕聲說:「高翔已經睡了,他說了他會及時……」
電話耶頭陳子惠尖利的聲音傳了過來:「你真不受臉啊,左思安,你這樣纏營我兒子gān什麼?」
她想,被愛qíng包圍,確實會止人不由自主地軟弱,犯傻,她居然會主動接聽這個女人的電話,相當於送上門接受侮rǔ,她只能淡淡地說:「我只是勸您早點兒休息,不必làng費時間再打電活過來。」
她正要掛斷,陳子惠叫:「等一下。左思安,如果你想報復我,只管衝著我來,請你不要糾纏高翔。」
「我沒有糾纏他。」
「那他為什麼會突然想為你留在美國?他在國內有大好前途,我們陳家那麼大的公司早晚是他的,他拿寶寶當他的親兒子一樣疼愛,居然要為你放棄一切,你真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