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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02:19 作者: 月寂煙雨
    隋寒與林敬雲眼裡都帶上了笑。

    酒讓陸昔候感官有些遲鈍,並沒有覺得不對。

    嘆完,他還要再去拿酒來倒,隋寒伸手夾住他手腕,將酒瓶轉了個方向,拿過旁邊的梨汁,給他倒了一大杯,低聲道:「喝這個,一樣。」

    「哪一樣了?」陸昔候瞄瞄自己的杯子,再瞄瞄隋寒的杯子,一臉不信。

    隋寒道:「原料都是梨,本質一樣。」

    陸昔候被噎得一呆,好一會才托著暈乎乎的腦袋,抱怨,「我還沒醉呢,就糊弄我。」

    林敬雲在旁邊聽了,哈哈大笑起來,隋寒也莞爾。

    三人說著閒話吃著火鍋喝著小酒。

    氣氛實在輕鬆,連一直保持著翩翩公子形象的林敬雲都微微塌下了腰。

    陸昔候吃得有些撐,打個小小的哈欠撐住自己的腦袋,有一搭沒一搭應和另外兩人的談話。

    遠處依稀有鐘聲傳來,他抬頭往外看。

    天已黃昏,暗淡的天空尚余幾片晚霞,稀疏的星子已經十分清晰。

    就在此時,外頭路上的燈盞里火焰跳動了一下,所有路燈檐燈同時亮了起來,給剛冒嫩芽的草木蒙上一層橘色光芒。

    真希望這樣的日子能一直持續下去。

    陸昔候被隋寒抱著放在床上,醉醺醺地想。

    吃飯、聊天、各回各院做晚課。

    在靈央學院念了兩年半書,兩年半一直這樣過來,還有小半年,他們便要結業,各奔東西。

    陸昔候悵然,抓著隋寒的袖子,朦朧的眸子似乎泛著點水光,「隋師兄。」

    「我陪著你。」隋寒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幫他掖好被子,低聲道,「睡吧。」

    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夢中傳來,溫和低沉,十分可靠,陸昔候蹭蹭枕頭,很快在隋寒的陪伴下睡著了。

    第二日天光未亮,陸昔候被強大的生物鐘喚醒,頂著滿頭亂七八糟的長髮坐起來,雙眼無神,還能聞到身上殘餘的一絲酒氣。

    他發著呆,能聽到左右兩邊隋寒和林敬雲已經起床練劍了。

    真是強大到變態的自制力啊,這倆人昨天喝那麼多,居然一點都沒賴床。

    陸昔候發了會呆,在劍聲咻咻中,也只好起床,洗漱後從旁邊架子上提劍,直奔院子裡的高台。

    他是妖修,每日必盤腿坐於高台之上,面向東方,沐第一道陽光。

    在專心入定前,他轉頭看了眼。

    左鄰隋寒也已起身,在院前練劍,劍光雪白,滿院肅殺,卻不傷草木分毫。

    右舍林敬雲劍光湛湛,滿院青石板碎成齏粉,又被威壓塑回原樣。

    同樣的場景已經延續了一千多日,無論寒來暑往,還是颳風下雨,兩人都不曾鬆懈。

    陸昔候深吸一口氣,盤坐於高台之上,專注於東方。

    高台之下綠蔭數十里,建築在綠蔭白霧如紗,靈鳥在其中啾啾啼鳴。

    遠處有覆蓋著黑瓦的屋檐自樹蔭中冒出來,零星有修士踩著飛劍,乘著飛舟自高空飛過。

    朝霞漸盛,朝陽升起,陸昔候呼吸吐納,周圍靈氣縈繞,一日之計,自此而始。

    清晨修煉過後,三人聚在一起用飯完畢後,隋寒與林敬雲去上課,陸昔候則打算趁著難得的休息日,去靈央城的無上堂看看。

    他快進入靈丹中階,靈草得提前準備好。

    他自靈央學院的院舍院出發,從靈央城西邊飛往城中心,這一路上,他飛過起伏山峰,飛過沿路靈田,飛過零星建築,越過高聳巍峨的城牆後,飛入城內。

    偌大靈央城,以城主府為中心,四面八方都是居住區。

    城內青石鋪街,靈植作圃,修士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大多數人都是低階修士,男女老少,衣著各異,身上卻有各種各樣的法器,看起來氣質卓然,與地球上的人們截然不同。

    陸昔候飛離城主府,靠商業街區越近,底下越來越熱鬧,各種各樣的聲音傳入陸昔候耳中。

    「今日靈符大打折,不要千不要萬,一百靈石買一堆了哎——」

    「瑤池蜜粉,雪原精華,春草島美顏霜新到貨,歡迎選購!」

    「明昌劍社,靈央學院仙長親自授課,打最紮實的基礎,您值得擁有!」

    ……

    陸昔候自動濾過種種聲音,目光投向街道兩邊。

    這些店鋪高高低低,矮的不過兩層小樓,高的卻近乎入雲。

    還有各種各樣木質、石制或金屬制的建築高高低低懸浮在半空中,在陽光下極具美感。

    各家店鋪外頭都有靈力投影,投影里各種各樣的修士朝街上行人演示著店鋪里所出售的物品。

    陸昔候飛劍不停,直接穿過人群,往上飛。

    無上堂懸在空中,整一座白牆尖頂的建築群在陽光下流光溢彩。

    陸昔候直接將飛劍停在無上堂上方,跳了下去,穿過外面靈力投影出來的迎賓靈獸,直接往門內走。

    一進門,店小二殷勤迎上來,一看是他,彎腰躬身親熱叫人,「陸仙長來了?裡面請。」

    「有勞,你們掌柜在麼?」

    「在。」店小二的笑容又熱情幾分,「我帶您到茶室去。」

    店裡的客人們見店小二對陸昔候客氣,好些人好奇地多看他幾眼,這一看就有些移不開目光。

    陸昔候早已習慣別人的注目,並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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