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他莫非真是個蠢貨?
2023-09-22 16:59:11 作者: 溫輕
裴書珩任由她動作,並未拒絕也不曾有其他動作,只是略垂下眸子,固執的重複道:「我給娘買了最好的桂花糕。」
楚汐頷首附和:「對對對,還很貴。」
知道懷裡的是個醉鬼,楚汐更為肆無忌憚,蔥白的指尖輕點裴書珩的眼角的淚痕,一路滑下,落在他的精緻的下頜。
這執念得有多深啊。
子欲養而親不待,如今,他能買上上百種各色不同的桂花糕,可裴母卻不能嘗上半分。
門扉襲來一陣風,吹的窗棱赫赫地響,煤油燈微微晃動,帳幔的影子落在楚汐嬌艷的側顏上,忽明忽暗。
楚汐輕輕嘆了口氣:「娘愛吃桂花糕,我們便每日給她換著樣式送。」
聞者嗚咽聲變輕,楚汐安撫似的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他的背,嗓音輕柔,在哄。
「等娘吃膩了桂花糕,我們就換成馬蹄糕,松糕,棗泥糕,桂花糖蒸栗粉糕。」
楚汐說完這些,耳側傳來淺淺的呼吸。
這是睡著了?
楚汐低頭,果不其然。她一時啞然。
可愛的奶狗。
裴書珩睡的並不熟,沒有安全感的緊攥著她的袖擺。平日裡見他冷漠異常,兩副面孔,動動手把一波人算計倒下,卻不想喝醉酒是這幅德行。
楚汐睏倦的打了個哈氣,跟著上了床榻,又不是沒有一起睡過,何況如今是小奶狗,楚汐完全沒有心理負擔的在他邊上躺下。
好在裴書珩酒量淺喝的並不多,楚汐聞著他身上慣有的冷松木香夾雜著幾縷淡淡的酒味。兩者混合,極其好聞。
楚汐給兩人蓋好錦被,明明她酒量不錯,卻覺得快醉了。
何時入眠卻不自知。
微弱的煤油燈隨著夜愈來愈深而逐漸枯盡。『噗呲』一聲終是滅了,室內跟著徹底陷入黑夜,獨留一絲青煙蜿蜒上旋。
……
等日頭代替月夜進行日夜的更替,天邊泛起了魚肚白。鄉間不比京城,早早的雞鳴長鳴不絕。各家亮起了燈燭。
裴書珩頭疼欲裂,感受著懷裡女子嬌弱無骨的身子。
他指尖動了動,上面傳來細膩的觸感。楚汐的睡相極差,就愛抱著枕頭睡,如今就差掛在他身上。
這是把當成枕頭了?
他一手按著頭,昨日喝的大醉,實在是想不起發生了何事。
裴書珩等醒來時那股子困意褪下,這才睜眼。入目的是女子烏黑的髮絲,他頓了頓,伸手撥開,女子艷如海棠的臉這才印在他眼底。
女子瓷白的臉上尋不出瑕疵,櫻唇不曾摸口脂,卻依舊嬌艷欲滴。
裴書珩微微低頭,輕輕一觸。唇畔相貼,便又離開。
外頭天色還未大亮,楚汐未被雞鳴聲驚擾,也算是好本事。
女子睡的依舊香甜。
無須上早朝,他又不舒服的緊,即便外頭吵的很,他也緩緩合上眼,閉目養神。
……
除卻楚汐,所有人都醒了。
阿肆昨日經過刺激,一大早就開始劈柴。老宅就一個院子,他也只能在院內和柴火做著抗爭。
因著雞鳴,蓋過了劈柴聲,他也沒什麼顧忌。
落兒見主子屋內沒有動靜,環著手看了阿肆好半響,終於忍不住好心提醒:「拂冬昨日弄的柴火已然夠燒,再者主子今日便走,你砍了也是白砍。」
她這話剛落,拂冬意味不明冷笑一聲。
阿肆:!!!拂冬又小瞧他!
「你別攔我,我愛劈柴!」
有病!
落兒上下打量他一番。轉身去廚房看雲墜煮飯。
拂冬則是繼續照看裴幼眠。
裴幼眠正歪著頭,一早她就跟著拂冬出門溜了一圈回來。
她跑去阿婆家,想去偷偷瞧一眼阿婆,懷裡還抱著幾塊給阿婆帶的肉乾。
小姑娘在阿婆門前轉了許久,卻是不敢進去,實在是阿婆的媳婦太兇,曾多次把她轟出來:「小傻子,你又來我家蹭吃蹭喝?門都沒有。」
裴幼眠扒著門,就想看看那凶女人在不在。
你說巧不巧,和屋內抱著換洗衣裳的女人視線撞在一起,裴幼眠嚇得撒腿就要跑。
「哎呦,這不是幼眠丫頭?您進來坐啊,站在門外可別站疼了腿。那就是我的過錯了。」
「來來來,嫂子方才做了餅子,香的緊,您若不嫌棄,給嫂子一個面子吃上一口可好?」
小媳婦溫柔的樣子,裴幼眠覺著更可怕,她扔下肉乾,就跑。
回了裴府,她依舊百思不得其解。
她繼續歪著頭冥思苦想。
六娘說了,不懂就問,她眸子一亮,幾步來到兄長的屋子,砰砰砰敲起了門。
阿肆這會顧不上砍柴,忙快步上前:「姑娘怎麼了?」
「我有事要問兄長。」
「公子昨日喝了酒,如今還歇著,姑娘等公子起了再問可好?」
裴幼眠聞言,一手捂住嘴,眼睛睜的老大。她又氣又惱的跺著腳:「喝酒不好!」
「兄長怎麼可以背著我和嫂嫂喝花酒呢!」六娘說了,男人喝花酒,就是花花腸子,不是好東西。裴幼眠很擔心,兄長要不是東西了。
阿肆忙道:「姑娘,喝酒和喝花酒可不一樣。公子可沒那種嗜好,咱們夫人又堪為正房之典範,哪哪都挑不出錯來,如此賢良淑德,公子定不會外頭廝混。」
他長篇大論,裴幼眠才不聽。當然,聽了也不一定聽得懂。
她嘴巴一撅,不樂意道:「我說是就是,你幹嘛要覺得我錯了。」
阿肆連忙恭敬道:「小的不敢。」
「那你告訴我,兄長喝花酒了是不是?」
阿肆硬著頭皮,實在不敢顛倒黑白,小聲道:「不是。」
裴幼眠哼了一聲,氣性極大:「那你就是覺得我錯了。」
小的真不敢啊!!!
阿肆有理也說不清,面對裴幼眠一連串的發難,他竟然腿有些抖。
她下意識望向拂冬,懇求她能為自己說幾句好話。
哪料拂冬視而不見,唇動了動,無聲說著兩個字。
阿肆看的很清楚,是『蠢貨』。
若是放到以前,阿肆早就和拂冬正面剛了,可經過姑娘這一鬧,他陷入了深思。
難不成,他莫非真是個蠢貨?